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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刀口十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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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棋摊十年路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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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16 12:22:16 |只看该作者
矮仔斜着眼看了看他,冷笑道:“我看啊,这些所谓的高手都是些走江湖的老油条,没有一个是地道的。”
鲁航道:“你这话可有点一竿子打一船人啊!这深圳有谁是不地道的?你倒是说一个来听听?”
矮仔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可也不再言语。
就在此时,房门推开,一条大汉走了进来,见到辛爷,满脸笑容道:“辛哥,新年好呀!”
辛爷笑道:“安徽仔,你这个家伙,怎么这么慢?人家邢总等你老半天啦!”
安徽道:“不好意思,我不是舍不得打的士吗?坐公交车来的。”
邢老板道:“呵呵,有钱赚你还不快点?打个的士到这里也要不了多少钱,可能就二十块的事。”
安徽道:“以前我是出门就打的士,现在不一样了,有老婆孩子要养活,二十块可以买一天的菜了!”
邢老板道:“别说了,来吧!”
见二人摆开战场,其余众人犹如苍蝇竞血,呼啦啦一下围了过去。秦建早已耳闻安徽的大名,此刻暗暗打量。
安徽道:“说好了,我自己只下五百块。”
邢老板道:“随你便。你们有没有谁买马的?”
鲁航道:“我买三百。”说罢丢了三百块到桌上。
其他人也纷纷解囊,这个一百,那个两百,连崔总也凑个热闹,买了两百。邢老板把大家的钱仔细数了一遍,道:“总共是两千八,还有没有谁添两百?”
秦建道:“我也来参加,凑个整数。”说罢丢了两百过去。
邢老板从裤兜里摸出一个鳄鱼皮的长方形钱夹,抽出一叠簇新的钞票,数出三千,连同那三千块一起压在棋盒下边,道:“观棋不语啊!谁要是说了一句多余的话,他买的马立即作废,别怪我事先没有说清楚啊!”
辛爷道:“你们下这么大,谁敢多嘴?”
邢老板道:“辛大师你不知道,他们跟我玩套路呢!上一次就有人在旁边误导我。”
安徽笑道:“我可没跟你玩过什么套路啊!”
邢老板把手一摆,道:“不是说你!开始吧。”
安徽拿去两只马,起手走了一步车一进一。
邢老板道:“又是这一招,哼哼!”
安徽道:“我这招有个名堂,叫做‘停车问路’。敌不动,我不动;敌未动,我先动。”
鲁航道:“游击战争的十六字诀‘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邢老板道:“鲁航你不要在旁边和他一唱一和的,有本事你上。”
鲁航摆手道:“我军上场的不行,观敌料阵还是可以。”
两人轻车熟路,开局走得倒是不慢。安徽的一只大车杀入对方腹地,气势汹汹,来了个“单边封锁”,随后急调另外一门大炮至边路窥卒。这路攻击方法多数情况下可以得子,但对方一旦能够参透棋理,来个“毒蛇噬手,壮士断腕”,弃还一子后将透松局势。秦建看在眼里,心中暗自冷笑,但因自己买了安徽赢,自然又不希望邢老板真的走出这样的好棋来。谁知越是怕什么就偏偏来什么,邢老板显得颇有心得,毅然舍弃边马与安徽兑掉一车,窘迫的局面顿时豁然开朗。
鲁航看得暗暗心惊,道:“呵呵,邢老板看样子专门研究过一番啊!”
邢老板得意地笑道:“嘿嘿,你们以为呢?我也有智囊团啊!告诉你,安徽仔,这一盘你死定了!”
安徽眉头紧锁,道:“是吗?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但面色凝重。
又走了几步,安徽形势未见好转,反而是邢老板的子力渐渐活通,大有倾巢而出之势。这局面,安徽的车双炮找不到进攻路线,防守又不好防,居然成了个坐以待毙的形势。旁观众人大气也不敢出,均有忧色。
那边麻将桌上,一局打完以后,辛爷与雷辉齐齐起身,探头看了看这边的局势。辛爷面无表情,雷辉眉毛一扬,“嗬”了一声,道:“邢总,你的水平见长啊!”
邢老板哈哈大笑道:“输了这么多钱,也应该进步一点了吧!”
哭,并不代表我屈服; 放手,并不表示我放弃; 退一步,并不象征我认输; 正如我微笑,并不意味着我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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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16 12:26:07 |只看该作者
那个时候,自动麻将机还刚刚在沿海一带兴起,价格昂贵,雷辉这小小的棋馆自然不会花大价钱去买,所以还是采用手码的方式。秦建一上桌,手里胡乱搓着牌,一双眼睛却警惕地看着其余三人的手法。还好,看了一眼,秦建就知道至少这一局是没有人弄鬼出千的。砌好了牌,大家分头掷色子,结果是坐在秦建上家的羊肉串点子最大,理所当然地由他坐庄。羊肉串掷了一个七点,那是要到秦建下手的雷辉面前抓牌。众人抓好了牌,羊肉串打出一张绿发,口里念念有词:“要和牌,打发财!”
