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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董商》-------说说我坑蒙拐骗收古董暴富的往事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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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19 02:15:35 |只看该作者
“我姓唐,”她说,“别问我名字,问了也不会告诉你的,趁早别问出口。”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光揣摩别人心思去了,她好像我肚子里的蛔虫一般,只不过是闭着眼的虫虫,猜的全错!
  “哪个唐?”我问,心里想不会是与我同姓吧,哪有这巧事?
  “唐朝的唐。”
  “哦,我也姓谈。”
  “嗯?”她又猜疑上了,说,“如果我姓李你会姓什么?”
  “还是姓谈啊,这个都好改的?”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真姓唐?”
  “当然喽,祖宗给的姓氏能好改的?”我说,“谈话的谈,一个比较少见的姓氏。”
  “不是唐朝的唐啊,早说喽。”她一白眼说。
  
  “这不是马上就说了么,才差几秒钟的事啊,你真能较劲。”我不乐意地说。
  我们正说话间,女孩的父亲从房间中拿来了几件瓷器出来摆在了堂间八仙桌上,东西第一眼就很不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一眼货,都无需看第二眼,开门见山。我上手看了看,一件是明弘治青花狮子戏球盘;一件是雍正青花寿字盘;一件明弘治青花神话人物故事碗;还有一件是康熙青花婴戏罐;都有九成品。
  
  东西都对,品像也佳,这价格可就不低了,我得有心里准备才行。
  “老板,东西怎么样啊?”唐姑娘问。
  “还行。”我适中的说。东西是不错,但我不能马大哈冲口而出大声叫好,那就太二了不是。
  
  “什么叫还行哦,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呗。”她说,话有些不着边际。
  “东西我全要了,一共四件,你们开个价吧。”我把话迅速转移到核心问题上来,有了这开门老货,心思也没在女孩身上了。现在我们是站在不同的立场上,是生意上的伙伴和对手,要为各自的利益相斗。
  
  “你先说吧。”她不愿意先开口。
  “这不合规矩,”我说道,“东西是你们家的,得物主人先说。”
  “还有这规矩?”
  “那当然有啦。”
  唐姑娘想了想就转过身子问边上站着的中年男人,“爸,那你就开个价吧。”
  “我又不懂,东西都是你爷爷收的。”没想到中年男人很实诚地说了这么一句。他这么一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倒是让我为难了。为什么呢?不好开价啊,说高了,自己肯定不干,说低的话,事后会被人说三道四,更何况这家是老货大户,后面还有一堆好东西,不能因这几件货的小利坏了大局。
  
  “你看,我爸说了,他不懂,还得你来说。”唐姑娘这话倒是率性,没有商人的那种做作的奸诈味。
  之后的事情一点都不复杂,甚至比想像中的要简单得多,我开了个适中的时价,对方稍加了些,然后就谈妥了。为什么会这样顺利?我想,一是对方确实不懂行情;二是对方老货多,不在乎这几件的得失;三是……留到后面再说,这点也是最关键的。
  
  说好价我就走了,没拿货,因为我没带钱。约好明天上午带钱去取货。当我回到店里时,老三开口第一句不是问货的事,而是问,“谈古,骑车带那漂亮妞爽不?那感觉就像在天堂飞吧?”一向满口胡言乱语的老三居然说出了这么有诗情画意的一句话来,看来对爱情的向往能让所有的农夫嬗变成诗人,我觉得是。
  
  “有什么爽不爽的啊,又没身体接触,当是带着一箱货喽。”我故意轻描淡写地说。但心里经老三这么一提醒还真的有点蠢蠢欲动起来。毕竟好久没有恋爱了,心情多少都渴望着、盼着。
  “啧啧,你能说你没有感觉?这话谁他妈信呢!”老三反驳道。
  “有没有我自己清楚,你又不是我,你哪晓得?”我嘴巴硬着说,就是不承认。
  “行,你没感觉,回头我你把她家地址给我,我去泡泡。”老三嘿嘿笑着说,这家伙,一脸的淫笑,也不知他是不是好久没和拐子的老婆私混了。
  
  “行,明早我要带钱去提货,你跟我一道去好喽。”我只能这样说了。
  “那你就等着恭喜我花好月圆吧,哈哈。”老三又诗意地说了一句,奶奶的,出口成诗了,这鸟人。
  
  这是打高强走后,我和老三少有的快乐时光,我们在压抑的阴霾下度过了太多日子,年轻人的生活本该不是如此,应是每天阳光灿烂、星光满天。我相信我们会慢慢好起来的,会有面包、也会有房子和爱人、还有孩子和家。因为我们一直在努力着,虽然走着不同的路子,但心中对幸福美好生活的向往都如同一辙的。
哭,并不代表我屈服; 放手,并不表示我放弃; 退一步,并不象征我认输; 正如我微笑,并不意味着我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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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19 02:16:03 |只看该作者
第二天上午,我并没有带老三去唐家,不是不带,是因为老三上午要学开车没空。我备了一个纸箱,里面放了些干稻草,这是下乡收货的习惯。
  
  到唐家后没见着家长,只有唐姑娘一人在家。其实有没有家长在也不重要,价钱都说好的,有人收钱给货就成。付完钱,把东西小心入箱,一切妥当,拍拍手上的灰,但我没走人,而是在堂间落座了。别以为我是冲着人家姑娘落的座,不是这样的哦。我是在琢磨第二批货以及第三、第四批货的事。
  
