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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kaixin 于 2011-4-4 07:59 编辑
在各行各业中都有黑手,他们游刃于法律边缘,有些经营者愿意而为,也有经营者不愿而为或耻于为之这种下三烂的手段。也可以解释为一个人“恶”的指数和自己承受“恶”的底线。两个极端具体表现就是“无恶不作”和“乐善好施”。更多的人只是游弋于这二者之间,偏“恶”或偏“善”。
刚看了315晚会,看到了北京潘家园古玩市场里那些拍卖公司的那引起所谓鉴定师们,他们只要给钱,近十年的瓷器能给你开出大清康熙、大明成化本朝的证书来;一张普通的国画硬是开出齐白石真迹证书来……外表看,这些都是“小恶”只是图个几千上万的鉴定费用,但哪个又晓得这些所谓的真品、真迹流到市场上去后对那些古玩棒槌们会造成多大、多严重的后果?
我突然想到两句话“勿以恶小而为之”、“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因死”。说这些可能就是想更好地解释下自己当年的那种复杂心情吧。
再说那晚吃完饭,我还是没有想好去不去高强家,可能是我心里根本就没想好如何去面对将要到来的那个结果。我能平静地接受事实吗?我能一如既往忠心地跟着高强干下去吗?这样干下去会遭受各方面的考验,比如良知,比如自身危险,比如贪婪,比如法律……等等吧,所有问题都在这个事件中突然狰狞地呈现出来,这种丑或恶的一面让我醍醐灌顶般悟到了什么。悟到了我还能完全能融入这个队伍中去成为他们中的一份子吗?
我真的没想好!想得还不够!
睡在床上想到半夜,我才拿定主意,决定远离高强!远离这些为利益不择手段的古玩队伍。以前我是放下所有的尊严委屈自己想方设法不被高强所弃,但是事情到这,我要主动离高强而去,就算是背叛师门吧,我也接受了。凡事有初一就必有十五,以后的高强会再干出什么事来已经超出我的想像力范围。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高强家。我清楚这个点高强肯定会在家。也可以说是专挑的时间段。我去时高强刚起床,他问我何事,我说等他洗漱完再说不迟。等高强洗漱的时间里我又产生了一丝犹豫,我知道此事说破之后的结果是什么,这不仅仅是说我一走了之,而是我要离开古玩这一行,置自己三年来的努力与艰辛不顾,置自己三年的青春年华于不顾。
后果很残忍!
但这一切的主动权还捏在我手上,要不要走这条路还在于我。在没说之前,还有机会,一旦说出来自己决定的话再回头就难了。
高强洗漱完后坐在沙发上与我面对面,他一面用电动剃须刀刮着胡子一边问我何事要说。我崩着脸没说话,我面对的是师傅和老板,有更多的怨言也找不到话眼。
“你到底有什么事啊,一大早跑来一句话也不说。”高强纳闷地望着我说。我从口袋中掏出了那片皱巴巴的报纸默默地递到高强手中,递上这个就省了好多难言之语。我静静地观察着高强脸上的表情慢慢地起着变化。高强看完报纸后沉下脸来问我,“这东西哪来的?”
“兔爷给的。”我如实相告。
“你怎么又和兔爷联系了?”高强语气中充满了责备,“你是不是瞒着我一直在暗中和兔爷保持着联系?”
“没有,”我说,“只有这一次,而且是被程刚押着去见兔爷的。”
“押着去的?”
“是的,如果我不去程刚说当场要掐死我。”
“那兔爷同你说了什么?”高强顿了一下说。
“没说什么,就是给我这张报纸,我不相信这事是真的所以拿来问问你。”我说。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我就是想知道这事是不是真的,和你有无关系。”我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冲动,把话说得委婉些。
“这又关你什么事?你没必要知道这些,你只要干好你份内的事就行了。”高强说,显而易见很不高兴。我有思想准备他会不高兴,但我必须要知道事实的真相。现在看来,我当时的想法有点傻,但这种傻没坏处,能保障自己一生的平平安安,不至于在古玩上陷得太深,也不至于被利所羁绊。我相信夜路走多了肯定能遇上鬼。正是有这种长远的想法才使得我那天吃了豹子胆无所顾忌起来。
“强哥,你是我的师傅也是我的兄长,按理说有些话我是不该问也不该说,但我又不能不说,你不能只为了钱而……”话到这,我停下了,因为后面的话不用我说高强也自然明白。
“放肆!”高强动怒了,猛地一拍茶几!我虽然有思想准备但还是惊了一下。我想,当时我脸上的表情一定很难看。拍完茶几后高强用手指着我的鼻子斥道,“你才干几天啊,对古玩行的事你又了解多少!你知道虾子是怎么放屁的吗,尽然教训起我来了……”
我默不作声任由其指责。
“我再说一次,这事你少打听,也不是你该管的事,你给出去!”高强怒气冲冲地说,“你还反了不成。”
事情至此我好像什么都明白了,也无需多问什么。高强也开了口叫我出去,那我就按一心一意自己计划好的路子走吧,离开高强,离开古玩这是非之圈。去与留都是人生计划,并非一个短期决定。就像当年我坚定地选择古玩行当一样,现在又坚定地选择离开。
我从裤腰带上解下BP机,然后又走裤口袋中摸出摩托车的钥匙来放在茶几上。之后,我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对高强说,“强哥,感谢你三年来对我的关照和信任,BP机和摩托车钥匙放在这了,希望你能原谅我的离去。”说完,我朝高强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忍不住又多说了一句,“强哥,我真的不希望你再干这种事,这样迟早会把自己赶上绝境的。”说完,我就转身朝房门口走去。我当时去意已决,那定定的样子也不知打哪来的勇气。我想自己这个决定肯定大大出乎高强的意料,他哪想到我会为这种不相干的事选择离开他。
果然,高强见我放下钥匙和BP机时愣住了,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朝我的的后背嚷嚷,“谈古,你干什么?你给我站住!”
