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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Jhony 于 2016-7-10 16:57 编辑 <br /><br /> 从上海踏上浮动的国土“雪龙”号,又从“雪龙”号投入祖
国的怀抱,一个来回,71个日日夜夜,航程13210海里。
这期间,考察队员最喜欢唱的一首歌是《九月九的酒》。粗
犷铿锵的歌词,表达了队员的心声。
今天,9月9日,考察队员们终于到家了。然而,你可知道
,在远征北极的日子里,他们走啊走,走过了多少艰难,走过了
多少险阻,走过了多少曲折……
圆梦,国家科考队组建
7月1日,上午10点,浦东外高桥码头。
梅雨期间的上海,好难得的一个晴天。“雪龙”号在锣鼓、
鲜花和亲人们的挥手中启航。
作为中国政府派出的科考队,考察北极,还是第一次。此时
此刻,肩负重任的科学考察队队长、首席科学家陈立奇心潮澎湃
。他说三年前的仲春4月,国际北极科学技术委员会在德国不来
梅港召开会议。他和秦大河、董兆乾、刘健来到了会场。他们不
是代表,而是以观察员的身份列席会议。作为北半球一个大国的
代表,在北极科学组织中竟然没有发言权而法国、德国、英国、
荷兰、波兰、瑞士、日本等7国,早在1991年1月挪威奥斯
陆第一次会议上,就被环北极8个国家成立的民间北极科学组织
———国际北极科学委员会接纳为正式成员国。
“中国地处北半球,也是环北极8个国家以外地理位置离北
极最近的国家。北极的环境、气候直接对中国有影响;北极的事
务,中国应当有发言权。”陈立奇等据理力争。4月23日,中
国正式被接纳为该组织理事会的第16个成员国。
了解北极,考察北极,是几代中国人的梦。从本世纪40年
代起,中国科学家的足迹就远涉北极。
国家改革开放,综合国力提高,圆梦有了条件。1997年
5月5日至17日,中国代表陈立奇、董兆乾出席了在俄罗斯圣
彼得堡召开的又一次北极科学委员会年会。回国后,他们即写报
告,提出“在适当时候,将对北极的研究上升到国家行为,确立
北极研究的国家目标”。
中科院14名院士对《中国首次北极科考计划》进行了评审
,认为在1999年夏天派出第一支考察队对北极进行科学考察
是适宜的。朱?基总理,李岚清、钱其琛、温家宝副总理都在国
家海洋局的报告上作了批示,国务院正式批准组建国家科考队。
白令海,难忘的5小时15分钟
7月9日,凌晨5点45分。
“雪龙”号穿过鄂霍次克海航行在北纬55度46分、东经
164度29分的白令海上。此刻,船上主机推力系统的轴承,
突然发生故障,润滑油严重泄漏。润滑油是给主轴作冷却的,航
速快,漏油快,一旦漏完,主轴烧坏,船岂不成了失去动力的一
堆铁壳而要是船速慢,每小时只航行11海里,油是漏得慢了,
但何时才能到达北极?
轮机长徐建设赶紧向船长袁绍宏报告,袁绍宏又赶紧向考察
队副队长颜其德报告。
清晨6点,颜其德、袁绍宏和政委李远忠等一起来到了考察
队长、首席科学家陈立奇的舱室。他们立即紧急磋商。
“走,到机舱去看看”来到机舱,徐建设正带着一班机匠查
找原因。
漏油是推力系统的轴承密封垫片老化破碎造成的。
“一定要抢修”领导作出了决定。
“停航6小时,更换垫片”船长袁绍宏下达了命令。8点3
0分,“雪龙”号正式停航。徐建设等5员干将钻进主轴舱,忍
着舱内的高温,打开密封盖,一丝不苟地工作起来。
抢修,用了5小时15分。下午1点45分,推力系统轴承
部件终于修好了
主机又启动了。“雪龙”以最高时速北进。
10日,“雪龙”号经过白令海奥柳托尔斯基角。11日,
通过国际日期变更线。13日,穿过白令海峡,进入楚科奇海,
到达北冰洋。
采样,惊险的一夜
北冰洋上,冰情严重,它们阻挡着“雪龙”号前进。