  “咦?车绑好了还不走?”她催我起来。
  “呵呵,”我笑着说,“就不给杯水喝喝?”
  “忍忍回店里再喝吧,这才多少点路。”一句特不近人情的话,好在我并不生气,和气才能生财。
  “你以为我真渴啊?哈哈……”我大笑起来。
  “毛病,不渴要什么水。”她一白眼说。
  
  “开个玩笑也不行?”我收住笑说。没敢再大声笑是怕惹恼了她,以后的事无法继续下去。
  “我们很熟吗?开什么玩笑。”她一本正经地说,那表情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原本没想到她居然这般正经起来。
  “好了,不开玩笑了,说正事吧,你不是说有几十件老货吗,其他的在哪?”我定定神说。
  “你这话说得很外行啊!”她讥笑着说,这讥笑中透着天真模样。
  “这话怎么说?”我好奇地问。
  
  “那我教你,可听好了,老货是不能一口气全拿出来卖的,得分批出手,你懂不?”她认真地说,“这个都不懂,感觉你才干这一行的吧。”
  “你听谁说老货得分批来出手?”我问道。
  “还能有谁?我爷爷呗。”她直截了当地说。
  “对了,说说你爷爷吧,我感觉有些面熟。”我突然想到这。
  “你认识我爷爷?”
  
  “认识谈不上,但很有可能见过一、二回面。”
  “你干几年古董了?我爷爷可是去世三年了。”
  “才三年啊,那就对了,我可是不止干三年了喽,同我说说你爷爷的情况吧。”我说道,因为我能感觉到她爷爷肯定是一个前辈,而且我百分之百听说过。
  
  “好吧,”她说,“看你也挺心诚的,我就同你说说我爷爷的事。我爷爷这辈子不舍得吃不舍得穿不舍得赌,所有的积蓄和心思全折腾在这些古董上了,直到临去世前还吩咐我们说,他走后三年内不得将这些古董卖掉,否则地下有知一定饶不了我们。”
  
  我听后及时地表达了自己真实的想法,我对她说,“作为古董商,我很想你们把东西全卖给我,但作为古玩爱好者,我又不希望你们把爷爷留下的东西全卖了,怎么说呢,在这事上心情很矛盾吧。”
  “听你说话的口气不会是真认识我爷爷吧?”她有些怀疑地问。
  
  “你爷爷姓唐,我印象中没姓唐的前辈,”我说,但我又马上机灵地问,“你爷爷是不是还有什么外号没?”
  “我爷爷叫老猫。”
  “这就对了!”我猛地一拍大腿叫起来。
  “你发什么神经,对就对嘛,值得这样子做?”她鄙视道。
  “对不起,嘿嘿,我这不是太激动了么。”我尴尬地笑着说。
  “这么说你是认识我爷爷了?”
  
  “也不能算是认识,”我解释说,“很早就听说过你爷爷,而且在几年前见过你爷爷一面,那时他去找我师傅高强说什么事,听我师傅说这前辈叫老猫,和另一位前辈老孔关系很要好,仅此而已,也没打过交道。”
  “你师傅是高强啊,怪不得你这么鬼精。”她这么说了一句,但听在我耳朵里却不像是贬,而是夸。
  “你也知道我师傅高强?”
  “你当我傻哦,这一片还有哪个不晓得高强的事。”
  “你这么聪明伶俐哪会傻哦,我傻才对,呵呵。”我调侃道。
哭,并不代表我屈服; 放手,并不表示我放弃; 退一步,并不象征我认输; 正如我微笑,并不意味着我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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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19 02:16:46 |只看该作者
“你傻还会看古董收古董?那不是白送钱给人家?”她嵌嵌嘴角说。
  “偶尔也会聪明的,不是天天犯傻,呵呵。”我同她贫了起来。到这会,我发现自己有点喜欢对方的味道了,有点任性、有点感性,懵懂之间,说不准确的一种感觉。
  
  “你少贫嘴,快走吧,想看其他古董改日再来。”她对我下起了逐客令。
  “为什么要改日再来?”
  “我爸又不在家啊,你装什么傻。”
  “不说古董就不许说点别的?”我还在坚持着想多留一会。
  “今天没空,我还得上街办事。”
  “你要上街啊,那好啊,我们一道,我带你。”
  “算了吧,就你那摩托车带个纸箱还能带人?”她这话提醒了我,我一激动忘记了还有纸箱。既然如此,那就乖乖地走人吧,什么都别想了,回店里做生意去。
  
  接下来几天,我很想去唐家,一方面是想收货,一方面是想再遇着那个有点点刁蛮的唐家姑娘。那时没有手机可以发短信,也没有QQ号,想沟通一下真的不便,唯有会面才能贫几句。
  想去为什么又不去呢?
  怕羞?
  那倒不是!
  那又是为什么?
  
