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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kaix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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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董商》-------说说我坑蒙拐骗收古董暴富的往事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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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19 02:09:31 |只看该作者
高强行事一向独来独往,自己干什么平日里甚至和自己的老婆也不多言,他到底和哪些权势人仕关系好、平时走得近一概不知,以至高强出事后嫂子都不知道该找谁来替他疏通疏通。但人还是要救,只能是病急乱投医,没少虚花钱,但却得不到一个准信。
  
  店门仍被封着,被抄的“家当”也无半点归还的风声。树倒连根起,世事尤如梦幻一般,仿佛红楼梦中那块通灵宝石,从女蜗补天弃石到人间珍宝再到梦魇惊醒。又如范成大在呤词“雾鬓风鬟相借问,浮世几回今夕。”
  
  我和老三有心无力只能是干瞪眼干着急,梦里都盼着高强化险为夷平安归来!在这期间,小城里关于高强的事传得沸沸扬扬,那阵势一点也不亚于当下天涯网上的“药八刀”之民议。议者多,我也侧面了解到了一些情况,然后根据后来了解到的加一块,作了整理。
  
  大致情况是这样——
  博物馆的小郭出身农村,家境贫寒,难得十年寒窗苦读出来后谋到一份公职,也算是对得起祖上人了,按理说这小郭从此安心上班,吃着皇粮过着小日子,但与文物常年接触之人需要一定的定力,要守得住诱惑才行。偏偏这小郭不守职责,经常性与民间的古董商混成一堆。如果仅此也无大碍,只不过是落些口水给同事,但他久而久之竟心生了发财之梦,犯了大忌!
  
  话说小郭无意间在自己村里发现了一古墓,墓葬时间为清初,具体是何人之墓?村里老人居然无一人知晓,这事颇让人有点奇怪。小郭就想,既然不是村里人的祖宗之墓怎么就葬到这里来了?如果真不是村上人的祖宗墓的话……小郭越想就越离谱,打开始就没想把此发现报告给单位上的领导,以便加以保护,而是想据为己有!这想法可真够大胆的,吃虎吃熊之胆。
  
  小郭为什么要铤而走险?
  
  根据他对古墓的知识了解以及多年来的发掘经验,小郭能肯定这墓葬非同寻常,也就是说一定有可观的陪葬品。这些虽然只是我个人的推测之语,我想是合乎情理的,否则小郭也不傻到为薄利而去冒险。虽说是厚利,但小郭也不冒失,前思后想难免纠葛好一阵子。折腾一番后,小郭想这事独吞不行,盗墓、出货单靠自己一人的力量太微薄了,得找帮手。于是,小郭便锁定了高强这个行内高手。
  
  高强非一般蛮撞之人,他岂能不知道这事的厉害之处?于是,他在第一时间拒绝了小郭的合作。再说这盗墓之事,高强既不懂也犯不上去干。高强不愿干,小郭却不放弃,慢慢与他磨。无非是分析风险有几成,出土宝物有几成等等诸如此类吧。经不住小郭的软磨硬泡,高强同意了,答应合作,主要分工为:介绍打洞者给小郭然后负责出货。
  
  我推测高强想法是,盗墓者都是高手,职业老鼠,成事九成,败事一成,胜算大;自己出货胜算也为九成,综合胜算九成。这般一盘算得出的结果就二字:可为。就这可为二字毁了自己的大好人生。
  
  此事筹划得如此精细,胜算且大,那又是如何翻船的呢?
哭,并不代表我屈服; 放手,并不表示我放弃; 退一步,并不象征我认输; 正如我微笑,并不意味着我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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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19 02:10:06 |只看该作者
这就是关键的人物兔爷!
  
  这就是命运,无从解释或许也不用解释的命运。兔爷在高强的人生旅途上扮演了一个隐形杀手的角色。正应了那句老话“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成败之间都是为逐名追利,尔虞我诈,机关算尽!手段毒辣处就结下了世仇,江湖恩怨事,一代接一代。我想高强犯事后肯定晓得这事和兔爷有关了,所以他不同我和老三说,还叫我们别打听,因为他知道我和老三绝非兔爷的对手,以免报仇不及殃及自身!
  
  古墓是八字胡几个人盗的。
  
  这八字胡就是和老三一起去偷紫檀太师椅的那四个人,职业打洞的老鼠。在我得知是这四个人后就很火,冲着老三嚷上了,“老三,你知道这四人不地道还不同强哥说?难道你忘了三年前那事?”
  老三说,“我怎么知道是这几个鸟人,二哥找人盗墓的事我压根就不晓得,我后来也没见过八字胡这几个孙子,要见了还能不找他们算帐!”
  
