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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刀口十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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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棋摊十年路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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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2 07:55:00 |显示全部楼层
大圣稳健地应以先手屏风马,李鲲鹏布局水平不低,走成反方向的五六炮阵型,双方均无大错,平稳步入中局。李鲲鹏起初似乎还有些怯场,走子的时候总要犹豫一会儿,而且拿子的手明显有些微微颤抖。但布局结束以后,李鲲鹏见进入到了自己平素熟悉的盘面,心情慢慢平静下来,走棋也有了信心。他每走一步之后,都会偷偷抬眼看看大圣,黑漆漆的眼珠骨碌碌乱转,睫毛还不停地忽闪着,可爱极了。
  大圣见李鲲鹏短抬一步横车,准备下一手叶底藏花,暗伏双车炮轰击自己的底仕,煞是凶恶。忽地想起旷代棋王胡荣华在相同局面下的手段,遂走了一步兵七进一过河,投石问路。此兵突然大摇大摆如入无人之境般地冲过河界,乍看之下似乎白白送死,其实另有玄机。若是李鲲鹏用车吃掉,则主力离开四路肋道,对红方底线的威胁自然消除;若是用卒灭之,则红方有平炮打底象,可以抢先发难。小孩子一般善攻不善守,李鲲鹏不愿意车离肋道,因为下一步车8平4的招法太厉害了,所以强行挺卒吃兵。大圣得机走炮九平七,瞄住底象抢先发动攻击。李鲲鹏一看自己 随手吃兵暴露出了底线弱点,有些惶恐地抬头看了辛大师一眼。
辛爷本来嘴角含笑一直默默看着棋,见李鲲鹏不假思索用卒吃兵时,迅速皱紧了浓眉,显得十分不以为然。此时大圣平炮一打,李鲲鹏面带惊恐之色,辛爷更是不满,拉着李鲲鹏的爸爸走开,道:“我们四下转一转,也看看其他的棋。”老李惦记着儿子怎么应对这手棋,还有些恋恋不舍,奈何辛爷极力拉开道:“别站在这里,他有压力反而发挥不好。”
  旁边没人了,李鲲鹏定一定神,目光炯炯地盯着棋盘,开始了他的第一次长考。如果退马阻隔,害怕大圣车八进八强行得子;假如贯彻车平肋道的计划呢?底象被轰以后将不安位。左思右想,难以两全。大圣心中暗呼惭愧:想不到这小孩小小年纪,就已经懂得这许多的套路,而且是非中炮类的开局,他居然也能够走了十几个回合不落下风,假如不是随手挺卒吃兵,而改为车4平3吃的话,大圣想要打开局面还不知道要耗费多少精力呢!难怪人家说:“名师出高徒”,经过专业大师训练的孩子就是不一样。他今年才十一岁,假以时日,前途真是不可限量呢!
且不说此刻李鲲鹏长考,就听后面一排忽然有人惊呼道:“哎呀!”
大圣听那声音似乎是黄贵品发出的,扭头一看,果然见老黄表情痛苦,猛挠头皮,他的对手笑意盈盈,得意地看着他。大圣关心老黄的形势,不由得站起身来,伸长脖子往那边一望,却因有人的身体挡住而看不真切。大圣对李鲲鹏歉意地一笑,离开座位疾步走过去一看,见老黄开局未几就大意被对方扑马咬双,眼睁睁要丢失一子,除了能够以炮换个仕以外,别无补偿。大圣看得清楚,心中叹息一声,为老黄感到难过。他摇了摇头,回到自己的位置,见李鲲鹏正跃跃欲试,准备走棋。
    李鲲鹏筹划良久,见无暇顾及底象,遂强行平车肋道,准备贯彻炮击底士的初衷。大圣挥炮轰象后预先在黑方底线安排一支伏兵,然后老成持重地飞了一步边相,先防黑炮轰九宫的凶招。李鲲鹏毅然冲起中卒,咄咄逼人。双方进入对攻高潮,局势呈白热化了。大圣此时走炮七平九,这是一步绝对先手,暗伏抽车手段。李鲲鹏见不能够出将,也不敢化士,因害怕大圣炮二进六的点穴恶手,只好走后车平边跟炮,暂解燃眉之急。大圣心里暗暗嘉许:小小年纪,既有胆魄对杀,又心思缜密,孺子可教也!
  大圣思索一会,决定沉底车叫将。李鲲鹏一看不能够落士,否则被红方炮碾丹砂,于是退炮解将。大圣接着不给他松透的机会,伸炮下二路打车。大圣的计算是黑方只好士5进6,然后大圣可以兑掉车炮以后马踩中卒,局面红方主动。不料李鲲鹏可能是在困难局面下绷得过紧,走出马1退3的坏棋,被大圣简单地一手炮九平六,李鲲鹏只得退车吃回,大圣与之拼兑之后,二线炮锁住对方车马,来了个“丝线牵牛”,接着一招车二进六,红方大占优势。值此局面,李鲲鹏见丢子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了,勉强应对几步后,摇头笑道:“输了!”
  大圣与他进行了小声的复盘,指出他应该走车4平3吃兵,战斗漫长。李鲲鹏连连点头道:“当时吃完我就后悔了!”大圣道:“小朋友,没事的,输一盘不要紧,后面好好下。”李鲲鹏道:“没事啊,我本来就是来锻炼的。”大圣不由得竖起大拇指朝他晃了一晃,道:“真棒!”
  这时李鲲鹏扬手叫来了裁判长王大师登记成绩,王大师不认识大圣,见是李鲲鹏主动招手,便问道:“怎么样?你赢了?”李鲲鹏道:“我输了呀,他很厉害呢!”王大师略微有些诧异地看了大圣一眼,“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在计分单上面写了成绩,叫输家李鲲鹏签了字。这时大圣见尚有约一半人的比赛没有结束,便起身四处侦查一番。
因为把陈汉杰当做是潜在的最大对手,大圣第一个就去看他的棋。走过去一看,四周围满了人,辛爷也在那里认真观棋。大圣瞧瞧棋钟,只见陈汉杰的对手在长考,但陈的时间却只剩下了六分钟不到,对方还有三十多分钟呢!不过,棋的内容一看便知,陈汉杰大占优势。大圣呆了一会,对方苦思无良策,仍然没有走棋。大圣等得不耐烦,便去看勇刚的棋。
只见杨勇刚与一位秃顶的中年人杀得天昏地暗,局面险象环生,胜负只在毫厘之间。大圣用心筹算一阵,看出勇刚其实已经无力回天了,心中暗自为他捏了一把汗:难道八卦岭405宿舍的三个人,今天初次登场就要倒下两个吗?