  因为我没钱,没钱收货,得等手头上这几件出了手方可有流动资金。这就是每个创业的年轻人在创业路上共同遇到的困难。原始资金的积累需要一个过程,也需要一定的运气,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自己百分之二百的努力吧。事业和爱情都是年轻时渴求的,是种动力,当二者机会均等交叉在一起时,那滋味不好受。人的精力有限,大脑不能被太多东西所羁拌,否则很容易失灵,脑瓜子转不开来。
  
  几样东西虽说不值什么大钱,但也不是老普。我不想卖给兔爷、王知本等一些熟人,怕他们几个闻到气味找去唐家。我虽然未见着唐家其他器物,但我相信一定还有更多及更贵重的东西等着出手,只是我苦于财力,只能作些日子的忍受,不能打草惊蛇泄了宝贵信息。试想一下,要是兔爷得到了此信息,想摆平此事还不是一夜之间的事?财大气粗,出手便如探囊取物,这是我所望尘莫及之事,只有眼巴巴望着的份,顺带流下几滴口水。
  
  我犹豫了几天,要不要带些东西去省城一趟。可能也是运气所致吧,有个过路客在我店中一口气吃了一些货,有我从唐家收来的四件以及高强留下的一些。这无疑是雪中送炭之事。
  有了钱就好办事了,带上属于自己的钞票赶紧去了唐家。
  
  我去的时候大概在下午三、四钟光景,可是唐家院子门紧锁着,从外而锁,一看,门都不用伸手去敲了,肯定家中无人。那怎么办?我立在院墙边去留不是。站着就胡思乱想去了,很是担心是不是被他人抄了后路?如果这样那就太憋屈了,财运不济啊。
  
  我正想着,隔壁一老头朝我走过来问,“小伙子,你有事?我盯你半天了,可别动坏脑子。”
  我一听被人误会了,赶紧尴尬地解释说,“老伯你好,我同他们家人很熟的,能请问一下他们家人去哪了吗?”
  “真的很熟吗?”老头对我的话表示怀疑。
  “当然熟啊,这个不会骗你的,他们家姓唐,过世的老头叫老猫,对吧?”我尽量把话说利落些来打消对方的误会。
  
  “哦,这么说就对了,那我同你说吧,老唐夫妻俩个下地干活去了,他家姑娘上街找工作去了。”老头很友好地同我说着话。人家这么热情我也得表示表示,速度地掏出香烟来递过去。
  
  说来也怪,或许也是天意吧!
  我和老头正抽着烟说着话时唐姑娘回来了。老头是背对着大路的,所以我先见着唐姑娘,一见着她的影子就赶紧撇开老头迎了上去。当年当场我的表现很不地道,对老头有点失礼了,也是一时激动所致,希望老头能理解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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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19 02:17:20 |只看该作者
“喂,你终于回来了,我可是等你好久了哦。”我迎头满面春风地说了一句。可是对方不理我,不光不理我而且还脸上乌云密布,所有的信息显示出她很不开心!我心想,她这唱的是哪一出?难道我无意中把她给得罪了?不对啊,自从上次走后我也没上门来过。
  
  “你这是怎么了?”我还得轻声细语地同她招呼。
  “我想骂人,你让我骂几句不?”她冲我就这么说上了,语气中感觉就像个孩子,还不懂人情世故、不谙世事。想透了这点我也就不跟她一般见识,让着她说,“看你怎么骂了,骂娘不可以,骂我随便骂好了。”说这话时,我脸上面无表情,没带笑。也可能是因为我没带笑吧,她才觉得自己话说得可能有些过了,于是换了一种口气问我,“谈老板来买货?”
  
  我报之以笑笑,没言语,表情之下肯定了她的说法。
  “那进屋坐会吧,我爸一会也就回了。”她用眼瞟了瞟我说,然后无精打采地摸出钥匙开门去了。
  
  开了门后,我们一前一后进到院子中,然后又开了屋子门进到堂间。但我在堂间站了一会,感觉空气有些不爽,这种不爽是因一男一女独处一空间的缘故,所以我马上又退回到院子中坐在一张小板凳上抽着烟。我原以为她不会过来与我搭腔,事实上我想错了,她给我倒了杯茶水端过来,然后搬个小板凳在我斜对面坐下了。
  
  俩人坐着,没有贫嘴,气氛显得有些压抑而低沉。
  “你今天是怎么了?哪个惹你不快活?”我再次低声问道。
  “唉,不晓得怎么同你说才好,气人的事。”她摇摇头抱怨着说,“原本说好叫我今天去面试的,等我去吧那混蛋说不好意思已经有人了,耍我玩呢!”
  “就为这事?”
  “对啊。”
  “没这必要吧?哈哈……”我一下子没控制住笑了起来。
  “喂,你有点过份了,怎么好嘲笑人呢?”她突然放下脸来说。我一看,坏了,自己的无意之举让对方错觉了,这事不太妙,赶紧解释吧,“怎么可能是嘲笑你呢,只是感觉你有些逗。”
  
  “逗还不是嘲笑?”她有些不依不挠地说。
  我接过话来说,“真不是的,不骗你,再说了,我哪有资格嘲笑你不是,想当年我下岗后也是四下找工作找不到才选择做生意的。”没想到我这句话还真起了些作用,她放弃追究我而转移话题问,“你原来在什么单位上班?”
  