  我相信老三的话,一点都不怀疑。因为我相信高强做这种生意不可能让老三知道,半点风都不会透,一切都会支开老三。这叫保护,知道了就牵扯进来,多少都有点干系。这是高强一贯的作风,护着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不受伤害。
  既然这四人不地难道高强还看不出来?肯定能看出来,看出来也还得找他们干活,因为干这行的哪有地道人,地道人就干不了这活。为什么要特地说一下这四人,因为消息是他们传递给兔爷的。传完消息,他们就失踪了,惯用的招式,消失一段日子再卷土重来,反正四海为生,没有落脚点。行内人想找他们还有一股子气味可闻,倒不是太难,如果换作警察去找那就是大海捞针,三年五载的也可能无片点信息。
  
  兔爷又如何得知此事的?还得从那墓说起。
  墓是清初的,这点没错,但墓主人是个迷,至今也无确凿考证,只是推算出应是一名明朝皇亲后裔,清兵入关统治全国后潜到此处山林中隐居,具体居住点已无从考证。猜测之下可能与他们来时的低调、隐姓埋名有关,没有什么事情比保命还重要。古墓的风格以及随葬品都显示出明末清初的特征,信息量还是比较足的。整座墓为砖石结构,牢固不易被摧。这也可能是小郭当时判断墓中有不菲的随葬品的主要理由吧。我相信小郭有这方面的经验和眼力。
  
  据说从此墓中出土的文物有明代铜镜,明官窑瓷器,明中期牙雕,铜胎珐琅器以及一把七星宝剑。只是听说,具体的东西我是一件没见着。不光是我,文物部门和公安部门也没见着,因为没追回来。事情中间隔了几月,东西可能在香港也可能在国处,无从追回。我想,这是此案最大的厉害之处了,后果相当严重!流失的文物追不回,罪上加罪,高强和小郭的未来无法预料!
  
  按理说,这么价钱不菲之器的交易是相当保密的,外人根本就无从得知。事实上也是如此,从盗墓到出货,一切都好像是天衣无缝。但是这一切都留有气味,这气味没能逃过兔爷的鼻子。
  闻到气味的兔爷就琢磨这事了,这批东西哪来的?
  
  兔爷对我们这片太熟了,三区八县的都特别熟,就像当年的游击队员的根据地似的,哪座山上有几道峰都了然于胸。因为太熟所以兔爷就纳闷了,纳闷这货的来源。起初他以为是一批伪器,但从买家那边传过来的话又不是这样,明明是大开门的珍品。想到这,兔爷便明白了这是出土的新玩意。
  
  一琢磨到这,兔爷就很兴奋,因为自己知道了内幕就有了发财的机会,所以他自然想到要了解此事首先要找到打洞的老鼠。这个对兔爷来说不难,他们是盗墓者的衣食父母,没有他们,盗墓者就是无头苍蝇,无处出货。当然这是十几年前的事了,现在情况不同了,到哪都能出手,只要东西真,胆大的买家多如牛毛,暴利驱使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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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19 02:10:48 |只看该作者
没费什么劲,兔爷就搞清楚是八字胡几个人干的。知道了这事就等于打开了秘密之门,剩下来的事就水到渠成。先威逼尔后施小利,八字胡几个就竹筒倒豆子一古脑全说了。
  
  知道事情真相后的兔爷犹豫了,他觉得这事扯上高强很棘手,凭以往较量的经历来看,胜算五五开,这样一来发财的机会基本上是全无,但他又不心甘,所以兔爷还是找了高强,转着弯地说了买货之事。低买高卖,这就是获利的方式。高强当然不承认此事,更不会说有货在手了,一幅全然不知的样子,这让兔爷很不舒服。费了一翻手脚之后的兔爷居然没捞着半点好处就心生忌妒,但他碍于自己和高强多年的合作关系还是犹豫了一阵子。
  
  最后,可能因为那把方腊剑的原故,兔爷才下定决心要给高强一点颜色看看。这个是出乎高强意料之外的,他肯定认为这种不齿之事非兔爷这种有身份的人所能干得出来的,也因为这个误判才使得高强在事出后一点准备都没有,被击得稀里哗啦一盘散沙。
  
  行有行规,兔爷这事干得是跌份,让人所不齿,可能也是一时冲动所为,但他毕竟成功干掉了高强这个已经不是伙伴而是对手者。也因为这个原因,我和兔爷暗中也算是结了仇恨,只不过他不清楚,我不表露出来。我不想江湖恩怨代代相报,但是每想到此事我就心里不敞怀,特别是面对老三和小伟时,我都有“手刃仇人”的冲动。古语说,“多行不义必自毙”,这话说的也是佛家的因果。到后来,兔爷倒下时我没落井下石,但我是有可能施救的,我没有,因为我说服不了自己去施救。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事情的来龙去脉基本搞清楚后,我和老三以及嫂子黄腊梅都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想捞高强出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唯有找人说情,钻钻法律的空子以获得轻判。无奈,这件事情弄得动静太大了,满城风雨不算还惊动了省里。我们都预感到此事大大不妙,高强的牢狱之灾已在所难免,但我们又是那般的无能为力。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但这是不可能之事!
  
  有段时间,我还并不清楚此事的兔爷有关,所以便在电话中求了兔爷。
  兔爷回得很干脆,原因他非本地人,跟相关部门说不上话,如果我们需要钱来打理此事的话他可以借个二万三万的给我们,这个没问题。我只能是沮丧地挂断了电话。
  
  高强的亲生父亲和大哥高刚也进城了,共同商量着此事,但他们俩个乡下人的力量更有限,只能是做做后盾给我们打打气,精神上支持一下。如果用一个字来概括那段时间大家的生活状态就是:乱!
  乱成一锅粥也无济于事。
  高霞打电话给老三,说要回来,老三叫她别添乱了,回来又能干什么?我理解老三的心情,多个人多不了份力量,只是多个人纠葛,传播阴郁的心情。
  
  我们也见不着高强,也不知他的想法和近况,只能是在外围想着法子。对于那些被抄走的古董也没人去关心,相对高强的自由来说,那些古董又能算得了什么?
  
