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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脸:还有要问的吗?
谈古:有啊,你是怎么晓得老干部家有一张汪士慎的古画?
小白脸:这老干部有个臭习惯,爱显摆,每月初总要把画挂出来招摇一天,可能他自己不觉得是招摇,以为是在享受吧。
谈古:你就打起了画的主意,又搞来一幅老仿,是不是?
小白脸:说反了,我是先淘到了这张老仿后苦于卖不出去才想到老干部家的真迹。
谈古:不对啊,哪有这么巧的事二张画就一样?
小白脸:为什么要一样?只要是风格接近就行了。
谈古:你不怕买者见过老干部家的真迹?
小白脸:我又不卖给本地人,哪有这种可能性?再说了,真万一被看出来我又损失不了什么,画不可能通过我的手堂而皇之地去叫卖,这是常识,换作你也不会这么傻啊。只要是做局就有风险,无风险哪来高利润?
谈古:那你不怕小偷反过来敲诈你一笔,或者说真使坏将画偷了出来?
小白脸:你以为小偷是你啊?
谈古:怎么说?
小白脸:小偷有这智商他还用做什么小偷。
谈古:哈哈……
小白脸:问完了吧?把东西给我,记住我们之间的承诺,此事不得说给第三个人知道,否则后果你自己清楚。
谈古:呵呵,别急啊,还有问呢。
小白脸:你快点,哪来这么多问题啊。
谈古:我这样推测,卖了画之后你就通知老干部画藏在他家里,但是你不怕老干部去公安局说或者是对外说画找到了吗?如果这样岂不是把画的信息透露给了买家?
小白脸:这个我不能保证,但是我写了张纸条给他,告诉他画的藏处以及特别交待,此事不得申张,如果硬要把此事往外说,那就不能保证他家的画会安全一直存放下去,下回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谈古:这又是一个高明之处啊,既稳住了老干部,又迷惑了买家。
小白脸:迷惑买家只是暂时的,假的东西就是假的,永远真不了,看出来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谈古:你不怕买家找你后帐?
小白脸:关我什么事?没理由找我,我只是一个中间人。
谈古:也对,但是不管怎么说吧,这画可是把曲老板给害了一回。
小白脸:我早想过了,这种事害不了他们,那些人一年四季在外面坑蒙拐骗惯了,这点钱对他们来说是九牛一毛,伤不了筋动不了骨,大不了苦笑一下就成了过耳风。
谈古:那你不怕他以后不找你做生意?
小白脸:你问得有点多了,谈老板,该答的我都答过了,你手上的东西什么时候才给我啊?
谈古:呵呵,不问了,行,我去给你取东西。
至此,谜底豁然而解,交易完成。
虽说这事过去了二十多年,但小白脸肯说出来我还是很感激,也算是替我师傅高强解了一个迷团。我师傅当年也想到了小白脸做的局,只是好多细节上的事解释不通,他也不能当面去问小白脸,一是大环境不允许,二是碍于自己的身份。而我就不同了,事情过去多年已经不用再管这些副作用,该怎么想就问怎么问,事情搞清楚了,心里就一洗多年来的困惑变得舒坦起来。
关于小白脸的做法,我不宜也不应该点评什么,说出这段往事只是怀怀旧,想想那些过去的人和事,娱乐性和趣味性的成分大于去讨论属于道德范畴的问题。作为一名古玩爱好者、古玩藏家以及古董商,玩的是知识,是开心,总希望轻松愉悦些,但事实上为了利益,为了金钱,少不了惊心动魄之事,细细思量开来,这也是种乐趣,打眼和当棒槌的乐趣。
古玩的魅力,古玩的张力在无数个异于常人的事件中扑面而来,于扑朔迷离中玩的不就是一份心跳吗?这是个文化大PK的时代,不学无术者终归要为自己的轻率埋单,少不了要多花费些钱财多交些学费,眼力学的成熟是个成长的过程,急火猛攻不成,得如熬汤,温火慢熬,时间久了,骨肉入汤汁,味才正。作为爱好者,不要怕交一定的学费,只要自己掌握好度,在棒槌中慢慢成长为大鳄也是指日可待之事。
我的祖师爷瞎子李一直没能为我师傅高强娶上媳妇,这不是个人能力的问题,而是社会大背景所限制。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中国还有非农和农业户口的严格划分。农业户口嫁娶非农户口是愿意,但要非农户口嫁娶农业户口那可是万万不能。
