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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棋车轮大战的最后结果:第1台张均安和;第2台刘正信负;第3台张金波负;第4台刘启华胜!第5台我负;第6台严小毛负。本来第4台的形势大家都是车炮双兵(卒)士象全,柳老师的卒子过了河还占一定优势,谁知他酣战之际忽略了自己的老将在外面,走出漏着白送了一个炮,遗憾地输掉了。刘启华这下可出了风头,后来这事被拿来说了十几年,呵呵。
我有好几年没有见到刘启华了,不知道现在见面他还会不会提起这事儿。这也难怪,小地方的棋手一辈子都很难同特大交一次手,更何况是战而胜之呢?至于是怎么赢的,倒不是那么重要了。
第3天上午,俱乐部四楼的大厅座无虚席,四面八方赶来的棋友们聚在一起,等着听柳特大和胡大师的象棋讲座。我上楼之后远远地坐在后面,还是有点难为情啊。同样输了棋的刘正信找到了我,他笑眯眯地在我旁边坐下来:“怎么躲在这里?”我苦笑着:“呵呵,昨天晚上输得太窝囊了。没脸见人啊!”老刘听我这样说,盯着我的眼睛,正色道:“你真的是这样想的?”我一楞:“是啊!不过也没有什么,就是没有看到他那步弃车杀。。。。。。”刘正信道:“你以为你是谁呀?你的棋很高吗?输就输了,好好总结,找原因,找差距就行了呀!多少人想上去下一盘还没有机会呢,刘文军、杜卫星多想下啊?他们还没有机会上场呢!卫星不是昨天晚上在那里挂大棋盘吗?你有输棋的机会,人家想输一盘还不行呢。没看到弃车杀有什么丢脸的?你那棋输掉是前面走亏了。”我从没有见他这么严肃过,有点下不来台:“你怎么了,火气这么大?”老刘把手在我的肩膀上用力拍了几下:“小兄弟,好好努力吧!将来我们仙桃的头一把交椅是你的,就看你自己珍不珍惜了。”我本来垂头丧气的,听了他一番话,劲头又上来了:“老刘你看我这么臭的棋,能行吗?”他认真地点头道:“只要你努力,我们将来都不是你的对手。我几时说过一句假话啊?”我看着他,不由又是欢喜,又是惭愧,一时说不出话来。
老刘在2000年因患肝癌去世。我痛失良师益友,心中无比沉痛。这么多年来,每当想起他对我的教诲,想起他无数次地和我练棋,想起他那双善良的大眼睛,还有他去世之前两天,卧床不起的时候还在收看中央5台的象棋节目,泪水就会一次又一次地模糊了我的双眼。在这里,我将这篇小文送给你和所有已经去世的前辈们!你们安息吧。
那天上午,柳特大的讲座让我们兴奋不已。以前总认为特大和我们之间差距何止以道里计?但柳大华平易近人的谈吐却使人如沐春风,使人觉得他就是我们家的一个邻居,一个年纪比我们大的朋友。他那天讲的两个实用残局让我受用一生。每当我教小朋友们如何马擒单士的时候,就会想起1986年的那个秋天。确实,每个具备一定水平的朋友对“七步擒士”应该都不会陌生吧?可当时困扰我们的一个问题就是:怎么样才能够走成“三子同线”呢?没想到这个看似业余的问题在那天得到了柳特大的精辟阐述:按照他的方法,马方无论如何都可以逼迫防守方主动走到“三子同线”的局面。真可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送别柳老师一行的时候,我得到了一个重要消息:1986年全国个人赛将在湖南湘潭举行。柳老师是对向德鸣老先生透露的这个消息,当时我也在场。柳大华对老向说道:“我下个月就要去湖南湘潭参加全国个人赛了,你们仙桃可以派人去看比赛啊!到了那里可以直接找我。”我听了之后,不由得心生向往。湖南湘潭离我们不是很远啊!到时去看看全国赛,别的不说,就是见见平时只能够在书上看到的那些偶像也好啊!