  高强出事后,那些朋友一个个地避而远之,基本上不见人上高强家来帮忙或是说几句安慰的话,这就是现实残酷的一面。但有个人来了,他就是混混小六子,这让我们很意外。虽说小六子也帮不上大忙,但此时来看我们就足够让我们感觉到他是高强一个曾经的朋友。地主进去后,小六子成了这片的混混头子,我不知道他和高强的情谊到哪份上了,但他能上门来就让我从此对他充满好感,最少是改变了小六子以前在我脑子中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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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19 02:11:35 |只看该作者
除了小六子,还有不速之客上门来了,他们是小郭的父母,开始我们误以为是来吵事的,后来才知他们并非来寻事。
  
  也不知道小郭父母是如何找到高强家的,估计没少花心思百般打听。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们给找着了。他们推门进来时,我和老三以及嫂子黄腊梅正沉闷地坐在那想主意。其实也没什么好想的,该想的都想了不只一回二回的,该花的也花了,现在只能是静等结果。
  
  只见小郭父母阴着脸怒视着我们问,“这里是姓高的家吧!”我们都不认识小郭父母,纳闷地望着他们。没等我们开口问,小郭父亲就操着生硬的普通话说了,“我们是郭志坚的父母,我们的儿子可是被你们家的高强给害苦了,这辈子就算完了,你们家的高强可真不是个东西!”
  
  听小郭父母如此说话,我们当然在瞬间也就明白了来者是谁。老三蹭地一下站起身来朝他们吼道,“呸!亏你们活了这么大年龄,这种话也讲得出口,到底是哪个害哪个你知道个屁啊!”我看了一眼黄腊梅,见她只是双眼茫然地望着来人,面无表情。
  
  小郭父亲冲着老三问,“你算老几?你又是哪个?”
  老三咆哮着说,“你管我是哪个,你家儿子想钱想疯了才干这种挖坟的蠢事拖累了别人,你还有脸上门来说,你知道丑字怎么写不?”
  老太婆见老三凶巴巴的,以为老三要打老头赶紧将身子拦在两人中间说,“我儿子上班上得好好的,如果没有这姓高的出馊主意他哪会去干这种事?”
  
  “放你狗屁!”老三怒不可遏地说,“我二哥哪知道你们那有古坟啊?不是你儿子发现的又是哪个?再说了,我二哥去过你们村没?这挖坟的事还不都是你儿子带人干的,真是强词夺理。”
  双方越说越乱,各说各的理,我站起来劝着小郭父母说,“先平静些,有事说事,吵有什么用,你们说说来这到底想干么,我们已经够乱了的,没要紧事你们就走吧。”
  
  小郭父亲望了我几眼问,“你又是哪个?”这老头事真多,见一个问一个,也不想想能在这的还会有谁?
  “我是高强的徒弟,高强是我师傅,这下清楚了吧?”我没好气地说,心烦啊。按当时的状况和心情来说,我们是真不想理这二个老人,整个就是一胡搅蛮缠,蛮不讲理。但他们上了门,又不能推出门去,还得耐着性子同他们说说理。
  
  “小兄弟,你师傅可是害人啊,我儿子这回没希望了。”小郭父亲朝我又重复了一句,听在我耳朵里特别不是滋味,但我还是忍了忍脾气同他们说,“我了解过了,这事是你儿子小郭自己要干的,他才是牵头的那个人,不信你可以去公安局了解情况,那边有详细的记录。”
  “不可能,我儿子那么老实根本想不到要干这种事。”小郭母亲跳着说。
  
  “我骗你又没用,眼下关键还是找找人捞你儿子吧,在我们这耗时间救又不了你儿子。”我劝说着。
  “我们不认识当官的,又没钱,叫我们上哪去救人啊。”老太婆边说还边哭上了,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把我和老三的怒火在瞬间都被哭没了。小郭的父亲见老伴抹着眼泪就在一边傻站着不知说什么好。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
  想想自己的父母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好在高强的父亲回乡下去了,否则面对这一幕时难免也会陪着落泪。
  
  这时,嫂子黄腊梅站了起来同二位老人平静地说,“你们二个也别站着,就坐下说吧,我去给你们倒杯茶来。”我接过话说,“嫂子,你坐着,我去倒茶。”
  我沏茶时,二位老人坐了下来,然后表情凄戚地望着黄腊梅。我此刻才仿佛明白了他们上门来的真正目的是寻求援助来了。在他们眼里,城里人比乡下人见多识广人脉足,凡事都有办法解决,他们不理解文物案的特殊性,可能以为只要有路子有人,多赔些钱便是了。
  