第一局是列宁头老张连连碰牌,最后自摸了。接着连续几把,秦建除了抓了雷辉的一个白板“杠”以外,一盘没和,一会儿就输出去一百。秦建定了定神,发现一个问题,自己手里的对子总是很难碰出,哪怕是“幺九”对子或者是风、中、发、白,也是很难得碰到。既然碰不出,那就难以叫和,只好眼睁睁看着人家和牌。而其他几人手中的对子,尤其是老张和雷辉的对子,要碰出来往往是轻而易举,多半是由羊肉串点出的。而每次有人自摸,趁着秦建瞪大了眼去检查的时候,另外两人总是飞快地将手中的残牌往中间一推,毁尸灭迹了。秦建心里暗暗冷笑:“你们这些下九流的名堂,也到我秦某面前弄鬼?”肚里寻思,如何能够旁敲侧击地敲打敲打他们,却最好不要撕破脸。要想找出破绽,必须先看清楚他们是如何发暗号的。谈到这些麻将桌上的小千术,秦建十六岁时就从一位高人那里学了不少,虽不足以安身立命,但别人等闲也宰不了他的肥羊。当下秦建不动声色,偷偷注意他们手上的动作,包括他们看似平淡的说话,以及抽烟的姿势,都逃不过他锐利的眼睛。看了一会,终于被他看出了门道。
原来,当轮到有人要急于碰牌以后叫和的时候,他就利用抓牌的机会发出信号。具体方法是这样的:比如雷辉要碰牌了,他抓起一张牌以后就顺手往边上一放,而不是插入自己手里的牌群里面去,稍微停顿一下再打出去。如若放在右边就是筒子,放在中间就是要索子,放在左边就是要万子。牌打出以后,右手做个不易让人察觉的手势,一四七、二五八、三六九各有手法不同。这种手法并不高明,但如果三人联手,杀伤力还是非常恐怖的。秦建看明白此三人的猫腻以后,心里好笑,但难就难在怎样巧妙地揭穿他们,而又不伤和气。
又打了两盘,秦建抓到一手极好的牌,只要碰出“红中”或者是“九筒”任意一对,就立马叫和,而且和的牌是一四七索,那应该是非常好的底牌了。果然过不多久,雷辉就打出一张“红中”,秦建急忙叫碰,然后扔出一张废牌,雷辉摸了子,往中间一放,然后打了出去。秦建看他手势,是要碰一索、七索叫和,心里不由叫苦。果然羊肉串打出一张一索,雷辉叫碰,跟着打出一张七索。秦建根据牌面估计雷辉叫的是六九索,好在他自己手里有三张九索,有得一拼。过了几圈,雷辉一直没有摸到要的牌,秦建也没能够摸到。这时老张发出手势,要碰二万,见大家都不打,又重新发了一个手势,要碰六筒。
秦建自言自语:“怎么回事?五筒、七筒都打得差不多了,怎么我这对六筒没有碰的?是和你们哪一家对死了不成?”
羊肉串手里有个五六筒的搭子,正准备拆开来打给老张去碰,听得秦建这样说,不由吃了一惊,怀疑自己看错了老张的手势,斜眼看去。秦建双眼炯炯有神,也盯着老张的右手。老张一惊,抬起右手,胡乱在脸上摸了一把。羊肉串看不清手势,心下狐疑,笑问:“你真要碰六筒?”
秦建愁眉苦脸地道:“是啊,还有二万也要碰,随便碰一对就叫和啦!”
羊肉串更是心惊,尴尬地笑了一声,打出一张东风。
秦建伸手一摸,却是绝张一索,“啪”地一声放在面前,道:“哈哈,终于开和了!惭愧惭愧!”
羊肉串看他的牌,却哪里有六筒和二万?不由既惊且愧,慢慢将牌推了。老张一眼望去,见他手里有张六筒,不由愠怒地瞪了他一眼。雷辉比较精明,见秦建这般做派,哈哈一笑道:“朋友的牌打得很不错呀!贵姓?”
秦建道:“哦,哪里哪里!我姓秦,秦建。”
雷辉使个眼色,大家继续打牌。这一来,雷辉并不发手势了,其余二人也规规矩矩。也是秦建时来运转,手风竟然一下子好转,连续摸了几把,不但把输的钱赢了回来,还略有盈余。雷辉道:“啊呀,老婆,你电饭煲插饭没有?”