1986年的全国个人赛从11月10日开始在湖南湘潭举行,由当地大型企业湘潭电机厂承办。这也开了地方企业赞助全国赛之先河。
我向单位请了半个月的长假,又去体委开介绍信。当时体委的两位主任尹长海、张守国听说我要去湖南看全国赛,非常支持,马上办好了相关手续。我记得当时尹主任给我介绍信的时候,带着几分惋惜对我说道:“你这种精神很不错,可惜我们体委是个穷单位,没有这方面的开支。你可要自己出钱了!”我说:“没事啊,我去看棋哪能让你们出钱啊?有介绍信就行啦。”尹主任默然无语,送我出了他的办公室,重重地在我的肩头拍了几下。
那次我稀里糊涂,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本来全国赛是11月10号开始,可我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记成了11月20号开始。那时资讯不发达,又没有网络,平时各大报纸也很少报道象棋赛的消息,我就这样在家里一直呆到11月18号。那天我收到了当期的《象棋报》,头版赫然一条消息“湘潭战鼓声声催,棋国群英动地来”,第一句就是“11月10日,一年一度的全国个人赛在湖南湘潭举行。”我的天!原来是10号开赛啊,我整整迟了10天。我怎么就这么粗心大意呢?气得我把自己打了两个耳光。
怎么办呢?去还是不去呢?比赛总共只有十三轮,现在肯定已经过了一半了。我无比自责,深深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而痛心。我爸看我气急败坏的样子,说:“那你还是现在马上赶过去吧?能够赶上几轮就是几轮。”说罢掏出一把十元票塞在我手里,“现在就去车站订票!”
我急急忙忙跑到长途汽车站,问售票员我到湘潭应该怎么走最快。售票员说:“那你坐车先到岳阳,再从岳阳到长沙,到了长沙就离湘潭近了,很多车可以坐到。”我说那你就给我一张到岳阳的票吧。售票员说今天已经没有到岳阳的班车了,最早的是明天早上六点钟的一班,叫我第二天清早去买票上车。
第二天清早,闹钟一响,我就飞快起床.刷牙洗脸之后,拿起昨晚就收拾好的旅行包出了门.深秋天气,早上五点多钟的时候天还是黑朦朦的,我匆忙之中拿错了棉袄,本来我那年刚买了一件新的棉外套,是准备出门时穿的,谁知慌乱之下拿了我平时上夜班时穿的旧棉袄.等到了车站才发现拿错了.
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我是去看棋,又不是去相亲,旧棉袄就旧棉袄吧!
搭上南下的班车,穿越仙桃市,在监利县的白螺渡过长江,我于19号下午到达岳阳。
岳阳是著名的旅游胜地,历来文人墨客在这里留下了无数脍炙人口的名篇佳句。如孟浩然的“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杜甫的“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当然最著名的还是北宋范仲淹的《岳阳楼记》了。可急着赶路的我此刻却片刻不想停留,恨不能马上就能赶到长沙去。
坐上最早一班到长沙的火车,我松了一口气。那是下午五点左右,轰隆隆的火车慢慢悠悠,见站就停。但不管怎么说,我毕竟是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晚上九点多我才到了长沙,一出车站我就打听有没有晚上到湘潭的火车,结果是没有。怎么办呢?我徘徊在火车站广场上,一辆的士开过来:“去那里?”我连价格也不敢问,摇摇头走开了。唉!看起来只好在长沙过一晚再说了。你说这世上的事情怎么就有那么巧呢?当时,长沙正在召开一个四万人的全国钢铁会议,所有的酒店、宾馆(当然这些地方我是不会去的)招待所还有私人旅社全都爆满。我找了一个多小时,所有地方连门厅、过道上都临时搭起了床铺。嘿!我居然没有一片立锥之地了。
拖着疲惫的双腿,我来到了省长途汽车站,那昏黄的灯光此刻看起来是那样的温暖。虽然里面气味难闻,但总比在寒风中露宿街头要强上百倍了。我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看看四周那些百无聊赖的人们,心里又犯了嘀咕:这里面谁知道有没有小偷啊?我要是睡着了,东西被偷走了怎么办呢?
我看了看四周,虽然说没有看出有什么人样子像小偷,但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就怎么也不敢睡着了。就这样硬撑了一个多小时,我开始犯困了。我看旁边一个年轻人也是单独一人,紧紧抱着自己的旅行袋,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就凑过去问:“你会不会下象棋啊?”那人警惕地看了我一眼,把旅行袋又抱紧了些:“你说啥?”我说:“你会不会下棋?我们下两盘棋吧,混混时间。”他终于明白过来:“好啊,我可不太会下啊!你有象棋吗?”我一看有门,忙道:“有有有,我包里就有。”连忙从包里拿出一副心爱的“马车”牌象棋(实心塑料制,隶书体阳文的,现在很难见到了),摆开战场。那小伙突然记起了什么:“你包里出门都带着棋呢,一定是个高手吧?”我摆手道:“不高不高,我就是喜欢下。”他很认真地对我说道:“那咱们就是下着玩的,我不赌钱的哦!”我说:“咳!谁赌钱啊,就是混混时间呗”说话间大家开始飞车跃马,杀将起来。
这位朋友的棋艺水平可真的是不怎么样,我连着杀了他几盘,觉得实在是胜之不武,不觉兴致索然。可他倒是个不服输的主,深秋天气竟然脸红扑扑的,越输越来劲。我怕他一直输下去,一个不开心不和我下了,就有意让他赢了两盘。这哥们乐坏了:“再来再来,刚才没有摸清你的路子,现在我有办法对付你了!”