  接下来,我们只能是安慰着二位老人,叫他们不要心急,慢慢托关系打听情况,也只能如此了,都是一群无能为力者,唯有抱成团互相安慰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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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19 02:12:06 |只看该作者
有个词叫晴天霹雳。
  这世上诸事变化多端,有些可以预想,但有些却是完全出乎人的意料之外。还未等到开庭的日子就从看守所传来了一条坏消息,高强突亡于看守所!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意外的消息,其中也包括兔爷,以至后来兔爷对我说,他根本就想不明白高强的死因。我相信兔爷这话是真的,他可能无法理解高强,也可能是在忏悔,人心都是肉长的,再坏的人也往往是一念之差使然,过后多多少少都有些自责的成份。
  
  关于高强的死因看守所给的说法是死于脑震荡,死者从床铺上层跃起而后坠落地面,头先着地,脑部受剧烈撞击而亡。官方最终给的调查结果为自杀行为。
  当时我们虽然对这个说法表示强烈的怀疑,更多的是自己心里无法与不愿去接受这个事实,但后来我们基本上也认同了这个结果,官方给的说辞基本上也正确无误。高强的死在本质上有别于“躲猫猫”,是一种主观上的轻生非外力所为。
  
  某网友说,看《古董商》使人心静,帖子故事娓娓道来,引入入胜,又充满思想性和人生哲理,在消闲之余带来很多思考。
  
  我相信此网友是用心在读了,因为他能看出“使人心静”和“思考”,这是个局外人去浮积静应有的心态,是种在热闹的表面之后应该所思所想所悟的冷静。尘世繁华,诸多诱惑,利和功名双刃之下难有完肤。
  现细细研究我师傅高强之死,非亡于法律,而是亡于自己,亡于心气。一个通过自身努力不断获得名利之人,一个心高气傲者在面对沉重打击时无以面对自己和社会的那种极端消极心态在瞬间迸发出来的力量足以可推毁一切,包括原本孱弱的生命。
  
  在老古玩行里,资深的前辈死于自杀之事并不少见,虽然他们不是因为触及法律,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无法面对失败!比如看东西打了眼,比如收了天价假货等等,都是坏了“名”和“声誉”。这些事对常人而言也算是常见之事,但对于心气至高者来说,这无疑是致命的打击。常人可能无法理解这些心高气傲者的具体心态,但他们的死亡对他们而言肯定是种永远的解脱,一种不需要再纠结一生的解脱,他们把“名”看得比生命还重要。
  
  我不想过多地去诠释高强以及诸多如他一般的前辈们对生命的选择,是对是错都是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生命的意义不一定就是盲目地活着,而是如何活出意义和自我,活得更像一个人吧。
  让死者安宁的最好选择就是活着的人多些沉默,少些言论,这是最好的尊重,我们当如此。
  
  因为高强在看守所的突然之亡,官方也感觉到了此事上的一些小麻烦,所以在不久之后,他们把原本查封的古玩店归还给了我们,目的也是稳住我们不要生出意外的是非来。官场、古玩行都一样,风吹草动之事都牵涉到各自的切身利益,只要能保证自己的切身利益又何乐而不为?
  
  古玩店是还回来了,但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这古玩店如何继续下去?高强不在了,古玩店的生存是个问题,问题的核心在如何才能获取利润,又如何将利益妥善分成。我和老三都未成家立业,肯定会为自己的将来作些打算。而嫂子黄腊梅不懂古玩,也不懂古玩的营生,由她当家领着我们将古玩店支撑下去是不现实的想法。
  按高强生前的想法原本是将古玩店送与我和老三的,但情况有变,家里的重器都被抄没了,所以我和老三无论如何也不能将高强的字据拿出来,只能是偷偷藏了去,当从来没有过这回事。我想,任何人在当时那种状况下都会和我们一样,想的一样,做的也一样。
  
  关于古玩店的去向问题,做主的当然还是嫂子黄腊梅,我和老三只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嫂子的意思是继续把古玩店开下去,我和老三当场没有表态,这需要私下先协商过才能答应。我们也理解嫂子的心情,一种是对强哥的思念,另一种可能也是考虑到以后的生计吧。理论上而言,不管出于哪种,我和老三都应该支持嫂子,毕竟强哥刚走,不能寒了嫂子的心,但是实情上而言很难行得通。理由有三:一是嫂子不是强哥,她没有客源,销不动货;二是嫂子没有相关行情的经验;三是我和老三也得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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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19 02:12:36 |只看该作者
就这件事,我和老三开头的想法是一致的,那就是先劝嫂子盘掉古玩店,把钱留在身边再寻找适合自己的生意去做,比如开家服装店什么的。
  但这店盘给哪个好呢?
  
  我和老三的意思都是盘给外人,让别人来接手干,这样可以保证钱的一次性到位。在这个问题一,我和老三很快达成了共识,可以给嫂子回话了。
  我们没想到嫂子不同意将店盘给外人,她坚持要我和老三合伙盘下或是我们中的一人盘下,继续干下去。我理解嫂子,她这是思念强哥,不希望古玩店在瞬间成了别家之物。
  
  老三首先表态说,他不想盘,他的理由是自己对古玩没兴趣,以前一直是在帮二哥做事,没办法,推不掉,现在二哥走了,他也没了心情干下去,想趁早离开古玩这一行当去干点别的为好。
  见老三不愿意接手干,嫂子就征求我的意见。我嘛是可盘可不盘,不盘就去省城继续铲地皮,盘下也可以留在本地干。如果老三不与我合伙干,我在资金不能兑现的前提下是不方便的,有些事情不用明说大伙都清楚。在此前提下,我也只能是推脱说不能盘。见我们这般态度时嫂子突然落泪了,呜咽着说,“高强才走几天你们就这样……”话说到这就已经说不下去了。
  