幸亏秃顶中年人在时间的催逼之下没有发现一举制胜的机会,而是走了一步软手。勇刚长期下彩棋的,时间富裕不少,此刻也知道生死攸关,不敢造次,考虑再三终于下出最为顽强的招法,使得局面变成了互有顾忌之势。这时秃顶见己方时间不多,局面又混乱,怕夜长梦多,便提出和棋。勇刚一听,冷笑道:“这棋怎么和呀?还有这么多子呢,你形势又不是不好。”秃顶着急道:“你看,我没有多少时间了,又不习惯用钟。咱们都是来玩玩的,又不想争名次,和了算了,交个朋友嘛!”勇刚道:“我就是来争名次的,不和!”说着走了一步棋,把钟按了下去。秃顶急了,没走棋先按了钟,然后又走子。勇刚不干了,大声道:“你按着钟干什么?你都没走棋。”秃顶被他一嚷嚷,更加惶急,手足无措,走棋越发没有了章法。大圣见他额头冒出了汗珠,油光可鉴,不禁莞尔。王大师听见这边争执,过来问道:“怎么回事?”勇刚道:“他先按钟后走棋,还死不松手,不让我按钟。”王大师听了严肃地对那秃顶说道:“先走子,后按钟---哪只手走棋哪只手按钟,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就判负 。”秃顶一听,表情绝望,汗珠子“唰”地一声就下来了。此时哪里还走得好了?不一会的功夫,竟然被勇刚吃掉两个大子。旁边看棋的人发出一阵哄笑,秃顶尴尬地摇摇头道:“输了!输了!唉,真是不习惯用这个计时钟。”勇刚挑衅道:“那等会咱们玩玩彩棋怎么样?就不用钟,一百块一盘。”秃顶还没说话,王大师不耐烦地道:“下完了没有?下完了先办手续,签字。你们爱到哪儿下彩棋就到哪儿去下,别在这里下。”秃顶签了字,摇头道:“下彩?那不是赌博吗?不赌,我不赌的。”
大圣觉得这位仁兄着实可爱,暗自笑了一回,又去看黄贵品的棋。按他的想法,老黄那么早就丢了一子,应该很快就不行了,怎么到现在还在坚持呢?走近一看,发现老黄剩下了单车孤帅,对方是车炮孤将,而且对方车将已经占据了中路,眼看就要用经典的“海底捞月”法获胜了,老黄仍然在困守危城。却见对方炮坠底,准备进车将军以后施展兜底打车之法。老黄急中生智,平车到三路,对方依然采取将军之后炮兜帅底的方法。老黄退了一步车,与老帅平行。那意思很明确,你若退车,我就退帅吃你炮 ,不怕你当头照将,因有平车邀兑之法可以解围。旁边众人看老黄维持这残山剩水的局面,均觉无聊,纷纷摇头离去。大圣因要等老黄一起走,所以仍旧站立不动。对方见无法退车,只得又把炮平开。老黄很是机灵,把车升高一步。对方再次把车退起来到高处,老黄正准备平车护帅,一看不行,便无可奈何地把车分开一步,等于是停着一样。此刻只要对方把炮往老黄的帅底一放,老黄立即就要缴枪了。谁知道那人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来,左右兜圈子,就是找不到杀棋之路。大圣看了一会,差点笑出声来。老黄见对方始终没法破门,也来了精神,调侃道:“朋友,我们和棋吧,这棋你赢不了啊!”对方很纠结地挠挠头,道:“这应该是个赢棋呀?”老黄道:“你没听说?‘车正永无沉底月’,你这个车老是放在中路,哪里有杀呢?”对方道:“不会吧!‘车正永无沉底月’,应该是说你的车吧?”老黄道:“唉!你把棋谱都背错了,还来比赛干什么?”说罢偷笑起来。这时王大师见全场只剩下这一盘,就走过来道看了看,默不做声站在一边。老黄道:“王大师,这个棋要不要限着啊?他走了好多步了呢!”王大师一听,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道:“这个局面已经走了很多步?”老黄道:“对啊!我看最少都走了四十个回合了。”王大师问对方:“是这样吗?”那人不好意思地问道:“这棋应该是赢棋吧?”王大师道:“这个你别问我,你自己平时干什么去了?”那人道:“唉,要不和棋算了?”老黄一听喜出望外,道:“和了,和了!哈哈!”这时旁边看棋的勇刚凑过来对那人说道:“哎呀!你这个炮往他老帅底下这么一放,他不就完了吗!”对方恍然大悟,连连拍打自己的脑袋,道:“短路了,短路了!这么简单的棋都没看出来,真丢人。”王大师微笑道:“双方签字吧!”
哭,并不代表我屈服; 放手,并不表示我放弃; 退一步,并不象征我认输; 正如我微笑,并不意味着我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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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9 08:52:03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天的比赛就这样波澜不惊地结束了。大圣和勇刚都取得了开门红,自然兴奋,就连黄贵品也是特别高兴。为啥呢?他这一盘死里逃生,完全是拣了半分,也算是个意外之喜了。回八卦岭的路上,大圣关心陈汉杰的输赢,就问了秦建一下。秦建道:“陈汉杰赢了啊!你别看他最后时间紧张,下得可准了!对方大把时间,愣是没有顶住!”大圣道:“他那对手的水平也不差啊!我看那棋的内容,应该也是可以排进前十几名的哦!”老黄插嘴道:“大圣你第一盘对一个小孩,对手分亏了!将来假如要比对手分,肯定很不利呢。”大圣心里其实也挺纠结这事,听老黄这样讲出来,便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勇刚笑道:“奇怪了,你们怎么想得那么远?这才哪到哪呀?今天才是第一轮呢!”老黄道:“第一轮的对手也是很重要的,这里有点运气成分在里面。碰到一个弱的,后面尽是输,你这个对手就白对了。”秦建道:“不是还要先比大分吗?全赢肯定是冠军啊!”大圣被他说得哭笑不得,道:“全赢?谁敢吹这个牛皮?”秦建冷笑道:“我在赛场看了半天,也没发现谁下得特别好。大圣你的主要对手就是一个陈汉杰,只要你俩对冲的时候搞定他,通杀也不是什么难事。”小胡子觉得秦建这话说的有点过了,不客气地道:“这么高水平的比赛,谁能够通杀啊?没那么简单吧?”秦建只是连连冷笑,并不与他争辩。
  几个人说着说着就走回了八卦岭,还都不感觉累。勇刚、老黄都把自己刚才下的棋摆出来,大家研究了一下,气氛热烈。业余棋手嘛,总有点自负的毛病,摆到自己认为精妙的地方,还比较得意。谁知秦建毫不客气,一而再再而三地指出他俩这里下得臭,那里下得不好。老黄和勇刚不服气,就在棋盘上演绎变化,不过最后总是让秦建三招两式给否定了。搞到最后大圣实在被他们闹得乏了,便笑道:“行了吧?没看看都几点了?明天不准备比赛了是不是?”大家这才按捺住高涨的情绪,勉强上床休息。
  第二天晚上,秦建说是要去凤凰路碰碰运气,就没和大圣他们一起去棋院。小胡子倒是大圣忠实的拥趸,决定一场不拉地看完全部九轮棋。到了棋院,大家首先寻找自己的台次和对手。大圣一看自己的对手名叫何祺,当时就乐了:“呵呵,碰到一个叫何祺的,是不是今天晚上要跟他下和棋呀?”众人笑了一回。大圣走进赛场,找到自己的位置,见一位年轻人端端正正坐在对面。大圣一看,觉得特别眼熟: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的呀?想了一会记起来了:这个小何不就是在莲塘和老叶下棋的那个年轻人吗?那时候他不懂得车兵残棋的守和诀窍,被老叶巧妙地获胜了。见对手是这样的嫩角色,大圣不免有些轻敌之意,虽然自己这一局是后手,也定要想办法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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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9 09:08:22 |显示全部楼层
两人一交手,大圣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仅仅过了两三个月的时间,怎么这位小何的棋竟似脱胎换骨了一般?尤其是布局走得堂堂正正,在最为流行的“五七炮对屏风马”的套路里并无一丝一毫软手,弄得大圣心里发毛。好在大圣事先知道他的棋底,不然还真以为遇到了高人呢!大圣琢磨:这小何可能最近熟读兵书,对流行布局滚瓜烂熟,看样子我不该和他走这路正规变化啊!不过既然已经失策,也没有后悔药可吃,只好且战且走,与之徐徐周旋了。战线拉长以后,到底是小何的中残局功夫不够,逐渐露出破绽。大圣见有机可乘,当然连续施压,刁钻古怪的冷手、欺着层出不穷,何祺最后还是没能够和棋,抱憾认输。
叫来裁判员,登机了成绩,大圣心情甚好。恰巧何祺郁闷地指出哪一招是他比较后悔的着法,大圣笑道:“是啊,那样你要下盘和棋一点问题都没有。几个月没见,你的水平进步满快嘛!”
