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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日晚上,刘多荃就杀回来了!
刘多荃毕业于保定军校第九期炮科,因此,他与王以哲不仅是前后同学,还曾是王的下级,1927年,王以哲兼任张学良的卫队队长,刘多荃就是他手下的中校队附。
王以哲不明不白地被人杀了,刘多荃岂能善罢甘休!
2月2日当天下午,得知西安城内变故的刘多荃令105师一部向西安开进,马占山、鲍文樾、刘伟、张政枋等去劝说刘多荃的一路说客,刚刚出了临潼东门即被扣留,马、鲍、刘等三人被押去见刘多荃,张政枋与刘多荃的堂弟、中共代表团派去做他工作的刘澜波等则被就地关押。
次日,马、鲍、刘等劝说刘多荃不成,被刘释放。三人又跑到高陵去劝缪瀓流,同样没有结果,张政枋说,马等三人“无脸回西安汇报,也不愿意再参加此事,就借机回北平一去不返了。”张本人,则在关了一夜之后被送回西安。
去平凉的陈昶新更惨,驻平凉的67军正是王以哲的部队,可想而知对他会有什么好脸子,没给杀掉就不错了。据张政枋说:“六十七军的军官,特别是和王以哲有直接关系的军官都怒目相视,无法进行说服,陈在吴克仁私人关系保护下,狼狈逃回。”
此时,驻渭南的东北军全部渡过渭河开返高陵,刘多荃与缪澂流召开军事会议,宣布接受“乙”案。2月3日,中央军占领渭南。
同时,驻陕西凤翔第106师长沈克、驻蒲城骑兵第10师长檀自新通电服从“中央”。
西安,已经门户大开。
在向西安开进的同时,刘多荃逮捕了105师中的万毅、康鸿泰等团级军官,扣押了中共代表邹鲁风,并令该师第1旅第2团团长葛晏春枪杀了第1旅旅长、张学良联系中共的功臣高福源。
2月3日,刘多荃回师临潼,剑指西安。
刘多荃的回来,令孙铭九们心胆俱裂。
据孙铭九回忆:“二二事件发生后,西安形势发生了急剧的变化,责任都集中到我一个人身上,我感到很焦急,以前我都听应德田的,到现在应德田亦无办法。”
这时,苗剑秋慌慌张张地来了,对孙说:“周副主席对这件事很生气。”
孙一听更急了,说:“这怎么办呢?赶快去请周先生帮助。”
见到周,孙回忆:“我即下跪向周副主席叩头请求”,并说:“请周先生帮助解决吧,我做错了,请宽恕!请周先生为和平继续进行谈判。”
周“两手张开”招呼孙起来,并问他:“这是谁搞的?”
孙说:“应德田和我,还有何镜华,开会时还有刘启文师长等决定的。”
孙说,当时周恩来没说什么,就同苗剑秋走开了。
仅仅一天时间,形势已经变得不可收拾。
现在,周恩来、杨虎城、还有不知道谁说话算话的东北军,首先要思考的,已经不是撤军、还是不撤军;或者是接受“甲”案、还是“乙”案——选择的余地已经没有了。
名存实亡的“三位一体”,首先要对付的,已经不是潼关的顾祝同,而是杀气腾腾的刘多荃。
很显然,再不做决断,一旦刘多荃杀进西安,那就不单是东北军了,“三位一体”极有玉石俱焚。
唯一的办法,是把引起“二二事件“的祸根,请出西安。这也是可能解决当前危局的关键——刘多荃回来,显然是要找孙铭九等几个杀害王以哲的主谋“算账”,那么,先把他们转移走,既是对他们的保护,也是避免东北军分裂的唯一办法。
据何镜华回忆:“四日下午三点多钟,董英斌找我和孙铭九到他家中,说他才从新城大偻回来,因为有刘多荃回兵临潼的情况,于学忠、何柱国、周恩来、杨虎城已经说好,决定现在仍要接受南京要求,照旧撤兵,西安也要撤兵,让给中央军。叫孙铭九、应德田、苗剑秋三人,必须先离开西安。现在周恩来代表已和苗剑秋说好,可派人立即送他们三人到红军驻区去。”
2月4日下午,应德田、孙铭九、苗剑秋,在中共代表团刘鼎的陪同下,离开西安。据应德田回忆,一同走的还有文英奇、特务团连长孙聚魁、排长孙殿科、还有孙铭九族兄的孙我权。当夜,应等一行到达红军一方面军司令部所在地三原县云阳镇。2月5日,西安即发出了对应德田等人的通缉令。
按:不知为何,送出西安的人当中,没有直接杀害王一哲的于肇中。此后,于肇中被刘多荃抓获,并于“左公祠”将于剖腹挖心,祭奠王以哲。
不久,“三剑客”都离开了苏区,苗剑秋辗转去了日本,抗战胜利以后曾在《自由中国》月刊当记者。孙铭九、应德田则先后落水当了汉奸。
除了“三剑客”,同时需要撤离的,还有孙铭九的特务团和抗日先锋队,在“二二事件”中去杀人的,几乎都是特务团的人。一旦刘多荃杀进西安,可以想见,特务团和抗日先锋队所有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据孙铭九回忆,在他2月4日离开西安之前,董英斌是这么对他说的;“杨主任、周先生、于主席,我们都希望你叫特务团和先锋队全体官兵平安退出西安去,不出事故。保证西安不糜乱,东北军不起冲突而自相残杀。”