  嫂子这么一哭倒让我们手足无措,没想到她在此事上还这般执着。回头想想,倒是能理解嫂子的心情,睹物思人吧,不想让这“物”都换了名儿。事情到这份上,我和老三不得不暂时接过来干了,如果硬不接肯定要伤透了嫂子的心。关于利润分成的事,嫂子是这般说的,店中旧货按二股分成,她占一股,我和老三合一股;店中后添的新货,所得利润归我和老三,她一分不要。这点我和老三都没意见,也是合情合理的一种分成方式。双方也没写什么协议,只是口头上说说就算落实了。
  
  回室家之后我又想了想如此分成方式,我总感觉自己占了嫂子的便宜,凭白分了她的利益。所以我去了老三的住处对老三说,“老三,我提个建议你看成不成,店里现有的货我们一起卖,卖的利润我一分不能要,你和嫂子去分,可以让嫂子多得一些。”
  “你搞什么鬼,这是你劳动所得,又不是白送你。”老三纳闷地说,可能他是误会我有什么新的想法,三心二意不想卖力了。
  
  “怎么说这都是强哥的心血,你是强哥的亲兄弟,你可以得一份,但我不能,我是个外人,只是个徒弟,我来分这个利润实在说不过去。”我解释说。
  “那你吃什么?”老三接着问。
  “我自己去乡下收东西来卖啊。”我回答说,“我收东西你来卖,我们平分这部份利润才合适。”
  “你还下乡铲地皮啊?”老三不理解地问。
  “当然呀,不然吃什么,总不能不补充货源吧。”老说道。听我这么说,老三想了半天不语,我问他想什么,他也不说话,闷头抽烟。
  
  过了好一会,老三才说,“谈古,这样吧,这店你盘下来算了,我是真不想干了。”我一听,这话又说回去了,便说,“这都和嫂子谈好的事你怎么能又变褂?”
  “我是真的没兴趣接着干了,早就厌了。”
  “那你想干什么去?”
  “我想去学开车。”老三说。
  “学开车?”
  “对,老早就有这想法了。”
  
  见老三这般说,我也拿不定主意了。说实话,如果当年有钱,我会一口答应老三自己盘下来便是了,但问题是我手上的钱远远不够盘店的钱,所以我对老三说,“那只能将店盘给别人了,我哪有钱盘店?”
  “钱的事你不用操心啊,我相信嫂子会信任你的,”老三说,“你只要每月和嫂子对回帐不就行了?”
  “不行的,这事不太好,你得留下来干。”我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你少啰嗦了,这事听我的不会有错。”老三不耐烦地冲我说了一句,之后我们就上街去了。
  
  过来二天,老三告诉我,嫂子同意了让我一个人将店盘下来,不用先付一分钱,具体就按老三说的,每月对回帐目,然后上交嫂子当月利润。这店的事就算落实了,我后来将店中的存货全部出手,没要一分钱利润,也算是报答嫂子的这份恩情。这件事从表面上看我是没获利,但事实上我还是得利了,数月的免费店租以及老店的声誉等等,这些都是“利”之所在吧。我觉得人的眼光得长远一些,不计眼前一城一池的得失,方为男儿。更何况,我们应该学会感恩,知遇之恩、授业之恩、信任之恩等等,岂是金钱所能衡量?
  
  接下来,我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单干,既是伙计也是掌柜,好歹也算是自主创业了。老三也学开车去了,没事时就来店中找我聊聊天,或是偶尔地帮我看看店,好让我抽空跑乡下收收货。日子在没日没夜中忙忙碌碌地过着,但人很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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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刚起步,而且还肩负着嫂子的重托,我一切从简,也没钱请人看店,大多时候是隔天跑乡下收次货。年轻时,我喜欢过这种充实的日子,感觉有奔头,越活越有劲,人又瘦又黑,全然不顾,一心只奔着明天而去。想想现在和以前的我对比起来就显得不思进取了,我期盼着自己在不久之后会有新一轮的冲劲再折腾起某一项事情来,不一定称得上是事业,有“干”的冲劲就好。
  
  有天,兔爷到我店里来了,笑咪咪的。当时我已经觉察到了高强的事和兔爷有关,但我没把厌恶的表情写在脸上,依旧笑颜以对。我给兔爷让了座,然后闲聊起来。我虽然不知兔爷的来历,但总感觉他这是有事而来,不然定不会向我这来磨时间的。
  
  “没想到高强会这么想不开,唉……”兔爷开口说。我们看事得一分为二,这句话也不能说兔爷完全是假慈悲,他可能在意识里也没有置高强于死地的想法,只是想扳倒一个商业对手吧。但愿兔爷的心里真的有些内疚和负罪感吧。
  “兔爷,这事就不提了,”我打断兔爷的话说,“说起这事会让人心情郁闷。”
  “那好,呵呵,就不说这事了,小谈你接下来有何打算?”兔爷笑着说,那笑落在我的眼里时已经是种刺激,而不是友好。也许正是在那一刻我才能真正地理解兔爷的笑,才能真正地理解强哥以前让我远离兔爷的原由所在。我是作好了思想准备,不管你兔爷出啥招,我一律不接招,不与你斗,我清楚自己的实力,鸡蛋碰石头,不能看得明白做的却是傻事。
  