考察队受阻北冰洋。他们适时调整战略,迂回转战白令海。
大洋组的科学家们,在7月17日至7月31日的14天中,迎
风浪,战海雾,在近24万平方公里的42个站位上,完成了我
国有史以来在白令海进行最大规模的综合性海洋考察。
8月7日深夜,他们接到了执行P断面调查的决定,已休息
了两昼夜的队员精神振奋,从20点40分开始,到第二天5点
,已把4个站位的数据和样品收入囊中。
第5个站位是北冰洋上进行调查的一个最深的水站,达27
00米。一夜没有合眼的队员,为取得最佳数据,拿出了看家本
领,把从未动用过的同位素吸附器拿出来使用。
由于水深,冰情严重,左右甲板和后甲板不能同时作业。右
舷的队员首先施放价格昂贵的温、盐、深探测仪。漂来漂去的浮
冰,忽而将钢丝绳拖出好远,忽而将钢丝绳压在船体上。两个半
小时过去,当仪器即将出水之际,两块大浮冰将水面封闭起来。
在组长矫玉田的指挥下,队员们与浮冰斗勇,压在一起的浮
冰有所松动,缝隙扩大。矫玉田抓住战机,突然起动绞车,仪器
破冰而出。升上来的仪器上,还卡着一片10公斤重的冰片哩
后甲板的作业随着右舷队员的采样完成,地质采样开始了。
浮冰把海面封得结结实实,没有给仪器入海的任何缝隙。人与冰
对峙着。1小时过去了,浮冰终于后退,露出一个小缝。“轰”
地一声,柱状采样器穿过缝隙,直冲海底。2小时后,一支4米
长的柱状地质样品出水。紧接着,庞大的多管采样器又入海底,
获得了8管满满的底质样品。
左舷的队员要每隔6小时重复做一次垂直拖网,连续做4次
,每次要拖3种网,网入水中500米。女科学家林景宏拖第一
网就遇险。网被卡在冰中上不来。船长袁绍宏指挥巨轮前进、后
退,巨大的浮冰就是不肯退让。就在浮冰旋转的几秒内,队员们
又一次抓住战机,快速上升网具。当网具即将离开冰面的一刹那
,大浮冰又将海面封死。
大洋组在北冰洋的调查,覆盖了16万平方公里的海域。
直升机,在浓雾中起降
北冰洋上,天气捉摸不透,反复无常。
8月17日,好不容易盼来一个晴天。下午5点,“直九”
直升飞机准备起飞,寻找一块能建立联合冰站的大浮冰。
下午5点,飞机载着首席科学家陈立奇、首席科学家助理秦
为稼、船长袁绍宏、气象科学家解思梅、俄罗斯导航专家贝索诺
夫,离开“雪龙”,飞向远方。谁知,才过了5分钟,机舱外已
是阴云密布,浓雾缭绕。飞机贴着海面侦察。20分钟后,飞到
一个浮冰比较密集的上空。此刻,浓雾又不知去向。机下,是一
片白色的冰原。飞机在一块浮冰上下降。就在起落架与浮冰接触
的一瞬间,飞机又轻盈升起。因为这块浮冰承载不起飞机的重量
。
飞机在空中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找到了一块有几个足球场
那么大的多年浮冰,冰的厚度达3米。此冰作为冰站被定了下来
。
飞机返回“雪龙”号,准备接科考人员。想不到的是,洋面
上大雾骤起,能见度下降到50米。直至凌晨,天气才好转,直
升飞机去寻找那块被选中的浮冰,却再也找不到了。秦为稼就此
作出决定,今后上冰考察的队员,必须携带卫星定位仪,以防不
测。
浓雾始终与考察队作对。好在两位飞行员都是身经“百战”
的老将。56岁的机组组长徐勤和,有着4000多个小时的飞
行经历。32岁的齐焕清,也有1800多小时飞行史。他俩合
作默契。
在确定联合冰站的第二天,即8月19日,计划安排直升飞
机送4批队员到离船200公里外的浮冰上作业。上午8点15
分,第一航次送一批队员出发,队员在冰上作业近50分钟,一
切顺利。飞机返回“雪龙”。
就在飞机离船尚有10分钟航程时,浓雾飘然而来。瞬间,
飞机被浓雾围得严严实实,能见度不到50米。飞机又贴着海面
低飞,20多分钟仍找不到“雪龙”。
“‘雪龙’,‘雪龙’,直九呼叫。”齐焕清与“雪龙”紧