雷辉老婆道:“早就做好了,就等炒菜呢。”
雷辉道:“好的,我来炒。今天就暂时到这里吧?啊?”
秦建没有输钱,而且大家没有破脸,当然见好就收,道:“行啊,我也累了,要吃饭了。”
雷辉道:“不如大家一块吃吧,我炒几个菜,很快就好。”
秦建笑嘻嘻道:“这么客气?那怎么好意思?”
雷辉道:“我一看你,就知道你不简单。咱们交个朋友。”
哭,并不代表我屈服; 放手,并不表示我放弃; 退一步,并不象征我认输; 正如我微笑,并不意味着我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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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16 12:29:12 |只看该作者
第十章          席老师



  且说大圣与那于超二人,下了楼,就近选了一家四川菜馆名叫“巴蜀风”的,瞧着外面门脸不大,但里面却很深,男服务员清一色的光头,看上去颇为爽利。于超笑道:“就是这一家如何?”大圣看了也很合意,便点头称善。两人走进大门,却听一众男服务员扯开嗓子齐齐吼道:“两位!里面请!”说的是地道的川话。大圣起初吓了一跳,但跟着便会心微笑起来,觉得这家老板倒是个有心之人。一路走来,看见里面摆了二三十张桌子,已坐满了八成,生意着实不错。两人挑了一张僻静的桌子坐下,点了几个菜,无非是麻婆豆腐、口水鸡、夫妻肺片之类,又要了一瓶“皖酒王”,标价是六十八块。大圣自打到了深圳,多半喝的是些二锅头、尖庄之类的廉价白酒,现在见于超点了这“皖酒王”,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道:“随便拿瓶二锅头就行了,何必点这么贵的酒呢?”于超道:“你说哪里话?咱们好不容易在这深圳遇到了,也是缘分,这又不是什么好酒,还值得一说?我跟你说,我有个大客户,我让他六个子,这家伙不喝别的,专门只喝茅台---呵呵,两百六十多一瓶呢!”大圣听他这样说,反倒不好多说什么了,便也由得他。不一会,凉菜先上来了,于超给大圣杯中斟满了酒,再给自己满上,高高举起杯来,笑道:“这第一杯,咱们就一口干了吧!”
大圣自然是客随主便的,便与他碰了碰杯,一饮而尽。看那杯子极小,约莫只盛得三钱酒的样子,斟来斟去甚感麻烦,又恐怕倒酒之时糟蹋了,便道:“我喝酒不喜欢这样小的杯子,娘娘腔的很,我要换大杯了。”于超也笑了,道:“想不到你的棋好,酒量也高!服务员,给我们换啤酒杯!”
二人细说别后遭际,渐渐谈得入港。于超忽道:“刚才那个小子,水平比你差了那么一大截,估计顶多和我差不多,他还不知死活。”
大圣二两白酒下肚,怎么藏得住话?况且于超也不是外人,便一五一十把秦建的底细都抖了出来,直听得于超始而目瞪口呆,最后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一阵,突然敛容道:“他不该和你下棋呀!若是这样,他在这里日子长了,终归是要把真实水平露出来的,不论赢了谁,到时候人家回想起来,岂不是被你俩下了套?”
大圣心里也在嘀咕这件事,正好被他说中心思,闷闷不乐道:“是啊!我就怕他这会子已经大开杀戒了呢!别人还好说,尤其那个李医生,为人是很不错的,又喜欢下棋。若是他输了钱给秦建,我真不好意思和人家见面了。”
于超想了想,笑道:“不碍事的!今天秦建要是拿出本事来,我看也难得讨到什么便宜。你没看见?辛大师在,鲁航也在,听说等会安徽也要来----辛大师咱们就不提了,单是安徽和鲁航这两个,秦建跟任何一个下也难说有便宜的。”
大圣对秦建的棋艺甚为推崇,道:“安徽的慢棋不一定讨得到秦建的好,快棋我就不敢说了;至于鲁航,我和他没有下过,不知道水平,但我想总不会比安徽高吧?”
于超道:“鲁航的布局功夫那是一流的,安徽的布局肯定是不如他的。来,喝酒!”
大圣道:“后来上去的那个靓仔,也是和我们一起住在八卦岭的,就是和崔总下棋那个---他的棋也很可以,你可别惹他。”
于超道:“这点眼色我还是有的,我见他与崔总下的棋,也蛮厉害的,估计和黄贵品的棋差不多。”
大圣道:“可能吧,也许老黄比赛经验比他多些,要论棋力,那确实也算是半斤八两。”
两人这一顿酒喝得甚是投机,不知不觉间已把一瓶白酒喝得干干净净。大圣感觉气氛颇佳,又见于超面不改色,谈笑风生,似乎游刃有余,尚未尽兴呢!恰好于超也抬眼看着他,笑问:“要不要再来一瓶?”