  我回答兔爷说,“现在没什么打算,安心帮我嫂子把店中的货先卖了吧。”兔爷就说,“就这货不会超过十几万吧?为了守着卖这十几万的货耽误你个人的发展划算不?”
  我心里很不爱听兔爷说的这话,什么叫“守着”,又什么叫“个人发展”,这些话听着就让人不舒服,但我还得忍着不发作,我说,“兔爷,这是我份内之事,高强是我师傅,他走了,我不能扔下这店不管,如果我一走了之,这些货怎么办?还有我嫂子和孩子要生存,这些总不能不过问吧?”
  
  “高强不是有亲弟弟在吗,他怎么不管?”兔爷说。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很跌份,不像是兔爷这种身份的人所说的话。换作他人来说我可以接受,但你兔爷是多高的身份,说这种话也太不合适了,也不应该说。我想,如果高强还在世的话,兔爷是肯定不会当我面说这类话的,如今高强不在了,他也无所顾忌起来。
  
  “老三也管的,我们俩一起负责此事。”我撒了个谎说。
  “老三不是学开车去了吗?”兔爷说。我心里想,事情打听得真够清楚的,不愧是做大事者。
  “老三只是抽空学开车,店里的事也兼顾的。”我解释说。
  “这样啊,”兔爷又笑了,“既然老三还在的话我看你们俩守着这么小的店也没必要,对吧?”
  “兔爷的意思是……”我没听明白所以问了一句。
  “我的话你还不明白?”兔爷问。
  “嗯,没怎么听明白。”我摇摇头说。
  “小谈啊,你这性格可不好,老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呵呵。”
  “怎么了?”
  
  “那我就直说了,以前高强在,你碍于他的面子不愿帮我,现在高强不在了,你看那事如何?”兔爷把话挑明了说。这下我算是明白过来了,他这是对我还不死心,又提到了以前的事。我以前不愿帮他也不全是因为高强活着,而是打心底里不愿与这类人为伍。以前这么想,那天更加这么想,想归想又不能明着说出口,只能婉转地说,“兔爷,谢谢你三番五次地看得起我,但是……”我故意不把话说全,留着余地以免他尴尬。
哭,并不代表我屈服; 放手,并不表示我放弃; 退一步,并不象征我认输; 正如我微笑,并不意味着我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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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19 02:13:38 |只看该作者
我这么想,可人家兔爷并不这么想,偏偏他哪根筋不对,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硬是跟我耗上了,他说,“小谈,离开这里跟我去省城吧,那里才是你的天地。”兔爷并不知道我在省城已经打拼了几个月,自然我也熟知那里的天地大,他更不知我心里所想,就算上省城我也不会跟着他后头屁颠屁颠。道不同不相为谋,硬凑是凑不到一块的。
  
  “谢谢兔爷看得起我,但我没什么本事,暂时不考虑去省城的事,”我平静地微笑着说,“再说这店里也离不开我,你是干大事的人,我是混口饭吃的人,我的境界和你没法比。”
  “我也是为你的将来着想,不全是为我自己的生意。”兔爷说,言下之意还是不太想放弃。
  “我们非亲非故的,兔爷你这样抬举我让我很感动,但是我真的不能离开这里。”我一个劲地推辞道,除了推辞我别无选择。
  
  见我这般说,兔爷明显不高兴了,收起笑容脸耷拉着说,“那好吧,去不去是你的自由,我走了。”说完,他站起身来走向店门口,我跟着起身相送。走到店门口时,我说,“希望兔爷不要生气,以后在生意上多多关照我,教我些经验和技巧。”但这次兔爷没说话,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到步行街的尽头钻进了自己的轿车。
  我想,自己是把兔爷给得罪了,希望他不必太在意此事。但我想,兔爷还不至于为难我或是来害我,因为我跟他不是一个级别,相距太远,级别不同,就构不成对手吧。
  
  当我返身步入店中时,小六子来了,他是路过这里,见我开着门就进来坐坐,随便闲聊几句。小六子手下几个兄弟跟着一窝蜂似地涌了进来,只见小六子回头大声叱道,“你们想干什么?这么多人进来打劫啊,你叫人家还怎么做生意?不长脑子的蠢货,都给老子滚出去!”那些小混混遭此斥责后一个个面面相觑地退出门去。
  
  我递了根烟给小六子,然后聊了起来。
  小六子告诉我,高强是自杀的,因为他的一个小兄弟和高强关在一个号子里,那天晚上听到咚的一声醒来时就见……我以手势制止了小六子的言语,伤心之事不提也好。过去之事覆水难收,让死者安宁吧。
  之后,我们又聊了些乱七八糟之事,小六子说,以后有什么麻烦之事尽管去找他,并给我留了个手机号。他说,高强死前没少帮助过他,就算是把欠高强的情义还到我身上来好了。
  