  “微电机厂。”
  “下岗后找不到工作?”
  “对,找了好几月,没戏。”
  “我也是,毕业几月了,找不到事做。”
  “哪学校毕业的?”
  “二流大专,没什么好提的,但好歹也是毕业了,可就是没工作可干,一个大姑娘家成天窝家里多难受。”
  “我理解你,但这事不能急,现在下岗的人太多了。”
  “说不急是假的,家里欠了这么多钱还没还,而自己却闲着,不是滋味。”
  ……
  
  这下子,我们在瞬间找到了共同语言如大坝开闸放水般聊了起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聊聊人生畅谈理想”吗?反正是有点像,尽管畅想的成份远远少于牢骚满腹。但那一刻,我似乎已然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感觉是专程前来会一老同学、一老友了。人有时就是这样,得有共同话题,否则话不投机聊到不三、五句定说拜拜。那些年,我奔波于交易场上,有的只是施尽心机地讨价还价,为每一分利在绞尽脑汁,而对于生活感悟类的交谈少之又少,但在那个下午,一切好像都颠覆了,生活仿佛变得感伤又美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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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傍晚来得很贼,不一会工夫暮霭就下沉了,等她父母收工回来时,我得起身辞而去。货是看不成了,也不好意思麻烦人家疲惫不堪的身子。就换个时间段,约好明天上午再去,她父亲在家等着我。
  
  回到城里,天色更暗了,我灵机一动就骑车去老三的住处看能不能蹭到饭吃。到了青龙巷一看,这家伙也没做饭,在床上呼呼大睡。摇醒一问,才知他中午请驾驶员师傅吃饭时喝高了。看这情况我得请他晚饭了,索性挖他起来去了巷口的小饭馆。
  
  在小饭馆里,老三问我怎么晓得他喝高了,我照直说根本就不晓得他喝了酒,想过来看看有没有饭吃。老三就嘿嘿笑了,很得意,得意之下是说我的如意算盘落空了。我也拿话噎他,问他喝不喝酒,要是不喝我就一人喝了,今天心情好,得烧个火锅,整一瓶好酒喝喝。谁知老三并不着道,硬是说,嗯你喝吧,我看你喝。我本来不是真想喝酒,经老三这么一说,我还就让老板拿了一小瓶白酒顾自喝起来。
  
  老三要了一碗饭,呼哧呼哧扒了起来,一点也看不出是中午喝高的人。这可能与老三强魄的体质有关,要是换作我肯定不行,醉一次伤三天。所以说,酒这玩意是解忧的猛药,但不是快乐的良剂,少饮为佳,过量则生悲,无乐可言。但这话说说容易,上了酒场往往又身不由己。
  我这边小酌,那边老三给我来了一条灰色消息。
  
  老三说,“谈古,我今天见嫂子时,嫂子说高霞要结婚了,打算旅行结婚,不在家办喜酒了,怕伤着你。”
  我一听也不知打哪来的犟脾气,猛地接过话说,“怕伤着我?怎么可能啊,我正月也要结婚了!”我原本完全是一句气话加笑话,对象都没有谈何婚事?
  但我这话让老三犯糊涂了,他眨巴着眼睛朝我说,“你正月结婚?同哪个?我怎么不知道?”
  我赶紧圆话说,“不过,这只是个想法,还没定。”
  
  老三听我说得这么煞有其事的也不像是在说谎,就盯着我不停地看,好像不认识我似的,看完再问,“谈古,你少装蒜,我可是酒醒了,你哪来的对象?扯鸡巴蛋。”
  “反正有就是有,到时你自然晓得就是了。”我匆匆忙忙搪塞着老三。
  “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小子这几日把那卖货给你的小妞泡上手了,功夫不浅嘛,居然瞒着兄弟我。”老三呵呵笑了起来,为自己的醍醐灌顶而兴奋。
  “你得意个屁,哪个说是她了?”我滋了一口酒入喉说。
  
  “不是她还有谁,这事你蒙不了我,哈哈……”老三更放肆地笑了,很是得意,感觉比自己娶媳妇还乐乎。我没理他,郁闷地喝着酒,当他是空气在身边飘忽。
  “谈古,那妞干什么的?看样子也是个知识份子啊。”老三露了露牙问道。
  “没找到工作,在家待业。”我随口应了他一句。
  “那不正好么。”老三突然这么说,我没反应过来,问,“什么正好?”
  “店里缺人看店啊。”老三说。经他这一提醒我倒还真觉得这主意挺不错的,但转念一想又很快否定了,我说,“这不行,我哪有钱请人看店,眼下这日子能撑下去就不错了。”
  
  “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先叫来再说,能支一月算一月,等泡上了床不就免费了?”老三坏笑着说。想法是坏了点,但细细评来倒不失一条好主意,是可以那么一试。但我口上还得说,“你想得一厢情愿,人家就愿意来吗?”
  “愿不愿意来就看你的功夫深不深喽。”
  “我没你那功夫,少妇少女统杀。”
  
  “拉倒吧你,”老三一侧身说,“哪个不晓得你闷骚起来比谁都狠,我是不说你,自己心里头清楚。”老三的话是暗指我当年和高霞之事,只是不便说出口。
  “老三,你吃饱了没?”我故意岔开话题说。
  “干吗?”
  “吃饱有劲不去找拐子老婆或是台球室老板娘戏戏?”
  “早就不来往都老黄历了,我现在也要正经讨个老婆过日子不能再鬼混了。”老三说,这话倒是说得正儿八经的。人活着好歹有个家,有家才算完整的人生,这是中国人的传统观念,每个人都不列外。
  