说来也怪,你坐在那里眼巴巴地盼着天亮的时候,那时间过得特别慢;可只要下起棋来,竟然不知不觉就天亮了。早上六点多,售票窗“哗”地一声打开了,等候了一夜的人们纷纷起身,朝窗口走去。那位朋友意犹未尽地伸了个懒腰:“唉!时间过得好快,我要买票去了,再见啊!”我们紧紧握手,仿佛一夜之间从陌生人已变成了生死之交似的。
我买了长沙到湘潭的车票,很快就发车了。长沙到湘潭的公路修得十分漂亮,车子开得很平稳,我头天晚上的郁闷一扫而空,想到不久就可以见到那些平时只能够在书上看到名字的偶像,不由得心花怒放,快活地哼起了小调。
车到湘潭,老远就看到一幅大大的宣传广告:“热烈祝贺全国象棋个人赛在我市举行”,心中念叨:“到了,总算是到了。”刹时觉得路上受的再大的苦也值得了。
我下车以后直奔湘潭电机厂招待所,那是一幢四层的老式楼房,全部参加比赛的运动员、裁判、领队、记者和工作人员都住在这里的一二三楼,从湖南各地赶来看棋的棋迷们住在四楼。我住进了一个大的六人间,每天房价三块五毛。里面住的全是湖南的棋迷,大家虽然素不相识,但既是棋友,就都算是一家人了。我从他们那里了解到:比赛每天一轮,中间休息了两天,今天下午要比第9轮了,目前领先的是赵国荣和吕钦,下午他们俩要硬碰硬了。我后悔不迭,自己一不小心就错过了8轮比赛啊,但幸好还有五轮可看。
我拿着介绍信找到大会组委会,说明来意之后,表示希望能够进入赛场看棋。那位湖南体委的同志被我的天真给逗乐了:“别说你是湖北的,你就是湖南的也不能进去。”我急了:“我有介绍信,我是自费来的,您帮帮忙吧!”“湖南来的哪一个没有介绍信?那要一个个都放进去的话不是乱套了?人家还怎么能够安安静静下棋呀?”我一听,尤如兜头被浇下一桶冰水:“那怎么办呢?”那位同志说道:“小同志,你虽然进不去赛场,也不要着急。我们在比赛场的三楼有个大的会议室,你买张门票就可以进去看挂盘讲解了,一个下午能看好几盘,门票也只要一块钱一张,其他人也都是这样看棋的,没办法,我们照顾不过来呀。”
我知道再怎么死皮赖脸也没用了,只好闷闷不乐地回到房间。坐在床头发了一会呆,我问一个邵阳的棋友:“知道不知道柳大华现在战绩怎么样?”那棋友一听:“咳!别提了,其实我也是柳大华的棋迷呢,他这次下得真是差,有几盘赢棋不是走输就是走和了,现在的形势好像连本都没有保住啊,我看前六名是想都别想了。”“啊?”我一听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心里更加郁闷。本来我还想着能不能去找找柳老师想想办法,一听说他这次下得这么差,肯定心里不知道有多烦呢。这个时候去打扰他,不是给人添乱吗?唉!命不好啊!那就买票到三楼看大棋盘吧,也没啥大不了的。
下午一点准时开赛,我提前来到三楼,见里面黑压压一片坐满了人。三楼的楼梯口那里贴着比赛积分表,果然柳大华净亏一盘,没有保住老本。我不禁摇头叹息。
这天下午的挂盘是讲的湖南棋手万福初先手对上海胡荣华的对局。那万福初是一名纯业余棋手,比赛首轮击败了特级大师李来群,爆出了惊天大冷门。今天对上了胡司令,谁胜就往前列名次迈了一大步,因此大家特别关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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