  从小六子身上,我深刻地体会到了一点“盗亦有道”,可能这词用得不太准确,但意思大伙都能理解。同样是混混的地主和小六子,做人的准则就大大不同。做为古玩商也是如此,并非千篇一律,在利益面前,每个人的行为准则表现各不相同,有坚守自己道德底线的,也有不择手段者,乃社会百态吧。
  
  那天很邪门,人是一拨接一拨的,小六子刚走,陈德伟就来了,进门就问老三在不在。当我告诉他老三不在时,他这才认出是我,笑着问我怎么会在这店里。我告诉他说,高强不在后我得回来干了。
  
  “高老板的事我听说了,今天进城来就是想问问你们这店还开不?不开的话我就不收货了,否则也没处卖。”陈德伟说,脸上笑嘻嘻的。他和高强没有交情,说到这事时应该是没什么悲伤的感觉,只一门心思关心自己的生意。
  “店会一直开下去的,有货尽管送来就是了。”我告诉陈德伟说,也是给他吃个定心丸。
  
  “那就好,”陈德伟继续笑着说,“刚好我这有个东西,是给你看还是让老三看?”从陈德伟的话中不难听出,我走后他没少和老三联系,对这样的铲地皮送货上门者应该重视,这是第一手货源。
  “给我看和给老三看是一样的。”我说。
  
  陈德伟侧身从包中掏出一个布满黄泥巴的碗来递给我说,“出土的唐代碗一只,你看看值几个钱吧。”我接过手来看了看说,“碗是对的,但不是唐代的,是南宋湖田窑青白瓷印花碗。”
  “哦,不是唐代的啊?”陈德伟哦了一声,然后问,“谈古,你怎么断的代?”
  
  我笑笑说,“这个不难啊,从烧制方法上就能一眼断代,唐碗无芒口,施釉不到底,初为三岔支钉烧,中后期改为匣钵单烧;而南宋碗为芒口,无论北方定窑还是南方湖田窑采用的都是覆烧法,以支圈加窑具的组合工艺。”
  我说完后又给陈德伟讲了讲什么叫芒口什么叫施釉不到底等专业术语。有时,我也挺羡慕这些铲地皮者的,他们不用太花心思去研究什么,一知半解就差不多够用就得了。更多时候,他们要掌握的是行情,而不是辨伪和断代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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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19 02:14:21 |只看该作者
有件事很奇怪,小白脸早不开店晚不开店偏偏在高强走后不久就在步行街的另一头盘了家小店面做起了古玩生意。
  老三悄悄对我说,“谈古,这老不死的抢你的饭碗来了。”我笑笑说,“天下生意这么多哪能一家吃得过来?不光是小白脸,回头还有更多家会冒出来,这是正常的事,没必要自己吓自己,安心做好自己的生意就成了,想那么多会很累的。”
  老三不乐意地说,“我就看不惯你这付假斯文的样,生意还怕多啊,多了会撑死你不?”
  我一听笑了,说,“不这么想还能怎么样,难不成不让人家开?”
  老三出着主意说,“你最近不是跟小六子混在一起吗,要不让小六子想想办法让这老鬼关了门?”
  
  老三这家伙刀子嘴豆腐心,凡事都爱装模作样算计别人一下,又没一回能算计得到,反而经常被别人算计去。我们正说着时,打店外走进一女孩来。毫不相瞒,在第一时间我和老三的眼睛都直了,眼晃晃起来。这么说不是指这女孩长得有多好看,仔细看也很平常,大眼睛、学生头、微胖的身子、高矮倒是还相称。我们眼睛发直是因为店中很少有年轻女孩进来,一年难遇几回。狭小空间、美女当前,不看可是白不看,也该我们眼睛直一回。
  
  这女孩扫了扫店里,然后很不情愿地问我和老三,“你们老板呢?”我和老三一听,以为她认识高强,是来找高强的,一时竟语塞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喂,你们怎么不说话,问你们话呢,装什么傻啊?”女孩以为我们是故意不回答的,所以语气不太友好地说。
  “你认识这店的老板吗?”我站起来试探性地问。
  “不认识。”她回答得倒是干净利索。
  “不认识你找老板干吗?”我不解了。
  “谈生意,”女孩回答说,然后对我不怎么耐烦了,“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告诉我你们老板在哪不就行了。”
  
  “他就是这的老板。”老三突然用手一指我说。
  “你……你是老板?”女孩一脸不屑地说,“我找你们老板是谈正经事,不带你们这般嬉皮笑脸开玩笑的。”
  “我又没开玩笑,他本来就是这的老板啊。”老三又指了指我说。见我没反应,老三倒是急了,瞪着我说,“谈古,你倒是说句话啊,阴不阴阳不阳的搞什么鬼。”
  
  我本想说什么的,让老三这一搅倒不知如何说了,傻站着。倒是人家女孩子很大方地用手一指我问,“你真是老板?”我当即机械地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真没看出来,这么小的年龄居然当老板了。”女孩又说,也不知是什么意思,羡慕还是怀疑?或是其他的什么意思。甭管人家什么意思,既然是说来谈生意的那就问问情况呗,“请问你想谈什么生意?”我学着她的语气说。
  “你这做什么生意?”她反问道,语气中还是有些不屑。
  