大圣摇手道:“再来一瓶就醉了,不如喝点啤酒吧。”
于超遂又点了两瓶金威啤酒,加了一个菜,两人三下两下又把啤酒喝光了,接着又加两瓶。如此这般,一直喝了八瓶,均觉腹胀难忍,这才罢了。去过了洗手间,于超买了单,两人吃这一顿花了近两百块。大圣心下好生过意不去,于超却不以为意,道:“咱们去洗个脚怎么样?”
大圣不忍叫他再花钱,心里又委实记挂着秦建与勇刚二人,便道:“我还是想去棋馆看一看。”
于超道:“那好,咱们就去棋馆。”
两人步履蹒跚地走到洗脚城的楼下,忽的旁边疾驶过来一辆的士,在二人身边停下,一条大汉从里面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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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16 12:32:01 |只看该作者
这人身高超过了一米八五,一头浓密的头发,粗眉大眼,一部络腮胡平添一股豪壮之气,看上去也不到四十,但已明显有些发福,肚子凸了出来,因他身材高大,倒并不显臃肿。他穿着一件藏青色的风衣,敞着怀,嘴里叼着一支香烟,手里拿着电话在打:“洗脚城?我已经到了啊!”抬头东张西望,显得有些焦急。
大圣和于超正要进门,被那的士拦在头里,只好从那壮汉身边绕行。那壮汉关了电话,四下看看,拦住他两人,问道:“你们知道这里什么地方有个棋馆吗?我朋友说是在五楼,从哪里上去?”
于超见他问得突兀,又不大礼貌,便扭过头去,装作没听见。大圣倒是好心,见他问棋馆的所在,料到他是棋界人士,就告诉他:“我们也是去棋馆的,跟我们一起上电梯吧!”
壮汉甚喜,点头称好,随着他们进了电梯,笑问:“你们是去下棋吗?”
大圣道:“是啊。。。。。。也不一定,或许看看人家下。”
“这棋馆里面有没有下国际象棋的?”
大圣与于超对视了一眼,笑道:“基本上都是下象棋的,下围棋的也有。至于下国际象棋的嘛,好像是没听说过。”
于超来了兴趣,问道:“你是下国际象棋的?”
那壮汉微笑着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名片盒,取出两张名片递给他二人。大圣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席跃进,深圳市罗湖区三棋总教练,国际象棋大师,中国象棋业余大师”,下面是手机号码。
于超道:“你是哪个单位的?棋院的吗?”
席跃进道:“我啊?我是罗湖教育局的,罗湖区所有学校的棋类培训都归我管。”
大圣心中一动,道:“哦?您那儿需要教棋的老师吗?”
席跃进看了看他,见大圣一头长发,萎靡不振,说话时还露出门牙那里一个黑洞洞,吐词不清,便轻蔑地笑笑,斜眼问道:“谁想教棋?该不会是你吧?”
大圣见了他这副神态,心里凉了半截,勉强笑笑,道:“啊,不是我,随便问问。”
此时电梯到了五楼,三人走了出来,进入棋馆。大圣进了门,看见秦建正和雷辉、老张、羊肉串等人围坐吃饭,心中诧异,放眼一望,不见了辛爷、崔总、鲁航他们,邢老板和阿婷也不见踪影,安徽也没见到,角落里勇刚和帝国、矮仔三人并排坐着看电视。
雷辉见了席跃进,却不认识,满脸狐疑。席跃进东张西望道:“哪位是辛大师?”
雷辉道:“哦,你找辛大师啊?他们一大帮人出去吃饭了,可能快回来了的。”
席跃进掏出名片,见人就发,大家看了他的头衔,都啧啧赞叹。雷辉笑道:“我靠!这么牛啊,又是国际象棋大师,又是中国象棋业余大师,您这不是双枪将徐天利吗?”
席跃进道:“哦,你说的是不是北京的那个老头啊?他的棋现在不行了!”
雷辉道:“徐天利不是上海的吗?什么时候跑到北京去了?”
席跃进一拍脑门道:“对对对,你看我这记性!北京的是徐家亮。”
秦建道:“您应该是在全国赛得过前六名吧?国际象棋是不是也得前六名才能升大师啊?”