在高强的吼声中,我停住了移动的脚步。虽然我说了自己都不敢想的话,做出了自己都意外的决定,但从心底里而言我还是敬重和惧怕高强的,这是长年累月的一种生活积淀。
“你给我转过身来!”高强吼道,“你今天是怎么了,脑子坏了还是抽风了?”
“强哥,我今天的大脑非常清醒。”我衰衰地说。
“那你这是为什么,翅膀硬了想单干了还是另谋高就跟兔爷走?”高强冲着我说出了他心里的种种猜测。
“都不是。”我否定了高强的猜测,然后接着补充说,“我离开你后不会干古玩这行,我会在几天之后外出打工,就像高霞那样去生活。”
“你不是和高霞没关系了么,怎么又去找高霞?”高强听岔了我的话。
“不是去找高霞,我是说像高霞那样去外地找份工作干。”我解释道。
“我就不明白了,那把剑关你什么事?值得你这么上心闹着要死要活的?”高强再次提到了剑,这是导火索。
“剑是我先去乡下盾的货,然后又是我带你去买的,那老头因为这把剑而跳了楼,强哥,你说这能不关我的事吗?”我极力阐述着我的观点。
听我这么说,高强沉默了,他可能也在心里反思着自己的不是,怎么说这都是一条人命,不是一只狗或是一只猫。默想了一会,高强稍语气软了些说,“好吧,就按你说的你有权在心里遣责自己,但也不至于闹得要离开吧。”
“单是这一件事过去就算了,但我想这古玩行太恐怖了,还能搞出人命,这根本就不是我想像的那样,我确实害怕,这行的水有多深?我又会陷入多深?我突然感觉自己从来就没有入过门,干了几年还在门外站着。”我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那我就同你说清楚吧,这次完全是个意外事故,我们也不想弄出人命来。”高强说,言下之意这事就是他伙同他人干的了。但我完全不同意高强的说辞,所以我反驳说,“强哥,你这话说得不对,如果没死人你们就不觉得自己是在做……做坏事?”我原本是想说做恶的,话到嘴边改成了做坏事,这样力度会小些,语气缓和些利于高强去接受。
高强说,“东西老不老、开不开门,自己凭眼力看,这在古玩行里是很正常的事,哪个还敢保证自己卖的全是到代货,有的卖家自己都吃不准到不到代,你让他怎么承诺?否则怎么又会有捡漏一说?”
“但是这把剑你打一开始就看出来是假的,对不?为什么还要高价去卖?”我契而不舍地问。这句话在今天看来问得并不好,是欠妥的,但当时我的确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欠妥的原因是高强花了二万多买来的剑不卖还用来当玩具不成?这不符合生意人的规则。
“你这是在抽风啊谈古,你怎么不去问问那埋剑的人他想干什么?”高强再次对我忍无可忍了,他觉得我简直就是迂腐得不可理喻。
“我不知道剑是谁埋的。”我说了一句有点天真的话。
“你听我说,谁埋的剑不重要,关键在于这个人埋这把剑的目标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那目标是谁?目的又是什么?”高强说得快,我问得也快。
“目标还用说,这方圆几百里地的还有哪个有资本收得起这把剑?目的就更简单了,当然就是冲着我口袋中的钱而来,还有什么!”高强越说越情绪,情绪得让我很陌生。这是高强的另一面,我平时很少见几乎见不着的一面。那个一向稳重矜持的高强在那一刻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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