何祺吃惊地看着他,问道:“你认识我?对哦,看着是有些眼熟呢!”
大圣想起那天与江东流在莲塘榕树下鏖战的时候,何祺已经去上班了,并没亲眼目睹,便点头笑道:“以前见你在莲塘下过棋的。”
何祺听了很兴奋,道:“是啊!我经常去那个棋摊的,我家就住在莲塘啊!有机会去莲塘玩就找我。”说罢把自己的手机号码报给大圣听了,并索要大圣的手机号。大圣尴尬一笑,道:“我手机被偷了,还没买新的呢!我住的地方可以打座机找到我的。”把招待所的电话留给了何祺。这一招大圣本来不会,是从秦建那里偷师学艺的。
何祺道:“你平时上网下棋吗?”
大圣心念一动,想起在家里的日子,没日没夜泡在网吧里玩联众象棋。而到了深圳以后还没有上过网去下棋呢!主要是上网费用高,连饭都吃不饱,哪里还有那个闲情逸致?当下淡淡一笑:“那有什么意思?”
  何祺道:“有意思啊!真的可以练棋呢,又不用和人赌彩,又可以跟高水平过招 !”
大圣不以为然地一撇嘴,道:“网上哪有什么高手?即使有的话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难得一见啊!而且人家也不见得跟你下。”
何祺道:“你以前在哪里下棋?”
大圣道:“联众呗!老是碰到黑客,不是时间不走,就是不停地提和啊、要求悔棋啊,生生让你超时!人都会让他气死,后来不玩了!坚决不上网下棋了!”
何祺抿嘴乐道:“那个是服务器没有升级,给那些人钻了空子,现在好多了!”
大圣道:“是吗?那如果不碰到这些事情,倒是可以上去玩玩---说起来我还有好多棋友呢!虽然只是在网上下棋认识的,而且到现在也没有见过面,当时的感觉已经像是老朋友了!”
何祺道:“现在又出了一个专门的象棋网站你知道吗?水平很高的!”
大圣道:“不知道啊!专门下象棋的网站?”
何祺道:“对啊!而且是打擂台的形式,永远安排你跟同等级别的人下棋---好多高手,甚至还有大师都在那里玩呢!”
大圣道:“怪不得你的棋进步了这么多!说说看,是什么网站?怎么去玩?一般的网吧里面有吗?”
何祺道:“叫做‘弈天棋缘’。我把网址写给你,你到任何一家网吧都可以免费下载安装的,然后注册一个号,就可以上去打擂台了!你这水平一定可以打上段位的。”
大圣笑道:“什么啊?下围棋的才有段位之说,象棋哪有什么段位?你这不是扯吗?”
何祺笑道:“我也不明白,不过网站上面就是这样设置的---到了9段以后,上面还有什么‘月将’、‘日帅’、‘人王’,最高级别的称号是‘天帝’。不过,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见过‘天帝’,连‘人王’都很少见到呢。”
大圣道:“五楼不就有网吧吗?你告诉我登陆去?帮我注册一个号?”
何祺道:“好啊!现在就去。”
两人兴冲冲地从六楼下来,这五楼也是属于深圳棋院的地方,现在租给别人开茶艺馆,茶馆一觉有个小小的网吧,只有八台电脑,而且网速奇慢,还要收5块钱一个钟头。不过这时候大圣也不管那么多了,他想见识见识这“弈天棋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网站。
何祺坐到电脑前,叫服务员开了机,然后熟练地输入网址、下载安装成功,一会儿就弹出一个窗口。何祺教了大圣如何注册,如何设置密码,问道:“你要起个什么响亮的名号?”
大圣记起自己以前在联众的号,便说道:“伤心不敢立花前。”
何祺古怪地笑了笑,道:“你这是什么名字呀?鸳鸯蝴蝶的。另外想一个吧!弈天的网名最多只能够五个字。”
大圣想到自己平生遭际,心生凄凉之意,道:“那就起个‘鼻青脸肿’吧!”
何祺摇头道:“不好啊,太过颓废了吧?还是起个好听点的?”
大圣默想了一会,想起小晏的“临江仙”,其中两句是自己颇为喜欢的,便道:“落花人独立。”
何祺点头叹息道:“你起的名字怎么都那么伤感?行吧,我就帮你注册这个‘落花人独立。’”一番操作,又让大圣自己输入密码,结果弹出一个提醒:“对不起,这个名字已经有人注册过了。”
何祺哑然失笑:“你看看,好不容易注册一个名字,结果还是别人注册过的。不行啊,再换一个。”
大圣道:“我靠!居然有人和我起一样的名字?那就换‘微雨燕双飞’吧!如果还有人注册过了,那就还是用‘鼻青脸肿’算了,这么丧气的名字应该是没有人会注册的。”
何祺依言输入进去,这次却是显示“注册成功”。大圣心里高兴,见“微雨燕双飞”的名字出现在界面上,便火急火燎地对何祺道:“让我上去打擂台!”
何祺笑眯眯地让开,道:“你现在还不能够打擂台,必须先在聚义堂下棋一个小时以上,才能够去打擂的。”
大圣烦躁道:“还有这么个破规矩?这不是霸王条款吗?”
何祺道:“也无所谓啊!反正都是下棋。而且,聚义堂的水平也不见得就很差,有时候还能够碰到高手呢!”
大圣听了,也觉得有理,便依他所言,在聚义堂随便找了一个房间坐下,立即就有人来挑战了。大圣糊里糊涂也不知道怎么操作,还好何祺在一旁指点,也就会了。对方是个什么“4R”,水平很臭,大圣风卷残云一般连砍他三盘。对方一看,知道不是对手,离开了房间。大圣意犹未尽,笑对何祺道:“这地方水平不行啊!”
何祺道:“这算什么?你根本都还没摸到边呢!就说这里水平不行?我告诉你,这个网站的水平比联众、游戏中心高多了,据说还有专业棋手在网上下棋呢。”
两人正说着,见杨勇刚、黄贵品、小胡子等人有说有笑地从六楼走了下来。大圣诧异道:“你们怎么不走电梯?”
小胡子一见,乐道:“我就说你在五楼,他们还说你杀水鱼去了呢!”一眼看到何祺,顿时住了口,有些尴尬。大圣笑道:“我要小何帮我注册网名呢!这个网站还有点意思。”
小胡子不屑地撇撇嘴道:“你真是精神好,搞这些无聊的玩意儿。”
老黄过来看见大圣在网上下棋,觉得颇为新奇,道:“咦?电脑上面也可以下棋的?”
大圣道:“怎么样?好玩吧?”
老黄道:“是和电脑下还是和人下?”
大圣道:“当然是和人下了,电脑水平不行。以前我有一个游戏机可以下棋,那水平很臭,而且不知道变通。”
勇刚道:“你在这里上网干什么?这里好贵的!要五块钱一个小时吧?”
一言惊醒大圣,忙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大圣随即招呼服务员过来结账,那服务员道:“十块钱。”
大圣道:“怎么十块钱?不是五块一个小时吗?”
服务员面无表情:“你已经超过一个小时了啊?”