急联络,请求“雪龙”驾驶台给予经纬度指示。
“‘雪龙’明白”在“雪龙”驾驶台的指引下,飞机掠过飞
行平台,齐焕清看到了平台四周亮起的灯光。然而,大风降临,
不利飞机降落。他请求驾驶台把船调个方向,让船侧面受风,以
利飞机在雾中迎风降落。
此时“雪龙”号正在放“长城”艇下海,准备送队员到冰站
。船长袁绍宏立即下令先把“长城”艇收起来,又指挥“雪龙”
船在原地转弯。齐焕清把握时机,把飞机降在平台上。
冰站,风雪7天6夜
8月18日晨,在北纬74度54.6分、西经160度1
7分,中国有史以来在北极一块浮冰上建起了第一个大型联合冰
站。
科学家们把仪器、设备、发电机、帐篷等,一古脑儿搬了上
去,在此安营扎寨。科学探测需要7天时间的保证。只有连续、
不间断地观测,才能保证获得的数据完整、可靠。
站长卞林根是个“老南极”。他8次赴南极,累计在南极的
时间整整有5年他带领着一群科学家,顶风冒雪,在寒冷中坚守
。国家海洋局极地办公室董利,天天端着冲锋枪,巡逻在起伏不
平的冰川、冰丘,保护着科学家的安全,预防北极熊可能的袭击
。
虽然有帐篷和羽绒睡袋,但他们没睡过一个囫囵觉;虽然有
电热锅,随时可以煮速冻饺子,但他们没有吃过一顿安心饭;虽
然冰面湖中有淡水,但他们没刷过一次牙,甚至没洗过一次脸
尽管“雪龙”紧挨着冰站,然而,一觉醒来,冰站上的人和
帐篷都不见了,留下空空荡荡的冰面,这就是漂移。冰站受风面
小,仅受海洋影响,漂的速度相对慢一些;船既受海流推动,又
受风的力,漂移速度更快。船和冰的相对运动,会使冰站漂得无
影无踪。“雪龙”号不得不每天寻找冰站;冰站也盼望“雪龙”
天天在身旁。
危险时时威胁着冰站。冰的融化,使冰站的面积在天天缩小
;风雪交加,北极熊可能随时出没。为防万一,科学家们把救生
衣放在身边,应急刀随身携带。一旦出现不测,就能迅速穿上救
生衣,用刀割断连接仪器的线路,划开帐篷,拿起最重要的仪器
撤离。
59岁的中科院大气物理研究所研究员曲绍厚,为了拿到海
、冰、气相互作用的第一手数据,几乎放弃了睡觉,在最后获得
数据的紧要关头,30多个小时没有合眼。中国气象科学研究院
的逯昌贵、国家海洋局预报中心的李诗民、中科院大气所的周立
波也是这样。
辛苦有回报。他们发现了北极地区上空蒙盖着一层厚厚的“
棉被”———逆温层,还发现了逆温层的屏障作用。这个发现,
在国际北极考察中是第一次
他们还发现和确认,“气候北极”的范围,7至8月在北纬
74度到76度之间摆动。空气对流层偏高。这是中国人首次北
极考察作出的贡献。
待到撤离冰站时,曲绍厚竟倒在冰上睡着了。
因冰站严重融化,康建成、孙波、孟广林、陈波、孙俊英等
几位科学家不得不从冰站的“阵地战”,变为“游击战”。他们
乘直升飞机辗转200余公里,在浮冰区选冰作业。22日,他
们在北纬76度05分、西经165度55分的浮冰上与北极熊
遭遇,人熊对峙5分钟之久。所幸的是,北极熊没有袭击他们。
一场危机悄悄开始又悄悄解除。
25日下午,冰站撤除。7天6夜的艰辛,换来的是丰收:
北冰洋浮冰区海、冰、气相互作用的研究资料质量较高;观测资
料涵盖了各种天气条件下的海、冰、气输送过程;楚科奇海与北
冰洋的海冰反射率有明显的差异;发现了明显的湿度逆输送;辐
射有明显的日变化,晴天冰雪下垫面吸收辐射能每平方米达10
0瓦。
这时,联合冰站的浮冰向北漂移了0.76个纬度,2.0
8个经度。浮冰的漂移,使中国首次北极科学考察队到达了北纬
75度30分、西经162度25分。
当晚,中国首次北极科学考察队撤离冰站,告别北极返航。
冰站的最高冰峰上,留下了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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