席跃进道:“啊,那是我年轻的时候去俄罗斯参加国际青年比赛,赢了一个国际特大,成绩达到运动健将标准了。辛大师怎么还不来?我哪有时间在这里等啊?唉!”说罢操起电话,又拨了号码,“辛大师啊,我已经到了,你还要多久?马上?好的好的。”
雷辉道:“怎么?找辛大师下棋吗?”
席跃进大喇喇往椅子上一坐,伸出双腿搁在另一张椅子上,道:“我都多少年没下棋了,谁现在还有工夫下棋啊?是辛大师通过棋院的小高要了我的电话,说是要给我介绍一个象棋老师。本来呢,我那里有老师,也不缺人,既然辛大师瞧得起,我就过来看看。”
于超道:“你是三棋总教练,你那里肯定也有教围棋的老师吧?”
席跃进道:“当然了!现在只有一个,是业余六段。”
于超道:“业余六段?是谁?”
席跃进道:“小李子,李志雄。认识吧?”
于超哑然失笑道:“他?他是业余六段吗?你叫他过来,我让他三个子---我是业余五段。哈哈!”
席跃进斜了他一眼:“哼!小伙子,你的牛逼吹的挺好的。”
雷辉道:“这一位可是正宗的业余五段哦!深圳四大业余高手之一,他有业余六段的水平,还没拿到证书。”
席跃进道:“证书?呵呵,深圳街头随便花两百块就能做一个证书啦!证书值个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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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16 12:36:48 |只看该作者
几个人正在那里瞎侃,就听电梯门响,然后是安徽的爽朗大笑声传来,辛爷、崔总、安徽、鲁航、李亮、阿发一行六人鱼贯而入。雷辉道:“大师,这一位找您呢!”
席跃进骨碌一下坐起来,弯下腰去,满脸堆笑,过来与辛大师握手:“您好您好,我是席跃进。”
辛爷道:“不好意思,多喝了几杯,让你久等了!”
席跃进道:“哪里的话!我也是刚到!辛大师一定好酒量,改日我请你喝酒啊!”
辛爷道:“这次是我求你帮忙,回头我请你喝酒,哈哈!”
众人纷纷落座,辛爷道:“这是安徽,深圳的顶尖高手。”
席跃进道:“哎呀,你就是安徽呀?久仰大名,久仰大名!”与安徽热烈握手,倒弄得安徽有点不自然起来。
辛爷继续道:“我听棋院的小高介绍,你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想干一番事业。安徽呢,可以算是我一个弟弟,在深圳也闯了这么多年,他也厌倦了下彩棋,现在又成了家,有了小孩,希望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我想呢,你那里也需要高水平的老师,所以就推荐一下,你看看能不能给安排一下?大家强强联手,对你们双方都有好处。”
席跃进道:“辛大师你既然开了口,那还有什么话说?不过咱们先小人后君子,丑话说在头里,我呢是刚刚起步,付不起太高的工资。”
安徽微笑不语,辛爷道:“嗯,那也正常。说说看,你可以给个什么待遇?”
席跃进道:“周末上课,星期六的上午是在罗湖小学,八点到十二点;下午在碧波小学,两点到四点;星期天上午在北斗小学,下午休息。工作还是比较轻松,其他时间他是自由支配,每个月嘛。。。。。。先给一千五怎么样?以后学生多了再加工资。”
辛爷不答,侧头看着安徽。安徽皱了皱眉,道:“星期一到星期五没什么事情吧,不用上班?”
席跃进道:“不用不用,很自由的,你可以杀水鱼,哈哈。”
安徽道:“学生都是些什么水平?”
席跃进道:“嗯,参差不齐。如果有了好苗子,咱们再往大师那里输送啊!”
安徽道:“那我先试试看吧!”
席跃进道:“那咱们就说好了,还有十几天就开学了,开学以后的第二个星期咱们就正式开班,这是我的名片,到时候你打我电话。”说罢又拿出名片一顿派发。
辛爷接过名片,看了看,略微皱了皱眉,随即恢复平静:“席老师,这可多谢你了!”
席跃进摆手道:“大师,您可千万别这么叫我,您是大哥,我是小弟,您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辛爷道:“怎么样?教学这一块还有点利润吧?”
席跃进道:“挣两个小钱而已!您不知道,三棋加起来学生是不少,但我们不敢收多学费,教育局有具体规定的。然后呢,每进一间学校都不容易,需要跟校长、教导主任什么的都搞好关系,他们都要拿点回扣的---即便不要,我也要在他们身上花钱,吃饭、洗桑拿啥的都得花钱,教育局负责这一块的也不能马虎,这么一折腾,到我手里就不剩多少啦!”