  老三有此想法是正常的。
  我们有此想法都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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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我的心思全在唐姑娘身上了。这就是人,七情六欲的人,有些事不提也就不当回事,一较真提开了难免就认真起来,一认真自然少不了折磨自己。这种过程是幸福和痛苦间夹在一起的,缘于心里头没谱。准确地说,是一点准头都没,完全是自己单方面的想法。不过老三倒是提醒了我,可以先找唐姑娘来看店,至于感情上的事再慢慢发展,一切就看机缘了。
  那晚我有心事,不同于以往的心事,失眠也是在所难免。
  
  第二天一早,我便如约去了唐家,主要还是看货,其他的事得看缘分,见机行事,没机会瞎想也是白搭。
  老唐果然守约,没出门做工在家等着我。我特地四下看了看,有些遗憾没有发现唐姑娘的身影,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好在与老唐马上进入了生意洽谈,一下子便忙碌开来。这回老唐很是大方,直接把我领到了房间里看货。
  
  房间中二个柜子里全塞满了古瓷,看得我直流口水,目及之下只有二、三件吃不准开不开门,其余皆不错,其中不乏精品之器,比如:带官款的大清乾隆黄地青花缠枝花卉纹天球瓶;不带款但一眼货的大明宣德年间的青花龙纹罐;明崇祯人物诗文大笔筒……这几件是那堆中最棒的,任何一件都是相当难得,在民间已经是炙手可热之器。
  
  我想,老猫生前对这批瓷器一定视若珍宝从不示人,否则在他死后那些同行人早就上门来盯了。由此可见,这是一个低调的收藏者,一个默默钟于自己爱好的民间古文物保护者,他值得任何一个后来的古玩爱好者致敬和学习,哪怕你可能并不屑于这位前辈的财力和见识,但对他的这份执着你无能力漠视。仅这点而言,老猫更胜于我的祖师爷瞎子李,有过之而无不及。
  
  “识古不穷”,诸人都做得越来越像回事,而“迷古必穷”呢?符合此条件者则了了无几。倾尽一生之微薄财力去默默收集、珍藏自己的那份爱好,此类人已经越来越稀罕了。我自信自己做不到,这辈子想都别想了。有些前辈,注定后来人只有望其项背的份。
  
  也因为有以上感想,所以那天我说了一句和自己古玩商人身份完全不相符的话。我问老唐,“唐师傅,你真要全部卖掉这些古瓷器吗?”问过之后,其实我还是有些后悔的,只是一时冲动才说出了口,万一主人真一犹豫不决我便不知如何是好了,是劝他留还是劝他卖?
  
  “不卖不行,家里等钱急用。”老唐惋惜地说。
  “那这些东西加在一块你想卖多少钱合适?”我想了想后试探着问。
  “具体来说我心里也没有底,”老唐说,“我想卖掉后能盖幢房子,然后把儿子上大学的费用攒起来,这二点应该可以。”
  
  我一听,对方这话很实在啊,说得一点都不夸张。人家都这么实在了,我也不能玩虚的就直说,“唐师傅,我也不瞒你,就这批东西能盖几幢房子了,相信我就让我来替你办这事。”我说的也是心里话,并没有因为想泡人家女儿才故意这般说。难得遇上这样的古玩大户,放过就是罪过,如果能成功合作的话这也算是一种缘份啊。
  
  我对这批货是真动了心,眼睛直勾勾地冒着白光。最想在第一时间交易的当然就是上面提到的三件精品器物。如果成功交易,经我手卖出,可以想像得到从此便可以告别捉襟见肘的日子。
  但接下来我犯愁了,我没钱现付!这可苦了我也!咋办呢?
  
  “那你给估个价看看吧,合适就转给你算了,看得出来你也是个实在的小伙子。”老谈说。按理来讲这话我听在耳朵里应当兴奋才是,但我一点都兴奋不起来,估价通过又能如何,还不是得现付吗。就算是分批拿货,我也无力支付那三件中的任何一件。即使货主人给我时间,让我去借钱也无处可借!我那时全凭自己一腔热情在创业,上不靠天,下不着地,身体在风中飘浮,自己能控制的只能是方向了,至于何时着地,又何时上天则更多地是听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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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不语,老唐以为我在琢磨价钱的事,所以他也没催我。我当时脑子有点乱,一下子也理不出头绪来,就摸出香烟来递给对方说,“唐师傅,我们到堂间去抽根烟慢慢说吧。”我是在给自己争取时间以便拿出对策来。老唐接过烟说好的,到堂间坐会去。
  
  我们在堂间的八仙桌旁落坐座后我便迅速找到了话茬,我说,“唐师傅,你急等着钱用,我想这样行不?先把那三件价高的出手,余下的慢慢出,你看怎么样?”
  “先出哪些这个无所谓,反正都交你来出,年前出掉就可以,因为过了春节我家就准备盖房子了。”老唐憨厚地微笑着说。他越厚道我越觉得有压力,不能欺负人家或是骗人家,人心都是肉长的,老老实实礼尚往来方好。
  
  “年前一定要出完吗?”我特地强调性地问了一句。
  “是这样,房子一动土就需要钱,没钱开不了工。”老唐说。
  他这么说我又盘算上了,这事看来很急,现钱拿货是没什么希望了,我该怎么办才好?除了现钱当然还有一条路可行,那就是当中介吃佣金,带客人上门来收。如果这样,我就太亏了,白白拱手相送一个天大的机会,一个足矣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机会。这样显然不妥,结论为下下策!
  