何祺道:“这才刚刚过了十分钟啊,再说你们这里的网速又慢,光是拨号都拨了几分钟呢。”
服务员板着脸,一副爱理不理的神情:“我们这里是这么规定的,你觉得贵了可以和我们经理去说。”
大圣道:“算了,给你十块钱。那我还可以继续玩吧?玩到两小时?”
服务员收了钱,道:“随便!你们还能够上40分钟。”
大圣这时刚好房间又来了一个对手,对方同意对局,大圣便点了“同意”,两人便在网上厮杀起来。老黄和勇刚都来观战,时不时还插上两句。这次这个对手水平更差,才1200多分,简直不堪一击。大圣连赢两盘以后才花了十几分钟,正杀得意气风发之际,对方又落荒而逃了。老黄道:“这个人水平太不行了!你在网上跟这种水平的人下有什么意思?倒还把自己的棋下臭了。”
勇刚也附和道:“对呀,不但不能够赚钱,还要自己贴钱出上网费,真没意思。”
小胡子道:“走吧走吧,大家都等着你呢。”
大圣笑道:“不是还有二十多分钟吗?让我再过过瘾?”
小胡子急了,过来硬拖大圣:“哎呀,你一天到晚下棋还下不厌?还要花钱到电脑上下?回去我陪你下好不好?不收钱!”
大圣见他们三人都大不以为然,有些扫兴地起身道:“算了算了!你们这帮人真没劲。收工吧!”
五人坐电梯下来,何祺与他们方向不同,先告辞了,剩下八卦岭这几条闲汉,在夜风中热热闹闹地讨论着当晚的比赛。今天晚上大圣、老黄、勇刚均取得了胜利,个个心情不错,连说带比划,一路欢声笑语地回到了宿舍。
  秦建、张伟等人在房间里看电视,见他们回来,一个个满面红光,都打趣道:“怎么?凯旋归来了?”
  小胡子道:“今天运气真不错,三个都赢了!”
  秦建道:“哦?可以啊!全胜的有多少人?”
  大圣道:“肯定不少啊!总共将近七十个人比赛,第一轮好像没有几盘和棋的,那最少能有三十个赢了的,今天捉对一碰,怎么都还有十几个是全胜的----哦,对了,陈汉杰今天怎么样?”
  老黄道:“他好像是赢了吧?”
  勇刚道:“赢了!那家伙厉害,我明天可不要碰上他呀!”
  秦建笑道:“咳!你想获得好成绩,迟早要碰到的。”
  勇刚道:“那可不一样!若是最后一轮碰上,可以订协议的呀!”
  秦建道:“说的也是,呵呵。你小子脑袋瓜子够灵光。”
  大圣道:“什么协议?人家不想拿冠军吗?会跟你订什么协议?”
  勇刚道:“那万一他最后一轮不下,提前一轮获得冠军了呢?那我不是可以跟他商量一下了?”
  大圣冷笑道:“陈汉杰提前一轮夺冠?呵呵,他还得问问我同意不同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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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建道:“就是啊!陈汉杰的棋最多就是和大圣不相上下,而且下棋比较慢。如果到时候碰上了,估计大圣有便宜。”
  黄贵品道:“陈汉杰很有名呢!在南山教棋,听说是打遍南山无敌手。”
  大圣听老黄推崇陈汉杰,自负地笑道:“呵呵,也不过如此。上个月在凤凰路,我们下了一整天,谁也赢不到谁,六盘和棋。”
  这件事情大圣平时并没有在宿舍里刻意炫耀,所以大家并不知道。此时说出来,颇有一种戏剧性的效果。秦建得意洋洋地道:“怎么样?我看得准吧?他的布局好像还有些欠缺,大圣要是拿先手的话,到时做好充分准备,够他喝一壶的。”
  本来在老黄、勇刚的心里,认为大圣的棋虽然比他们略高,但并不一定达到了陈汉杰的高度----虽然大圣在莲塘遭遇战中赢了江东流,但平心而论,其实棋艺水平是差不多的。况且,陈汉杰号称曾经获得过浙江省业余大赛的亚军,此战绩是多少人都难以望其项背的。江东流虽然也是高手,毕竟没有多么拿得出手的成绩---深圳前几名自然无法高过浙江省亚军。但听大圣和秦建这么一说,不由得对大圣刮目相看,同时也多了几分憧憬,老黄道:“啊呀,那看来大圣很有冠军希望啊。”
勇刚道:“好吧,我们要是碰到陈汉杰,就拼命跟他下和棋。哈哈,只要拖住他一分,到时他想拿冠军就得拼命了!”
秦建道:“是啊,你们是团队作战呢,有优势。”
大圣也是一时嘴快,道:“呵呵,你以为是你想和就能够和得了的吗?还是要凭实力说话。”
勇刚听了有些不悦,小声道:“我人马不过河,拼命顶住,来一个兑一个,他想赢也困难。”
小胡子是大圣的坚定拥趸,自然对大圣的话无条件支持,当下冷笑道:“那照你这样说,你先手不是可以顶和胡荣华、许银川他们了?”
勇刚道:“你这个臭棋篓子,在旁边打什么岔?哪有你说话的份啊?”
小胡子不忿,翻着眼睛道:“你的棋那么高吗?我看也未必。”
大圣本来的意思是想提醒勇刚不要想得太天真了,但是说话没注意策略,让勇刚产生了抵触情绪,加上小胡子在一旁冷嘲热讽,勇刚本就心胸不宽,把气都撒在了小胡子身上。大圣见这小小的不愉快是因自己而起,不愿他俩继续为这点小事伤神,便拦阻道:“算了算了,这有什么争的嘛!这不是无聊吗?”
勇刚越劝越来劲了,对小胡子道:“我的棋不高,让你两先你敢不敢来?”
小胡子看了勇刚一眼,连连冷笑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真没说错。”
勇刚更加气愤,道:“你说个鸟啊?你说谁可怜?看看你自己那个邋遢样,一股臭味还不知道。”
老黄见他俩越说越难听,忙正色劝解,又因他与小胡子是老乡,刻意拦住了小胡子连声劝慰。大圣很是尴尬,觉得勇刚有点过分,便冷着脸站在那里盯着他。秦建呵呵一笑,说了几句场面话,把勇刚连推带拉地劝出了宿舍。
小胡子道:“什么东西!敢让我两先,我和他赌身家!”
秦建道:“得了吧,你那张嘴也够伤人。”
老黄道:“赌什么身家?你的身家有什么了?不都在这屋子里吗?除了你一个大活人,就剩下几件烂衣服,还有什么?”
小胡子听了这话,“噗嗤”一笑,便不再说什么了。于是大家各自冲凉,心情各异地上床睡觉。至于勇刚有没有回来、何时回来的,倒也无从知晓 。
次日晚间,大圣等人依旧出发去深圳棋院。这次除了参赛的三人及小胡子以外,秦建和张伟也兴致颇高地加入了他们的队伍。路上闲聊,大圣从秦建那里获悉今晚安徽、鲁航等高人也被热火朝天的比赛所吸引,要前来观战。张伟听了感到兴奋,道:“我还没有见过他们这些高手呢?长什么模样啊?”
秦建道:“那可跟一般人不同,安徽有两个脑袋,鲁航有八条腿。”
大圣笑道:“八条腿那是螃蟹,呵呵。”
张伟也知道秦建开玩笑,道:“严格来说,螃蟹其实不是八条腿,最前面那一对其实是手啊,慢慢进化的。”
秦建道:“他们也不是三头六臂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老黄笑道:“秦建,其实你跟他们完全可以较量一下,我支持你。”
秦建道:“好我的老哥哥,你那不是支持,你那完全是叫我别在深圳混了,呵呵!能和他们较量吗?不论输赢,结果都没意思,我至于吗?”