辛爷道:“呵呵,该花的钱一定要花!将来做大做强了,就能够赚大钱了。你这些属于是感情投资,一次投资,终生受益,这帐算得过来。”
大圣听了席跃进谈的条件,甚为向往:每个星期只上一天半的课,就有一千五的收入,实在是很不错的收入了---张伟那么辛苦,从周一到周五都要上班,底薪才八百,只有做成一单业务才有提成。自己若是能够找到一份这样的工作,那真是睡梦里都能够笑醒了。看安徽仔的神情,好像还不大情愿似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唉,自己的棋艺又比不过人家,形象又差,又没有辛爷这样的靠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够熬出头啊!
却听得于超笑问道:“席老师,小李子是不是也拿一千五啊?”
席跃进道:“没有没有。他怎么能够跟安徽比呢?安徽是辛大师介绍的,自然要高一点;那个小李子我每个月给他一千二,他是要足足上满两整天的,然后每周二、四的下午,还要到红岭小学去辅导,不过也才四十五分钟的时间。”
于超道:“他去教围棋,那不是误人子弟吗?有很多的死活题,他都不一定解得出呢!”
席跃进翘起二郎腿,吐了一口烟,冷笑道:“不是棋高就能够教得好学生的!小李子嘴巴会说,讨家长喜欢,他的学生越来越多,这样的老师才是好老师,我准备给他加工资呢。”
辛爷道:“话不是这么说,棋艺高不一定教得好,但是棋艺不高的话,是一定教不好的!”
席跃进道:“我的大师哎,您是专业队出来的,当然是高标准严要求了!我们是干什么的?业余、课外的,兴趣班。兴趣兴趣,就是图个高兴,让孩子们觉得有趣,那就行啦!孩子们一高兴,他就继续学呗,我们的钞票就赚到手啦!”
辛爷皱了皱眉头,神情仿佛有些不悦,但初次见面,又是有求于人,便不好驳他的面子。崔总道:“席老师,你的学生当中有没有特别厉害的啊?在深圳市比赛当中有没有拿过好名次?”
席跃进道:“怎么没有?太多啦!碧波小学的刘阳,去年全市小学生比赛,就拿了国际象棋的九岁组亚军----他本来是要拿冠军的,结果走漏一步,被对手把王后给抽吃了,唉!”
崔总道:“你的国际象棋一定是很厉害的了!围棋和象棋呢?有没有好苗子?”
席跃进道:“我主要是教国际象棋,象棋这一块嘛,将来就靠安徽啦!至于围棋,刚刚才起步,出成绩谈何容易啊?”
辛爷对安徽道:“你用点心,有特别好的苗子,就往我的高级班送吧!我们深圳市还没有一个孩子拿过广东省冠军呢,冠军都被广州和汕头拿走了!”
安徽道:“这个你可以放心,罗湖区这么大,总会有好苗子的!”
闲坐一会,辛爷道:“咱们这样枯坐着也不行啊,雷辉会有意见的!来,大家搞点活动吧!”
席跃进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啦!改天再约吧。”
辛爷站起来,将他送到门口,握手话别:“你住哪里?”
席跃进道:“我就住在布心,很近的。”
辛爷道:“啊?这么巧的,安徽也住在布心花园。”
席跃进道:“是嘛?呵呵,以后上课,他可以和我一块坐的士,连交通费都省了,哈哈!”
送走了席老师,辛爷回到房间,道:“怎么不搞活动啊?”
鲁航笑道:“跟谁搞活动呢?辛哥你不如挂点彩头,我和安徽仔下两盘,哈哈。”
辛爷道:“丢!我又不是洪哥,哪来那么多钱挂彩?你可以和别人下啊!”
安徽道:“我看这个席老师有点牛逼哄哄的,说话有水分。”
辛爷道:“是这样的啦!你管他那么多,好好上你的课就完事了,多少每个月可以保证一个基本生活费。”
于超对鲁航道:“鲁大师,你和我这位老乡下两盘棋怎么样?”说罢将大圣一指。
鲁航看了大圣一眼,道:“可以啊,下多大的?”
于超道:“无所谓啊!”
大圣道:“不用了吧!”
安徽笑道:“你们俩半斤八两,可能鲁航要稍微好一点,但也差不多,不用下了!”
辛爷惊讶地看了大圣一眼,道:“是吗?和鲁航差不多,那你棋很不错啊?”
大圣道:“哪里。。。。。。我跟安徽前几天下过的,连输两盘。”
安徽道:“那是你时间紧嘛!棋的内容还是差不多的。”
大圣道:“那还是有差距啊,为什么你的时间不紧呢?这就说明问题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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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见他说得真挚,心中高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鲁航听得他说大圣和自己的棋差不多,颇有出手一较高低之意,但又有些忌惮,若是一不小心输了一盘半盘的,未免名声有损。
崔总素来力挺龙阿广,而阿广的布局比较老套,最忌鲁航。因此,在崔总心里觉得鲁航的棋应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甚至比安徽还要厉害一点。听说大圣连输安徽两盘,而安徽又说大圣的棋与鲁航半斤八两,心下狐疑,上下打量着大圣,道:“鲁航,就玩两盘如何?”