  这事越想越焦心啊……
  
  我想了想后无奈地施以缓兵之计说,“这样好啦,唐师傅,让我回去想想这三件东西给你个什么样的价格合适,明后天给你答复,你看可以不?你也知道,这三件东西价格也不低,容我考虑清楚些,给低了你吃亏,给高了我吃亏,我们总的来说得尽量公平些。”
  “行,我等你信就是了,时间就定为一星期吧,如果一星期你没回话我就卖给别人,因为你也晓得了,要赶在年前出手的话时间有些紧。”老唐爽快地说道。
  
  “最迟后天一定给你答复。”我心急地承诺说,生怕煮得半熟的鸭子给飞了。
  “那可以的,”老唐站起来说,“你是再坐会还是……我得下地干活去了,呵呵,真不好意思。”庄稼人就是重礼节啊,请人出门都说得这般好听。你想啊,主人都出门了客人还单独留下来干么?难道还替主人看门不成?
  “我不坐了,也得回去了。”我跟着起身说。
  
  说完我就走出了屋子,但在院子中迎头遇上了唐姑娘,她正推着一辆自行车从外面归来。我们彼此一愣后马上相视一笑,那种感觉有点微妙,暖暖的,在瞬间冲淡了刚才的纠葛。
  “你来得好早哦。”她抿嘴一笑说。
  “不算早,这会都九点多了。”我用手指指天上的太慢说,“你看太阳都老高的了。”
  
  “你这是要走了还是刚来?”她接着问。我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见她朝我身后说道,“爸,你出门干活啊?”显然这话不是说与我听的,而是我身后的老唐。
  “嗯,你回来正好,招呼一下谈老板,我得走了。”老唐边说边挨着我们身边出门而去。
  我想,这一切好像是冥冥中的巧合吧,时间和空间又留给了我们俩人。
  
  “跟我爸讲好了?”她停好自行车问。
  “差不多了吧。”我回着话。
  “哦,那你这是要走了?”
  “如果没遇上你我是得走了。”
  “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笑笑说,“我正好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有事和我商量?”她一愣问,“你不都和我爸讲好了嘛。”
  “不关你爸的事,是你的事。”
  “我有什么事?”
  “你不是正在找工作吗?”
  
  “对啊,”她顿了一下问,“听你口气不会是你能帮我找到工作吧?”
  “就不知你愿不愿干。”我笑笑说。
  她一听是自己工作的事,就招呼我说,“别站着,坐下来说吧。”我们便如昨日一般在院子中坐着聊起来。我告诉她说,想请她去看店,让她别嫌弃我的“庙”小,起初她不怎么感兴趣,觉得自己不懂古玩,看店又不是什么长期职业。我也挺能理解她的想法,毕竟是上个世纪末的一名大学生,给人看店总觉得档次上低了些。我劝她说,可以先在我那过渡一下,等找到称心的工作后再换,可以随时走人的,她这才答应了。整个过程感觉她是老板,我是伙计,是我在求人家什么事。
  
  为防止她改主意,快刀斩乱麻,上班时间就定在次日早上九点!
哭,并不代表我屈服; 放手,并不表示我放弃; 退一步,并不象征我认输; 正如我微笑,并不意味着我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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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19 02:20:14 |只看该作者
第二天上午,我早早去了店中,特地将店面打扫整洁了一翻,一切就绪等待新员工的到来!我不想让人家觉得古玩店是个旧货场,而是个文化场,要让她在耳濡目染中感受到文化的魅力,之后便是耳鬓厮磨之事了,这也算是私下一计划吧,呵呵。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九点钟不到,唐姑娘来上班了,特地穿了一身八成新的衣服,看起来很是清爽。我当场就自作多情当她是故意穿给我看了,心里特顺畅。
  当天上午的前一个小时双方谈话也是正儿八摆的,说的都是如何打理店的事,比如价格,比如让价空间,比如注意哪些事项等等。崩着脸说,沉着脸听,很是严肃。一小时后,简单交待完毕就得说点轻松事了。我说感谢她来上班云云之类吧,她说,说反了,哪有老板感谢员工来上班的?俩个人因此开始谈笑风生,气氛一下子就变得轻松起来。不是为了应景而写,真的记得那天早上的阳光暖暖的,格外充足的一次。冬天有暖暖的阳光沐浴,那是多幸福的一件事。
  
  她问我年轻轻的为什么会干上古董这一行,我如实说,开始可能纯粹是为了钱,为了生计,但干着干着也就不全是为了钱,为了享受这份文化所带来的乐趣。
  “这有多少文化享受?使这么大劲还不如去翻翻《上下五千年》来得痛快些。”她不以为然地说。
  我听后没有立马反驳,而是从旁边架子上随手拿下一个赏瓶来摆在桌子上问她,“你能讲讲这瓶子上画片的内容不?”
  她盯着赏瓶看了看说,“这个还用考我啊,这画的不是牡丹、树,还有鸟嘛。”
  