老黄道:“咳!这是哪门子理由啊?我是确实没你那么好的本事,我要有你这水平,肯定跟他们好好比划比划。”
小胡子道:“我的老哥子,你就是喜欢钻牛角尖呢!这么大岁数了,思想老是跟那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比了输赢有什么用呢?”
老黄刚才是豪气勃发,一时脱口而出,此刻被他俩一顿抢白,自己想想也觉得有些羞愧,不好 意思地挠挠头皮,道:“呵呵,那也是。我要是有他们那个水平,也就懒得和别人去争个高低了。”
大圣道:“说到底,关键的问题是咱们下棋的人地位都低,温饱都难以解决,还去争什么荣誉?”
张伟道:“对了!这话说的有点靠谱了,人的需求分为五个等级:第一是温饱,也就是基本的生理需求。只有满足了最低层次的需要以后,才会考虑更深层次的需要。”
秦建道:“大学生要发表演说了,大家都听听,哪五种需求啊?”
张伟不好意思地摆手道:“唉!我乱说的,这些都是书本功夫。”
勇刚一直默不做声,若即若离地跟着,此时突然发话道:“我就知道一句话:‘饱暖思淫欲’。你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整天想到的绝对不会是美女,就是惦记着怎么能够吃到一顿饱饭,冬天来了的时候有件厚衣服可以御寒。等到这些都不是问题的时候,你口袋里还有点银子,不至于为明天的生计发愁,这时候看到美女才会发现她原来是个异性。”
张伟笑道:“可以啊!不愧是经历过感情的人,大伙瞧瞧这境界!言简意赅啊,基本上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意思。”
由于昨晚的小小不快,小胡子一直没理勇刚。大圣倒是想和他说说闲话,打消那种尴尬,但每次眼光投过去,勇刚总是装作没看见,刻意避开。这时听他开了口,便凑趣道:“呵呵,难怪小丽喜欢你呢!”
勇刚听他提起小丽,满脸不高兴,硬邦邦地顶了一句:“她喜不喜欢我,关你什么事?”
大圣被他顶得噎住了,一时想不出怎么回答,笑容也僵在脸上,摇了摇头,加快脚步往前走开。
秦建道:“怎么了这是?大圣也没说什么呀?”
勇刚板着脸,自顾自晃着肩膀,置若罔闻地往前走了,根本没搭理他。秦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嘀咕道:“有病。”
小胡子在旁听见了,笑笑道:“懒得理他!怪物东西。”
一行人走到棋院,就见一楼电梯间那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大圣见这里也贴了第3轮的对阵表,便急忙挤进去看个究竟。眼睛一扫,便发现自己的名字在第二台,本轮又是后手,可巧对手不是别人,正是杨勇刚。
小胡子个子比较矮,挤在人群里看不到对阵,急火火地问大圣:“怎么样?对谁呀?”
大圣回头苦笑道:“呵呵,你自己看吧!”
众人都抢上前来看个究竟,待得看清楚后不由得面面相觑。
张伟道:“呵,怎么这么巧呢?不是有十几个都是两连胜的吗?干嘛非得让你们俩碰上?”
大圣道:“电脑编排的,那也正常。只是我上轮是后手,怎么这一轮也是后手呢?”
秦建道:“也是正常的啊!你经常参加比赛,这个说明上一轮后手赢的人比较多,高分相遇的原则是第一位的,所以难免有人连先,有人连后了。好像是说如果两人的先后手是一样的话,单轮次小号先,双轮次大号先。你的号比勇刚的大,这一轮是第三轮,所以他先手。”
大圣连连点头道:“还是你见多识广。”
秦建左右一看,见勇刚不在边上,便压低了嗓门悄悄对大圣道:“你这一轮拿后手还好一些!收拾他还不是小菜一碟吗?下一轮你必然拿先手,到时候恐怕就碰上陈汉杰了!那个时候先后手的区别就大了。”
大圣听他说得在理,点头道:“嗯!就怕这轮赢他不下来啊!”
秦建道:“他平时先手不都是中炮吗?你现在好好想想,出其不意弄个冷门,几下就把他绕进去了。”
大圣听了,默然点头,心中开始揣摩用什么布局为好。
由于参加比赛的人多,两部电梯不够用,大圣等人在一楼等了好一会,终于抢到位置上去了。大圣来到赛场,见勇刚已经在第二台就坐。旁边第一台是陈汉杰,他端坐不动,脸上挂着矜持的笑容,不时和相熟的棋友打着招呼。大圣也走过去点头道:“陈老师厉害啊,打到第一台了!”
陈汉杰微微一笑道:“你也一样啊!你不是坐第二台了吗?说不定明天咱们就得决一死战呢!”
大圣听了,见勇刚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便笑道:“咳!今天这一关还不知道过得去过不去呢。”
勇刚听了他俩的对话,板着脸一言不发,将头侧了过去,给他俩一个后脑勺。
陈汉杰见了,笑眯眯悄声问道:“认识不?”
大圣点头道:“认识,我们住一起的。”
陈汉杰听了,意味深长地笑笑:“哦?那这盘棋你轻松了。”
大圣道:“怎么轻松呢?他棋还可以啊。”
陈汉杰诧异地抬眼看了看大圣,欲言又止,摇头笑笑,不吭声了。
大圣见他的神情,似乎料定勇刚一定会放水给自己似的,知道一切解释都是徒劳,说不定越描越黑,便苦笑了一下,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勇刚侧着头,看着第三台两位仁兄在那里拆棋,明知道大圣坐下了,脑袋扭得愈发厉害,似乎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邻座那盘棋上面了。大圣看他这个样子,不免心中有气:你这小子也真做得出来,大家又没有什么过节,况且在岗厦那次我若不是为了你,也不会掉了两颗门牙!现在做这副样子给谁看呢?看我今天怎么修理你!于是把眼睛一闭,眼不见心不烦,脑海里飞速运转着,想着用什么布局来对付勇刚。
过不多时,裁判长王大师见时辰已到,准时宣布比赛开始。大圣这才睁开眼睛,习惯性地伸出手去,准备与勇刚握握手。谁知勇刚装作没有瞧见,拿起棋子就走了炮二平五,然后重重地拍了一下钟。
大圣心里怒火直往上涌,默默坐了一会,平定一下情绪,还是走了马8进7.秦建的建议他不是没考虑过,只不过感到没有必要剑走偏锋,我就用堂堂正正的屏风马来对抗,其奈我何?
两人迅速走成中炮过河车对屏风马的阵势,勇刚想了想,没走惯常习用的兵七进一,而是选择了兵五进一。走完这一步,勇刚似乎抬眼看了大圣一下。
大圣心里有些后悔:还是应该听秦建的意见的!勇刚采用的这路棋有个名堂,叫做“中炮盘头马”,稳中带凶,先声夺人。后手方面可以选择的变化不多,前半盘基本只能够采取守势。由于红棋中路攻势比较猛烈,黑方只能边构筑防御堡垒边兑子消势。如此一来,若是先手方不思进取,立足于和平的话,多半会因子力密集接触而引发大量兑子,极易成和。杨勇刚啊杨勇刚,看样子你小子还颇动了一番歪脑筋呢!