安徽道:“这个倒是可以,鲁航!崔总要挂点彩啦!”
崔总瞪眼道:“谁说要挂彩?我只是说让他们玩玩。”
安徽道:“哦?原来你没说挂彩呀?我还以为。。。。。。”
崔总道:“我只给高手挂彩,这人我又不熟。”
辛爷笑道:“那行啊,安徽和鲁航下两盘,崔总挂彩。”
鲁航与安徽同时笑道:“那还是可以!”
崔总撇了撇嘴,笑道:“辛哥,你莫玩我啦!谁不知道他两个是通水的,挂不挂都一样,他俩总是平分的。”
安徽道:“怎么我们的套路都被你摸清楚了?也没见你挂过彩啊?”
崔总道:“丢,你们当我是冤大头吗?”
大家说得高兴,矮仔悄没声地寻了过来,皮笑肉不笑地对大圣道:“高手,你让我两先,我和你下几盘?”
安徽道:“矮仔,你不要以为人家不敢让,你还以为你真有便宜啊?”
矮仔道:“跟高手学习学习呗!”
安徽对大圣道:“你让子让先的棋怎么样?就让他两先和他下几盘嘛!可以的。”
大圣素来不会让子让先,没半点心得,口袋里钱又不多,心里发虚,笑道:“我不会的!要么就平下,顶多让长先。”
秦建早吃完了饭,正与雷辉在那里喝茶闲聊,打听这里众人的棋艺高低。雷辉也是久历江湖,颇具眼光的,看他的做派,分明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便一一据实相告。此刻见矮仔出言挑战大圣,雷辉道:“你何不跟这矮仔下下?”
秦建听了此话,站起身来,道:“人家不愿意跟你下,我来和你玩吧!咱们可能差不多,就分先吧!”
矮仔刚才已经见过秦建的水平,自忖自己纵然不能取胜,亦断然不会输给他,便道:“可以啊!他刚才让你长先,你就让我长先就行啦!”
崔总道:“丢你!人家刚才都没还手,你还要别人让先?平下嘛!”
矮仔道:“好,那就平下。”
秦建走过来坐下,笑道:“我们还是小玩玩,三十块吧。”
矮仔今天还没有进账,心里猴急,道:“下什么三十?五十块一盘吧!”
秦建暗喜,嘴里却道:“嗬!吃定我啦?五十就五十!”
两人坐好,矮仔准备走棋,被秦建拦住:“怎么你先走呢?”
矮仔道:“不是平下嘛?谁先走还不是一样?这盘我先,下盘不就你先了?”
雷辉过来插嘴道:“这话他也可以这么问你呀!不如我来做个公证,你们猜先吧。”说罢,在棋盘上拿了一个红兵、一个黑卒,攥在手心里,把手背到背后,左右调换了几次,伸出两只拳头,“猜猜红棋在哪只手?猜对了就走先。”
他本意是想维护秦建,因此故意将红兵放在左手,而秦建正好坐在他的左边。谁知矮仔心机颇深,抢先伸手,一拍雷辉的左手道:“在这边这只手里!”雷辉摊开手一看,果然是只红兵。矮仔得意地笑了起来:“你看!猜不猜还不是一样的?总是我先。”秦建不以为意,淡淡一笑道:“那不同!总要公平才是。你走吧!”
哭,并不代表我屈服; 放手,并不表示我放弃; 退一步,并不象征我认输; 正如我微笑,并不意味着我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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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16 12:43:48 |只看该作者
这两人一交手,大圣心下不由嘀咕起来:“矮仔的棋怎么是秦建的对手?那还不是羊入虎口吗?适才自己杀得秦建落花流水一般,这里众目睽睽都看见了,若是秦建拿出真实本领,大伙必然看得出来刚才是在做戏。唉!我本来是想帮朋友,却落了个欺骗大家的坏名!”
于超知道了秦建的底细,也想看看他的本事,凑过去道:“你们下棋,允许买马不?”
矮仔道:“你要买谁啊?”
于超道:“唉,没人下围棋,我坐着又无聊,买马吧,还真不知道该买谁赢呢!”
雷辉过来凑趣道:“要买肯定买矮仔啦!人家怎么说也是县级水平----得过县里面前三名的吧?”