  “什么鸟?”我问。
  “有凤凰、松鹤、鸳鸯、嗯……这二种不认识。”她转着瓶子说。我告诉她说,“还有二种是鹡鸰和黄莺,你知识为什么画这五种禽类?”
  “那我哪知道,可能就是随意画的呗。”她不以为然地说。
  “哪能是随便画的呢,这得有讲究。”
  
  “什么讲究?”
  “你知道五伦不?”
  “当然知道喽。”
  “你知道就好办了,说说看哪五伦。”
  “五伦不说的不就是君臣、父子、夫妻、长幼、还有朋友之道的古训嘛。”她有些迟疑地回答道。
  
  “你说得很对,但你能把这五伦和这瓶子上的画片联系起来不?”我循序渐进地引导着说。她又看了看瓶子,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问,“这二者之间会有关系?”
  
  我微微笑着,得保持个适当的笑度,不能让人误解自己是自大、臭显摆,边笑边说,“当然有关系了,先说这凤凰吧,百鸟之王,凤凰出、百鸟随,象征群臣与君王之间的关系,暗示君臣之道;仙鹤则表示父子之道……”
  “仙鹤代表父子?为什么啊?”她打断我的话说。
  
  “传说中有鹤鸣子和之事,所以后人以仙鹤来代表父子之道,也是父行子随的意思。”我解释说。
  “原来这样啊,”她半信半疑地说,“请继续说。”
  我接着说,“鸳鸯就不用说了,这个代表夫妻之道你懂的,再说这鹡鸰吧,有点不太好理解,据说是源于诗经上的一句‘鹡鸰在原,兄弟急难’,喻为兄弟长幼之道。鹡鸰这种鸟我也不知道,书上说是一种嘴细的小鸟,这鸟为群居,只要一只离群,其余的就都鸣叫起来,寻找同类。根据它的这种习性来解释也合情合理。”
  
  “你懂得还真不少,诗经都搬出来了?呵呵,继续继续,还有一种。”她半夸半玩笑地说。
  我继续说,“黄莺鸣声圆润嘹亮,非常清脆,十分悦耳动听。黄莺也叫黄鹂,两个黄鹂鸣翠柳这诗你也知道,赞的就是黄莺的叫声。还是诗经上的话‘莺其鸣矣,求其友声’所以用黄莺表示朋友之道。”
  “听你这么说还真是像这么一回事。”她撇了撇嘴说。
  
  “什么叫像这么一回事啊,事实就是这样,古人行事讲究传承、规矩,不像现代人这般随意,这些都是有讲究的,也就是我所说的文化享受。”我笑着又问,“难道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她又笑了,“呵呵,是有点意思,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没想到一个瓶子有这么多讲究在里面,以后得向你多学着点。”
  我附和着说,“以后有空就同你讲,保证你会像我一样陷进去,哈哈……”
  
  聊到这时,店里来客人了,我们的聊天临时被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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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19 02:20:45 |只看该作者
等客人走后,我们继续聊天,边聊天边教她相关的经营之事。她突然问我,“谈老板,我家那些东西是不是可以带到这来自己卖了?嘻嘻……”她也清楚这不合规矩,所以是嘻笑着说,这话倒是噎了我一下。噎着是因为我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虽说是玩笑之间的事,硬是不好作答。说不同意当面伤别人,说同意则损自己。
  
  她不着调我不能跟着不着调,但又不能伤她,所以我想了想说,“你家那几件精品不能放这卖。”
  “为什么啊?”她问。
  “店里的东西卖不上价,只能是卖卖普品。”我说的也是实话。我不能蒙她,来日方长,蒙了初一蒙不了十五,长期相处得坦诚,否则当一朝被识破时必死无葬身之地。
  
  “那依你的意思还得上北京或是去上海卖?”她顶着说,也不知是真话还是反话,当时就是这类性子,所有未婚女子的性子,总爱在男人面前摆摆“姑娘家”的优势,我们大老爷们要表示理解。
  
  “可以这么说,如果手上没客人就得自己拿着货往外跑,否则就地起价是起不了的,只能是贱卖。”我说这话是一本正经的,努力地向对方传递着一个规规矩矩的信息,就像出家人不打诳言一般。原本我这话是给别人释疑的,说到这时自己突然灵光一现豁然开朗起来,眼前出现了一条阳光大道。
  
  我想到了什么呢?
  我想到了出售老唐家那批货的方法了!
  