  “只做古董生意。”我回答说。
  “这不就是了,上古董店来肯定想和你们谈的就是古董生意喽,还能有它?”女孩貌似得理不饶人地说。
  “那你是想买还是想卖古董?”这下我斟酌地问道,生怕一不小心又惹来她的讥讽。
  “卖!”这回她只说了一字。
  “东西带来了没?”
  “带不动哦。”
  “很大?”
  “不是很大,是很多。”说这句时,我注意到她嘴角闪过一丝骄傲的得意劲。
  “你的意思是叫我上门去收?”我问道。
  “嗯,你说对了。”她扬了扬眉毛说。
  “都有些什么东西?”我问,这个得粗粗打听一下,免得跑冤枉路。
  “瓷器为主,其他的也有一些,大概有几十件。”
  “你哪来这么多老货啊?”我很好奇地问。
  “我爷爷留下的,”女孩说,“先别问了,看到货再说吧。”
  “那……我跟你去一趟?”
  “走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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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19 02:14:47 |只看该作者
我回头叫老三看下店,说去去就来,老三点头同意了。我之所以说去去就来,只因不抱太大希望。你想啊,一家几十件老货,概率有几成?这样,我和那女孩一前一后就走到了店门口。
  
  我骑上摩托车后侧着身子用手拍拍车座,意思是让那女孩子坐上来,可她瞅瞅我犹豫不决是要坐上来还是不坐上来。我只好朝她又努了努嘴,意思让她尽快,别磨时间。她犹豫了几秒钟后朝我走近问,“你技术怎么样啊?”
  “赛车手的技术,你就放心吧。”我贫了一句说。
  “那我还是坐三轮车走,你在后面跟着。”她一摆手说。
  “嗯?这是为什么?”我疑惑地问。
  “我疯不起。”她一白眼说,原来为这。
  
  “那我就陪你斯文一回,三十码以内,如何?”我细腻地说,生怕别人说自己没有惜香怜玉。
  “可以随时叫停不?”她还是不太放心,又补了一句。
  “当然可以,只要有半点危险存在你尽管开口喊。”听我这么说,她这才移步坐了上来。女子坐摩托不像爷们,双腿一跨就卡在座上了,她们是侧身,坐姿是优雅了,但不平衡,稳当性少了许多。我又不能叫她揽着我的腰,只能说,让她拽着我的衣服。那天的摩托车是我这一生骑着最小心翼翼的一次,生怕出了半点纰漏。事后想想,可能是这女孩子那天的气场压倒了我。气场是个很邪乎的词,力量无穷。
  
  摩托车慢条斯理地骑到了郊区马路边的某幢房子前,女孩说,“到了,停车吧。”我缓缓地将车子停放在院子门口,锁上车,跟着她进了院子。
  院子里一中年男人正在干什么,忘了,没记住。女孩朝中年男人说,“爸,收古董的喊来了。”中年男人看了看我,然后把我让进了里屋。就面相而言,这男人是标准的忠厚老实型农家人。我自己出生在农村,在见多了城里人鬼怪般的脸色后对这类面相者都特别有好感。
  
  这是幢老屋,估计少说也有四五十年历史,木砖瓦结构,厅堂倒是蛮大的,三面板壁,地面是木板。从家里陈设的整体情况来看应属家境不富裕的那类,这点对我有利,家贫东西就容易吃下。富者大多不在乎那两钱,爱理不理状让人难受。明明东西只值二文钱,非得要十文,否则还讥你收不起,凭白受了气只得低头走人,那个中滋味容易意会。
  
  匆匆打量家境时,我发现正堂板壁一侧挂着一对瓷画相,一老头一老奶奶,老奶奶不认识,老头一看有几分面熟,似曾在哪见过,但又不敢肯定,捉摸之下就朝女孩子低声问了句,“请问这画相上的是你家什么人?”
  “爷爷奶奶。”女孩说。
  “那你爷爷他贵姓?”我随口问道。原本很平常的一句话,但是问完之后,我很奇怪那女孩瞪着狐疑的眼光望着我。
  
  “怎么了?”我糊涂地问。
  “你问我爷爷的姓是假,想打听我姓什么就直说呗,干嘛要绕着弯啊?”女孩偷偷做了一个鬼脸说。
  这事看把我冤的,我哪有这想法,天地良心!但又不宜去辨解什么,越辨越有嫌疑,干脆一咬牙承认了,“呵呵,就算是哪,那你贵姓?”
  “我姓唐,”她说,“别问我名字,问了也不会告诉你的,趁早别问出口。”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光揣摩别人心思去了,她好像我肚子里的蛔虫一般,只不过是闭着眼的虫虫,猜的全错!
  
  “哪个唐?”我问,心里想不会是与我同姓吧,哪有这巧事?
  “唐朝的唐。”
  “哦,我也姓谈。”
  “嗯?”她又猜疑上了,说,“如果我姓李你会姓什么?”
  “还是姓谈啊,这个都好改的?”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真姓唐?”
  “当然喽,祖宗给的姓氏能好改的?”我说,“谈话的谈,一个比较少见的姓氏。”
  “不是唐朝的唐啊,早说喽。”她一白眼说。
  “这不是马上就说了么,才差几秒钟的事啊,你真能较劲。”我不乐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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