  棋局果然朝着勇刚预定的方向发展,大圣补士,挺起两头蛇;勇刚跳起双正马,飞炮过河压制。此时大圣有卒1进1和象3进5两种变化可以选择,让他颇费了一番踌躇。此刻勇刚的计时钟上面显示只走了1分钟,而大圣犹豫不决,已经花去10多分钟了。勇刚见大圣举棋不定,更是显得意态悠闲,走完一步以后左顾右盼,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大圣坐在那里暗自懊恼,竟有几分钟没有想棋,而是在想如何给他设个套,让这小子一头钻进去,然后再好好羞辱他一番。
哭,并不代表我屈服; 放手,并不表示我放弃; 退一步,并不象征我认输; 正如我微笑,并不意味着我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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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9 09:13:03 |显示全部楼层
想来想去,忽然记起十年前自己首次在地区运动会上夺得冠军的那一战,对手是位老棋手,双方走的也是这个盘面。那时大圣用了一个骗着,走象3进5,红方车二平三压马时,大圣突然走了卒3进1,令对手猝不及防,很快就败下阵来。大圣看了看勇刚,心中暗自得意:你小子别以为用这个套路就可以谋和,好像和得还挺轻松似的,尝尝我的迷魂汤吧!于是,大圣不动声色,轻轻飞起右象。
勇刚见了,自然是走车二平三压马。大圣于是卒3进1渡河。走完这一步,大圣还挑衅地看了勇刚一眼,那意思明白不过:小子,没见过吧?
当年那位老棋手害怕大圣马3进4的连环攻击,在此局面下经过长考之后选择的是兵五进一,结果黑方反夺主动。勇刚却不为所动,没怎么犹豫就走了兵七进一吃卒。
大圣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发毛:“难道他竟然知道这路变化?”但事已至此,马3进4这一步是非走不可的了,也只好硬着头皮跳了上去。
勇刚不假思索,立即兵五进一,弃炮争先。
这一下对大圣心理上打击不小,此招也是破解黑方布局骗着的正解。红方弈理分明,弃掉过河炮以后中兵如入无人之境,配合中炮盘头马将展开凌厉的攻势。据屠景明老先生所著的“中炮盘头马专集”所载,在全国赛中凡是黑方选择此变的无一例外都遭到了失败,盖因红方的中路攻势太过凶猛,难以抵御。
大圣心里那个郁闷就别提了,肠子都快悔青了:“我这是犯的哪门子迷糊啊?老棋手不知道,年轻棋手难道也会不知道吗?而且,要设计人家,总得有个回旋余地才是,怎么会想到采用这一路已经淘汰的变化呢?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悔不该不听秦建的良言啊!过于托大,打蛇不成反遭噬手啊!”
勇刚走出这步,得意洋洋,双手抱在胸前,往椅子上一靠,眼睛死死盯着大圣。
大圣不甘心卒5进1让红方轻易打通卒林线,把心一横,走了马4退2吃炮。此刻的大圣心中还存在一丝侥幸,希望勇刚攻击手法不够老练,自己或许尚有翻盘的机会。哪知道勇刚似乎正好对此变有过精深的研究,招招不离后脑勺,尽捡厉害的招走。大圣一来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二来局面也确实被动,尽管频频长考,但局势已是江河日下,难以挽回了。大圣顽强防守,希望把战线拉长等待对手犯错。要说勇刚的棋力也确实差一点,中局搏杀的时刻屡次错过了一击致命的机会,无奈大圣前面的亏损太大,始终难以找到和棋的可能。双方又缠斗一阵,局势渐渐明朗,红方胜局已定,赢棋只是时间问题了。大圣默然看着棋盘,早已算清后面诸般变化,每条路都是死路!心中悔恨交加,犹如老僧入定。
勇刚此时严肃的脸上方有了一丝笑意,他看看大圣,小声道:“算和棋吧?我也不害你。”
大圣听了,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怒道:“什么意思?输了就是输了,和棋是什么意思?裁判!”
裁判员匆匆赶来,问道:“什么结果?”
勇刚道:“和了,和了!”
裁判低头准备登机成绩,大圣道:“没有,红胜了!”
勇刚道:“你这是何必呢?”
裁判有点迷糊:“到底怎么回事?”
大圣道:“你看看盘面嘛!这棋怎么能够和?我输了!”
隔邻的陈汉杰此时形势大好,轻松地抬头问道:“怎么?你输了?”
大圣道:“是啊!输啦,对不上你了!”
陈汉杰有些诧异地看了看盘面,又惊讶地看了勇刚好几眼,似乎不大相信的样子。大圣默默地在计分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疲惫地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秦建等人早就看到大圣的棋处于败势了,不忍盯着看,已经退到了门口。见大圣一脸疲惫地走出来,几人都有些尴尬地笑着,不知说什么来安慰他。
大圣勉强一笑道:“布局选择错误了,唉!”
秦建甚为惋惜地跺跺脚:“是啊!你怎么那样走呢,那不是自己找麻烦吗?你就是走个龟背炮都没问题啊!或者鸳鸯炮也行啊!”
大圣苦笑道:“那个我也不懂啊,不敢走。”
小胡子笑得比哭还难看,道:“不要紧吧,你最后赢了陈汉杰也是一样的。”
大圣意兴萧索,咕哝道:“连杨勇刚都收拾不了,还谈什么陈汉杰啊!”
次日起床,在八卦岭转悠了一圈,意外地找到一家黑网吧,上网只需要2元一个小时,若是办理会员卡的话还有很大的优惠。大圣苦于口袋里银子不够,哪还能奢望办理会员卡?只是临时上去玩玩罢了。好在网吧的老板态度和蔼,业务精通,帮大圣下载了“弈天棋缘”,大圣用“微雨燕双飞”的网名登陆上去,在“聚义堂”狂切了几名菜鸟,便按照地图所指,来到“星海湖”,开始了快棋擂台的厮杀。一路砍瓜切菜,连战连捷,虽偶有给他制造困难的对手,但最终仍然是大圣胜出。眼看着自己的等级称号一盘盘地发生变化,从“5F"一直打到了“6弦”,大圣心里感到说不出的快慰。到了“星海湖”第7关,碰到一个名叫“行远必自迩”的对手,布局娴熟,招法雄劲有力,大圣感到有些招架不住。当下点击对方的名字,查查他的资料。不查还好,一看之下大吃一惊,这家伙竟然胜率是百分百!大圣顿时就感到有些胆怯了,走棋也畏首畏尾起来,虽然奋力抵挡下未出大的纰漏,但时间比对方多耗费了不少。最后在残棋决战中终于不敌,大圣在弈天首遭败绩。
输了棋以后的大圣感到不服气,自个儿在那里复盘,发现对方其实也有一两步走得不好,只不过当时自己时间紧张,又慑于对手百分百的胜率,自乱阵脚而败。低头沮丧了一会,恍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好糊涂啊!我怕他何来呢?我看他的胜率是百分百,因此有些害怕了,其实他看我的胜率又何尝不是百分百呢?咦!这真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了。”
看看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大圣暗暗心惊:都说这上网容易让人着迷,这才下了几盘棋?就已经花去了七块钱了,都可以吃两顿饱饭了!我可不能够上瘾,还是要控制一下,即使是经济宽裕了的时候,每天最多也只能上网两个小时,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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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13 22:33:52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kaixin 于 2011-6-13 22:36 编辑

回到招待所,迎面碰上了小丽。小丽正穿着雨靴,拿着大拖把在走廊上拖地,忙得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黏住了刘海,脸上也微微泛红。大圣见了,心中暗忖:如此单纯、美丽的一个小女孩,整日关在这招待所里,甚少与外界接触,碰到的男人里面,也就勇刚算是个帅哥,又会唱情歌,又会献殷勤,自然容易俘获女孩子的芳心。只是一桩:小丽固然是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份感情里面了,轰轰烈烈,大张旗鼓,但勇刚是否真的准备承担起这份责任?他家里尚有老婆孩子,定然瞒着小丽,将来难保不会穿帮,那时勇刚会作何选择呢?不知到那时小丽会如何?人世间实在有太多阴暗的东西,毁灭着太多美好的事物,真正令人浩叹!