  “怎么样,跟我去省城卖货吧?”想到即说,马上征求她的意见,只要她一点头,事情就好办了,基本上成功一半。如果这样,那我的好日子就指日可待了。
  “你自己一个人不能去啊,为什么要带上我?老总出差带秘书?想得真美!”她鼻子哼哼地说。
  “你想到哪去了哦,我说的是去卖你家的古瓷。”我委屈地说。
  “那也不去,孤男寡女的出去不合适。”她倒是回得干干脆脆的。
  
  “你不去货怎么卖?”
  “你这话说得奇了怪了,我好像只负责卖店里的货吧。”
  “不是那意思,我是说,如果你不去的话你家的货没办法卖。”
  “这话怎么说?我怎么就听不懂呢?”她是真迷糊了。迷糊是对的,因为她不知我没现钱收她家的货,在我明说前,她不会清楚个中玄机,从而不清楚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那我跟你说实话吧,”我考虑了一下说,犹豫是因为有些话难以启齿但又不得不说,“你家那几件是值大价钱的好东西,我没现钱付给你爸,你想啊,没现钱的话你爸他也不会把东西给我对不对?这样我只能眼睁睁看别人去收了,多可惜!”
  “好啊,原来你明处是找我看店,居然背后打的是我家瓷器的主意!”她反应很强烈地说。从表情上来看是有些生气了,心里想的和口上说的应该是一致,不像是做作。
  
  我一时竟手足无措起来,没想到她会这么想!我正发愣时她又说了,“我不干了,我回家去!”
  “为什么啊?”我下意识地张大嘴巴问道。
  “你这人心术不正。”她毅然决然地说。
  
  “我冤枉,真不是原先计划好的,只是刚刚才想到。”我说,“这二天我一直在考虑着如何与你家合作,把你家的瓷器全部出手,但苦于自己没那么多钱,刚说到卖货的事我才想到这个主意,如果你觉得我是有预谋的话那这样吧,你家的货我不收了,让别人去收好喽,也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的清白和无辜,这样总可以了吧?”
  
  听我这么说她倒是无语了,沉默着靠在柜台边上,似走还留犹豫不决的样子。我也没再表白什么,怕越描越黑,不如顺其自然让对方想去。俩人呆站立着像极了一对冤家。不明真相的人打门口路过肯定得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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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19 02:21:33 |只看该作者
俩人对峙了一会后,还是她先开口说,“我还是回家吧,至于我家的瓷器收不收你自己作主,我决定不了,也不会干涉。”
  这话伤人心啊!
  我郁闷,简直就是人财两空,叫我情何以堪?
  
  显然不行,这事不能听她的,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决定未来,我得努力去争取,不能轻言放弃。
  “你不但不能回家,而且还要配和我把你家的货全出了,这才是上上策。”我缓过气来继续攻坚战。
  “这又是为什么?”她反问道。
  
  “你想不想你家的东西卖出好价钱?”我一步步地慢慢拉开话题然后往深处引。
  “当然想,谁还怕钱多扎手?”
  “如果在本地卖和在外地卖哪个价钱会好?”
  “我想应该是外地吧,毕竟客人会多得多,有选择的余地。”
  
  “那你支持我把你家的东西带到省城去卖不?”
  “这个我支不支持好像都没利害关系吧?”
  我解释说,“肯定有,你同我一道去的话价钱就清楚,这样你们家得到的也多,如果你不去,你爸不会把货交给我拿到省城去,这点是不用说的。如果这样,你爸只能选择在本地交易,那样的话少不了要损失一笔钱。”
  
  “如果拿到省城去交易的话能多出多少钱来?”她问。从话语中似乎能感觉到我的游说有些效果了。既然有效果那我自当趁热打铁说,“多的不敢说,最起码你弟弟读大学的费用能多出来,这点肯定没问题。”
  “那你和我爸谈好价钱了没?”
  
  “还没有,因为东西贵重所以我得慎重些,考虑清楚了才能说。”我心平气和地说,因为到这份上我感觉此事大有希望了,对方在松口、在让步,事态正朝好的方向发展着。
  
  “那你打算开个什么样的价钱?”她在探我的底。
  “原先我是想打算出个价的,现在看来不用了。”我说。
  “怎么说不用了?”她迟疑地问。
  “你跟着我一道去当然不用了啊,多少钱交易的到时你和我一样清楚。”我解释道,目光中尽量保持着一种善意让对方好接受。这是最关键的时刻,成败似乎在此一举了。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带上东西跟在你屁股后面,然后三方坐下来谈价钱,再然后我们分成,是不是这样?”她眨眨眼说。
  “对对,你太聪明了,大学生的理解能力就是与一般人不一样,呵呵。”我奉承着说,就图她能有个好心情爽快地把这事给答应了。
  
  “那怎么分成?”
  “四六分,我四你六。”
  “你也太心黑了吧,东西可是我家的,你可是空手套白狼。”她有些不爽地说。当时我心里在想什么呢?我心想,傻丫头,等我们花好月圆后不都是你的!但我只能是想想,可不能这么说,否则那后果不堪想像。
  “唐姑娘,你可不能这么去想……”
  
  “什么唐姑娘,真老土,我有名字。”她打断我的话说。
  “对对,你有名字,但你没告诉我啊,我哪晓得。”我顺着她说。
  “那你叫我小唐吧。”她愣了一下说,没有把名字告诉我。
  “小唐?”我摇摇头说,“这也不好听,要不叫你唐果吧,呵呵,这名字可好听了,听着就甜。”
  
  “你少暧昧!我跟你还不是很熟。”她突然沉下脸来说。脸是沉下来了,但能看得出来也并不是真的很生气,算是愠怒吧。但她用的“暧昧”这个词让我强忍着才没笑出来,太有喜感了。
  
  “好好,叫什么这事不重要我们回头再说,先说说四六分成的事吧。”我挪开话题谈正事。
  “四六太黑了,我看二八就差不多了。”她向我讨价还价起来,当是菜市场买菜了,我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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