高强娶城里的姑娘难,娶乡下的吧,瞎子李又不甘心,他就是想把高强留在身边当自己的儿子来相待。事情一拖再拖就到了八八年,一筹莫展的瞎子李看到了希望,想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瞎子李想,把高强户口转到城里来不就可以了吗?但是这转户口的事可没那么简单,很难!如果时间再往后推个三、四年时间,这非农户口可以花钱买那就容易多了,可哪个能算得出来这历史性的重大政策呢?再说这如今的非农户口白送人都没人要,巴不得自己是农业户口,好歹在家有块地,种不种的无所谓,国家免税,政策服务三农。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虽说难吧,但最终还是让瞎子李想到了一个法子。瞎子李想到的是“顶职”政策。那时候国家有规定,企业职工内退后可以让自己的后代顶职一人到单位上班,而且户口也“农转非”。瞎子李没后代,他看到同事的孩子进了油厂就想到了高强头上,这可是两全其美的大好事。可是这高强如何才能成为自己名副其实的儿子呢?光是“过寄”过来肯定不行,这种事太假,单位上难通过。进而吧,瞎子李就想到了和高强的姑妈成亲,这样就和高强成了真正的一家子。想到这茌后瞎子李并没有因此而乐起来,因为他不知道高强会不会反对此事,即使是假结婚也怕高强误会自己,如果高强不乐意、有想法,就坏了这份真挚的师徒关系,所以瞎子李犹犹豫豫了好长时间才开了口。
瞎子李对高强说,“小强,我想退休让你顶职进油厂,这样你就能农转非了。”高强一听并没高兴,反倒劝师父说,“师父,这种好事我们就不去想了。”
瞎子李便问,“为什么不能想?”高强说,“我也想啊,但只有儿子才能顶老子的班,我晓得这事没我份,行不通的。”
“我没有儿子不是。”瞎子李不好一下子明说,只能是一步一步地套着高强。
“那只能是便宜油厂了,可以少安排一个人进去混饭吃。”高强并不能明白瞎子李心中所想啊,所以他没着师父的调,接话也不挨边。
“如果你是我儿子就好了,这样可以争取到农转非的机会。”瞎子李装作惋惜地说。高强一听就乐了,说,“师父,你说得可不对,如果我是你儿子的话也就不是农村户口了,和你一样是非农。”
瞎子李见高强就是转不过弯来,心里很是气恼,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引导说,“那你愿意做我的儿子不?”高强眼皮眨眨地说,“师父,我一直以来就把你当半个父亲看待的,这是心里话。”
“你把我当半个父亲看待是没错,但终究不是父亲,没有法律上的这层关系你自然就顶不了我的职,进不了油厂,唉。”瞎子李唉声叹气地说。
听到这,高强似乎明白了师父瞎子李心中所想之事,但他又不明白师父到底想说什么,为何又这般吱吱唔唔?高强猜不透师傅的心思,就不敢乱说话,只能是试探着问,“师父,你今天有点怪怪的,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同我说啊?”
“是有话想说,但不太好说出口,也不知你会怎么想。”
“师父你还跟我客气啊,有什么话直说好喽。”
“我认真地想过了,能让你进油厂的唯一办法就是我们成为真正的一家人,只有这样才有可能。”瞎子李鼓足劲头说,说完眼睛盯着高强,想第一时间从高强脸上表情的变化来揣摩高强真实的心思。
高强怎么想呢?
心中乐啊!
他是明白了自己师父的话外之意,这也正是他所想的,一直以来就想为自己的姑妈和师父牵个线搭个桥的,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二位至亲的老人着想。但高强有顾虑啊,怕师父看不起自己出身农村的姑妈,所以一直也没敢明说。高强心里头乐就禁不住地在脸上表现了出来。瞎子李一见,心想坏了,这徒弟脸上怪怪地在发笑呢,显然是认为自己在异想天开了,就赶紧补话说,“小强,别误会,我的意思不是和你姑妈真结婚,就是假的领个证,这样你就名正言顺成了我的家人,可以想办法进油厂转户口,你明白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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