当时孙铭九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于是说:“我一定能保证做到。只要能使谈判得以顺利进行,我愿意叫特务团和先锋队离开西安。只要我一个人走开,脱离部队,离开西安,而能使东北军内部团结一致,最终达到张学良将军恢复自由,就是牺牲了我,也无遗憾。”
谈话时,何镜华也在场,董英斌对何说:“为了给张副司令保留住特务团和先锋队,我已向于主席说好,在孙铭九走后,把特务团和先锋队交给何镜华接过来,随着总部撤退。”
何镜华不愿干这个事,眼下的特务团,情绪已经极度不稳,孙再一走,谁知道这些人会闹出什么乱子来,于是他推说“要和特务团、先锋队的干部们谈淡,再作决定”。
董又对何镜华说:“听说特务团、先锋队内部情况很复杂,只有你去还能维持。不然,会有问题的,现在你无论如何不能推辞。”
何镜华听他这么说,只好答应接下来。于是他离开董英斌家后,跟着就去找孙铭九,准备了解一下情况,结果哪里也找不到,四处打听,才听说“三剑客”已经离开了西安到苏区去了,
果然不出何镜华所料,孙铭九一走,马上乱套。特务团营长商亚东手下的第六连连长、即在张学良公馆担任警戒的刘风德,是刘多荃的同族兄弟,为了夺取商亚东的营长职位,把商缴了械,扣押起来。王以哲家中被劫的财物(七条金子、一万八千元钱),一直锁在商的抽屉里,也被刘凤德抢走,跟着刘凤德又抄了孙铭九的家。后来,刘凤德听说105师第1旅团长葛晏春杀了他的上级、旅长高福源,也想学样,准备枪毙商亚东。还是何镜华找刘,又有谭海说话,商亚东才被释放,何又劝刘凤德,让他不要为难孙铭九的家属。
商亚东一出来,就问王以哲家财物的下落,后来听金子和钱都已还给王家,这才放心。
此后,据何镜华回忆,他率领特务团和抗日先锋队在开往长武的途中,“走到离开西安不远的咸阳境内,刘风德说先锋队要解决他。因此,他就先下手解除了先锋队的武装。 ”
至此,经董英斌任命的特务团和抗日先锋队负责人何镜华已无事可做,且有生命危险,遂离开了东北军。
12月12日,也就是蒋介石刚刚被送到新城大楼以后,在与张学良的初次会面时,蒋曾经问张学良:你做这样的事情,就不怕你的下级将来学你的样儿吗?(“尔能保尔之部下不效尤尔今日之所为者,以施于尔身乎?”)
从事后的一些事情来看,蒋不幸而言中。
2月4日,杨虎城、于学忠、孙蔚如、何柱国、董英斌、缪澂流、刘多荃领衔发表《和平宣言》,其中称:“虎城、学忠等,追随张副司令参与双十二之举,自信心地光明,绝无权利思想,只以不甘国土之日蹙,不忍国力之自摧,感于张副司令之至诚,因而不辞鲁莽,附骥其后。”
《和平宣言》还表示:“际此民族存亡之紧要关头,适开决定大计之三中全会,所冀举国上下,共矢团结之诚,速作抗御之计,并力和衷,共信共谅,虎城、学忠等誓以张副司令之心为心,竭其全力,为国效死,苟有一毫之私伪,必为天地所不容,谨此宣言。”
2月6日,杨虎城率第十七路军总部离开西安,转往陕西三原。
同一天,董英斌则率“西北”总部和直属部队撤出西安,向陕西彬县转移。据“西北”总部党务处处长卢广绩回忆:当时,“因无交通工具,均徒步行军,有些人还携带眷属,老幼妇孺,狼狈不堪,凄惨景象,不忍目睹。”
同时,驻三原云阳镇的红军前敌总指挥部机关移驻淳化。
“三位一体“就此瓦解。
2月8日,中央军第36师师长宋希濂率部进入西安。次日,顾祝同以西安行营主任兼第一集团军总司令的身份进驻西安。
至此,西安事变的第二阶段,以政治方式解决。
在此后召开的东北军整编会议上,原51军、53军、57军、67军番号不变,原独立105师被改编为49军,但均从原来每军四师的甲种军缩编成每军2师、每师2旅的乙种军编制等于减少了8个师;原辖5个师的骑兵军,“整编”后辖骑三师、骑四师、骑六师3个师。
这次东北军动作很快,再不扯皮了,3月2日,也就是“二二事变”之后仅一个月,东北军即开始撤离陕甘,至4月21日,除骑兵军留驻于西安至兰州一线、53军一部原本就在华北以外,其他各军东调完毕,第49军刘多荃部、57军缪澄流部驻南阳周家口,第51军于学忠部、67军吴克仁部驻皖北。这就是当初蒋介石为东北军设计的“乙”案。
人员方面,除刘多荃“升任”49军军长、吴克仁接替王以哲以外,其他军长不变。随着部队的调动,于学忠被免去甘肃省政府主席职务,任江苏绥靖公署主任;留驻西北的何柱国则被蒋介石委任为西安行营副主任。
东北军的事情解决了,下面该是杨虎城和十七路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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