  小丽抬头见了是他,笑得有些尴尬:“大圣哥,吃饭没有?”
  大圣笑道:“怎么叫哥了?应该叫叔。”
小丽一笑,敛容道:“昨天输给杨勇刚了?你的棋比他厉害啊,怎么会输了?我都骂他不会做人了,他又拿不到冠军,何苦害你呢!”
大圣苦笑道:“怎么能怪他呢?是我自己走得臭,他又没有出老千---再说,他最后还是想跟我和棋的,我没同意。”
小丽惊讶地道:“为什么呀?和棋就和棋呗,总比输了好啊。”
大圣道:“你不懂的---没事!你忙吧,我去吃饭了。”
由于小丽的这一番话,大圣又想起了昨天晚上那盘窝囊的败局。在大排档吃饭的时候,大圣反思自己为什么会输给勇刚,弄得心情郁郁,也没有什么胃口。匆匆忙忙扒了几口,略微填了填肚子,就再也没有食欲了。起身离开排挡,四顾茫然,又不想回宿舍,免得大家七嘴八舌的,反而更加烦人。脚步匆匆,径自朝荔枝公园而来。
下午的公园里依然还是那么热闹,但大圣可没心情,他找了一个相对比较幽静的角落,在长条椅上坐下。放眼望去,四周绿草如茵,春意盎然。巨大的榕树浓荫蔽日,苍翠欲滴的芭蕉,还有许许多多叫不出名字的奇花异草,五彩缤纷,令人心旷神怡。不知躲在何处的各种鸟儿,叽叽喳喳,互相唱和。湛蓝的天空点缀着几朵白云,让人心胸为之一宽;只有看到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才会蓦然猛醒:原来这里并不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啊!
  大圣发了一会呆,思绪回到昨天的比赛当中:我为什么会输掉这盘棋?不是技术上的原因,而是心理上出了问题,态度不端正。平时虽然没有和勇刚交过手,但也曾在一起拆过棋,对勇刚的棋力还是了解的。综合评价:勇刚的棋属于深圳业余棋手里面的二流,跟自己还是有明显差距,而且大家那么熟,坐上去感觉有点怪怪的。刚好比赛之前又有点小摩擦,就有些急于求成,巴不得嘁哩喀喳三两下就搞定对方。而勇刚呢?反正比你水平差,输了也是正常的事,拿个先手一心顶和,你要赢我?那就放马过来吧!两个人不一样的心态导致大圣头脑发热,希望用一把生了锈的镰刀去收割庄稼,没想到使起来不顺手,还割了自己。大圣想起陈汉杰,人家和自己的水平是一个档次的,为什么能够牢牢占据第一台?不管对手是谁,人家为什么每盘棋都几乎把时间耗光?除去他本身下棋比较慢这个因素,是不是能够说明人家对待比赛的态度特别认真呢?大圣啊大圣,你连报名费都是人家老黄帮你出的,你怎么好意思拿比赛当儿戏一般呢?布局讲究堂堂正正,除非你有惊人的艺业,对各种武器无一不精,才能够信手拈来,举重若轻啊!再说了,你选择那个冲卒的变化,已经被否定过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临场完全是在赌杨勇刚不懂嘛!结果呢?人家恰好就是懂这个,你是自己把自己逼上了绝路啊!下棋是什么?是智慧的较量!你昨天晚上的行为,根本不是智者所为,而是表现得像一个赌徒,希望靠投机取巧来赢得胜利,那哪能行啊?
整整一个下午,大圣都坐在那里没有挪窝,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才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已经麻木的四肢,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迈开大步朝深圳棋院走去。
这天晚上,大圣刚找到自己的座位,就见林毓辉笑眯眯地过来打招呼。大圣客套了一番,见林浩然闷闷不乐地嘟着嘴站立一旁,便笑着问道:“浩然怎么了?不高兴吗?得了几分啊?”
林毓辉笑道:“到现在还是零分呢!昨天一盘太可惜了,赢定了的棋竟然超时。”
大圣道:“啊?怎么会这样呢,赢定的棋不是很好走吗,也会超时?”
林浩然道:“我忘了按钟,对手真不要脸,在那里假装想棋,害我超时了。”
大圣哑然失笑道:“呵呵!还有这样的人,跟小孩子都搞这一套?”
林毓辉道:“也不能完全怪人家,谁让你忘记按钟的呀?是不是?人家也没义务提醒你呀,一提醒你,他不就输了?”
林浩然撇撇嘴道:“反正我看不起他这样的,水平那么差,都被我吃了两个大子,还不投降。”
林毓辉道:“那最后是谁赢了呢?”
林浩然抬眼看看他,一脸的不高兴,但没有吭声。
大圣道:“没关系的!反正来参加比赛就是为了锻炼嘛,这也算是个经验教训,以后就不会犯这种错误了。”
林浩然点了点头,问道:“老师你昨天输给谁了?这么厉害?”
大圣脸上有些发烧,强笑道:“唉!是个熟人,厉害倒也不算特别厉害,是我自己想投机取巧,结果输了,呵呵。”
林毓辉低头对儿子道:“听到了?老师这么高的水平,因为想投机取巧,所以就输棋了!你是不是应该吸取什么教训呢?”
林浩然道:“嗯!下棋不能投机取巧,要一步一步地去下,辛老师说过的。我哪能投机取巧啊?都是人家那些大人给我下套呢!”
大圣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起来:“那你就格外注意,不要上他们的当啊!”
林浩然想了想,也乐了,抿嘴笑道:“大人太狡猾了,我老是上当。”
林毓辉道:“你这是什么逻辑?你上当是因为你水平还不够,不能识破他们的计谋,并不是人家有多么狡猾!那照你这么说,你辛老师、王老师他们都是象棋大师,精英中的精英,那他们岂不是大大的狡猾?”
林浩然笑了笑,又有些丧气地嘟着嘴:“我们棋院的几个同学都得分了,就我一个人还没得分。”
林毓辉道:“我支持你!你一定会赢的,说不定就是今天!加油!”
大圣也对浩然点头微笑道:“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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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轮,大圣的对手是位皮肤黝黑、衣着朴实的中年人。大圣以中炮开局,对方应以刚性的后补列炮。大圣布下“两头蛇”的阵势,但没有选择双正马,而是走了五七炮,左马屯边。对手不识此阵,依然按照对付双正马的方法一成不变地走子,自然要吃亏了。原来此阵黑方右车巡河倒是可以走,只不过当红车过河准备威胁黑棋右马的时候,千万不要走炮5平6消极防御,那样将来红方的七路兵渡河,威力无比。更严重的问题是当红方平兵以后会有炮七进一邀兑黑方过河炮的手段,红方全面进击,呈摧枯拉朽之势。此局,大圣的对手就是未能理解七路炮与七路马的区别,生搬硬套,结果被大圣轻松地击溃。全盘棋大约下了不到四十分钟,对手不堪忍受红方大兵压境,很爽快地认输了。大圣吁了一口气,扬手示意裁判过来登记成绩。这时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阿钟,你个愚昧的家伙!你那步怎么能够卸中炮呢?应该直接卒7进1对攻啊!”
大圣回头笑道:“安徽?什么时候来的?”
安徽一脸坏笑:“来了好一会了!这个阿钟是我布心花园的邻居,呵呵!也是布心的棋王啊!”
黝黑脸的阿钟不好意思地笑着,咕哝道:“开什么玩笑嘛!你都让我一个马的水平,我算啥棋王?”
安徽乐道:“你这个家伙就知道看几本棋谱,生搬硬套!人家走的是七路炮,你还卸中炮?那还不输?”
阿钟道:“我以为没什么区别啊,谁知道他七路兵冲过来这么厉害。”
安徽道:“这棋你要是不卸炮 ,直接冲卒,红方并没有什么便宜的。”
大圣连连点头道:“确实。”
阿钟不解道:“那他吃卒压马怎么办?”
安徽道:“你马3退5窝心马呀!怕什么?”
阿钟道:“那样?呵呵,我不敢走。”
安徽道:“不是敢不敢的问题,你这个局面就必须这么下,不然就是等死。你看,这盘好像也没犯什么错吧?为什么后来这么难走?就是一个选择的问题!”
阿钟尴尬地摸摸脑袋,道:“是啊!我就是感到纳闷呢,到底哪里走错了?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好,这盘输得值,我又学了一招。”
安徽对大圣道:“我看外面成绩表,你怎么输了一盘?输给陈汉杰了吗?”
大圣苦笑道:“还没碰到呢!输给我同宿舍的一个人---喏,就是在第一台碰陈汉杰的那个。”
安徽看了一眼,回头道:“那个啊!怎么看着眼熟?好像是去过凤凰路棋馆的吧?”
大圣道:“对!你眼睛毒啊!”
安徽一扬眉道:“你怎么输给那个人了?他的棋不怎么样啊!我看他这盘都已经死定了。”
大圣闻言,起身道:“是吗?过去看看?”
安徽道:“你去看嘛!陈汉杰下得保守了一点,否则他早就不行了---不过现在也是输。”
大圣轻轻走过去,站在勇刚的身后看了一眼,见陈汉杰马炮双兵仕相全,正围攻杨勇刚的双炮士象全---这个几乎是必胜的残棋,只是迟早的事情罢了。看过以后便不再停留,转而去关注其他人的棋局。毕竟,像这样全场最早结束比赛的事情还是很少碰到。
黄贵品首轮惊险过关以后手气不错,连赢两盘,今天碰到了一个硬手,形势混沌不清。大圣和安徽并肩而立,细细地看了一会,觉得老黄这棋要想进取的话难度极大,过分用强还有输棋的危险。看来看去,大圣觉得老黄这一步唯有选择退炮加强防守才是正途,其他都属妄动之举。但老黄踌躇好久,眉头紧锁,迟迟不落子,让大圣为他不禁暗暗着急。良久,老黄似乎终于打定主意,选择了那步退炮---看来是英雄所见略同。安徽摇摇头,转身走开,去看其他的棋局。大圣不解,追上去小声问道:“喂,你摇头是什么意思?这步退炮错了吗?”
安徽又摇头道:“莫名其妙!这棋只能够走这步退炮啊,他想那么久干什么?足足想了九分钟呢!棋盘上大子还有这么多,又没简化,这样浪费时间,等会怎么办?”
大圣想想也是,觉得老黄实在不该浪费这宝贵的时间,心里就为之捏了一把汗。这时林毓辉迎了过来,面有喜色对大圣道:“您去帮我看看,林浩然那棋是不是优势了?”
大圣道:“好啊!我看看。”便与安徽一起朝林浩然的棋桌走了过去。
哭,并不代表我屈服; 放手,并不表示我放弃; 退一步,并不象征我认输; 正如我微笑,并不意味着我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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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冠军之争
  此后的三天,大圣连战皆捷。七轮过后,陈汉杰以惊人的七连胜独自领跑群雄,而大圣的战绩是六胜一负,紧紧追赶。其他人要么是分别为他俩所击退,要么是相互间形成连环套,都掉了队。第八轮大圣必对陈汉杰,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除此以外,老黄四胜三和积五点五分排在第三位,很有希望进入前三名。而杨勇刚虽然在赢了大圣以后曾经打到第一台,但先是输给了陈汉杰,后来又败给了老黄,接着第七轮还输给了第一轮曾负于大圣的那个少年李鲲鹏,早已退居中游。这几天,八卦岭405每天晚上都是欢声笑语,因为老黄的不败,也因为大圣的狂飙突进。
大圣本来在输给勇刚之后非常沮丧,同时对未来能够取得什么样的成绩不抱什么幻想了,但随着梦幻一般的四连胜,又重新点燃了他心中的希望之火。他本人倒还矜持,毕竟也是经过了大风大浪的。但包括秦建、老黄在内,小胡子、江东流、张伟等人都为之感到高兴,大家热烈地讨论着冠军的归属问题。细心的秦建粗略地统计了一下,发现一个奇妙的问题:大圣对过的对手目前积分形势都不错,就连大圣最为担心的李鲲鹏,目前也处在很不错的一个积分段;而陈汉杰首轮和次轮碰到的对手成绩都很差,积分还不如何祺。研究一番之后,秦建庄严宣布:明天大圣只要战胜陈汉杰,虽然大家积分相等,但大圣将凭借对手分的优势而占据第一的位置。最后一轮,按照秦建的说法“这里面只有陈汉杰和大圣是一个档次的”,大圣赢了就是冠军!
这个计算结果一经公布,整个宿舍就像一锅开水一样沸腾了。秦建得意地补充道:“今天晚上大圣是后手,陈汉杰是先手,明天的决战,大圣拿红棋那是肯定的!”
大圣心里激动,命运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不用看别人的脸色,除了殊死一搏外,别无他念。秦建根据自己这几天的观察,发现陈汉杰后手清一色选择的是屏风马,于是大家纷纷给大圣出谋划策。有说走“急进中兵”的,有说走“不进兵五七炮”的,也有建议走“互进三兵”的,不一而足。大圣也为这事伤脑筋,就与秦建、江东流、老黄等摆开棋盘,反复讨论该采用哪一种布局。
研究到后半夜,大圣渐感疲惫,而此时其他人仍然在为究竟应该采用哪一个变例而争论不休。大圣道:“各位弟兄,大家都费心了!我看,明天我还是不走当头炮了吧!”
老黄道:“啊?那为什么?咱们这不是白准备了?”
大圣道:“我想和他走仙人指路,拉长战线,也可以让他的准备落空。”
秦建道:“这也是个不错的想法----陈汉杰走棋比较慢,明天他会更加慢的,拉长战线,等他时间紧张的时候出漏洞!”
江东流也点头道:“好!明天比赛,陈汉杰的压力比你大,肯定会缩手缩脚,逼他的时间是个好办法。”
老黄道:“哎呀!那就干脆走急进中兵算了,攻得凶一点他的压力就会更大呀!”
大圣道:“好了,别讨论啦!大家都辛苦了,还是先睡觉吧!我谢谢大家了。”
老黄道:“嗯,睡觉睡觉,养足精神,明天把陈汉杰拿下!”
秦建道:“大圣也不能够大意,赢得下来就拼,赢不下来也不要勉强---万一输了的话,前三名还危险了呢!”
大圣淡淡一笑道:“这个我知道。睡觉吧!”
哭,并不代表我屈服; 放手,并不表示我放弃; 退一步,并不象征我认输; 正如我微笑,并不意味着我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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