矮仔听得雷辉暴露自己的实力,大急道:“你这不是扯淡吗?我什么时候得过县里的前三名?镇里面就得过亚军。”
于超笑道:“靠,镇前三名?那水平也太差了,谁敢买你?我买他了!买五十,你受不?”
矮仔道:“你这么有把握?我只和他下五十,你买外围吧,自己找人接招。”
秦建意味深长地看了于超一眼,道:“不要吵啊,让我们安安静静下棋吧。”
雷辉一拍于超,道:“算了,既然他们要安静,咱们就别在这儿看了。对了,围棋让子的几个手法,我正好向你请教请教。”
秦建道:“是啊,我们这种水平,你们有啥好看的?哈哈。”
于超是个小孩子心性,见雷辉要向自己讨教围棋问题,顿时来了兴致,道:“呵呵,我今天高兴,就传你两招。”
于超和雷辉一坐下,立即吸引了好几个人。列宁头老张和羊肉串本来就喜欢围棋,对象棋基本是一窍不通的;安徽、鲁航的围棋水平都还不错,大约是在业余初段到业余二段之间,其中鲁航又比安徽的水平略高,因此两人也兴致勃勃地围了过来。于超在角部摆了一个图,得意地问道:“你们看,这棋双方对杀,黑先,结果怎么样?”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起来,羊肉串更是拿了棋子在棋盘上演示。于超乜斜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道:“羊肉串,你这样摆有个什么意思?何况你这样下,人家一定就照你摆的那样下吗?”
众人有说是黑棋杀白棋的,有说是双活的,莫衷一是。于超见列宁头老张叫嚷得十分起劲,便冷笑道:“老张,你说是黑杀白?我来下白子,你来杀我试试?”
老张闻言,拿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道:“第一步应该只能下这里吧?这个应该是破眼的手筋了。”
于超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说了声:“是吗?”拈起一粒白子,“啪”的一声下在棋盘上,落子的手法潇洒至极。安徽看了他这手曼妙已极的姿势,心下好生羡慕,笑道:“他们下围棋的家伙这姿势还挺好看的。”从棋盒里拿了一粒子,在一旁反复练习。
两人演了十几手,于超哈哈一笑,在意想不到的地方难看地“团”了一手,道:“你怎么杀我?活了!”
大家定睛一看,这手俗不可耐的“团”确乎妙到毫巅,此招一出,黑棋气势汹汹的攻击手段顿时黯淡无光,白棋已经拥有两个眼位。
老张失惊道:“厉害,厉害!我没算到这里还有这样的手段!”
于超道:“哼哼,强者自有非常手段啊!”
安徽听他说出这句话来,觉得颇有同感,会心一笑,喃喃道:“嗯,强者自有非常手段!说得好!”
这边谈得兴高采烈,那边矮仔“砰”的一声,大力拿起棋子砸在棋盘上,得意地道:“说得好!强者自有非常手段,你们看我这个算不算非常手段啊?哈哈!”
他这一叫唤,大家立马围了过去,连正和辛爷喝茶聊天的崔总也凑了过来。大圣个子高,从崔总背后看去,却是矮仔突然走了一步弃兵的妙手。这步确实凶狠,若是秦建用卒子吃,矮仔就可伸炮打双车;若是用车吃呢,矮仔又可平炮轰车,白赚一马。看起来秦建不仅不能够吃,反而还要逃车,而且逃车以后矮仔的小兵又可冲下一步驱马,秦建的防线呈崩溃之势。于超抬眼望望大圣,意思是:“你是否言过其实了?看来秦建不过如此啊!”大圣微微一笑,心里知道秦建只不过是继续放水,以免前后表现判若两人,让大圣难以下台。当下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也算落了地,对秦建佩服得紧。
却见秦建做戏也做得十足,呆呆看了半晌,才摇头叹息着逃了一步车。
此步一出,安徽、鲁航两人大不以为然。鲁航连连摇头,做了个鬼脸,回头看着安徽;安徽哑然失笑道:“我靠!这样子还下个屁啊!”
秦建扭头看着他,一脸茫然:“啊?”
崔总没看明白,拉着安徽,问道:“依你说应该怎么走?”
安徽指点江山道:“这棋肯定得拱掉他的兵嘛!”
崔总道:“那,人家打双车?”
安徽道:“我就车八进三,啃掉他的右炮!他必须吃,是不是?吃完以后我再卒三进一,反捉他的骑河炮,再冲卒下去拱他的马!这样弃子以后有很大的补偿啊!我看黑棋一点都不难下。”
鲁航点头道:“应该输不了!”
安徽补充道:“现在这样走,那不等于投降吗?”
崔总经他两人这么一解释,不由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矮仔佩服地抬头看了安徽一眼,伸出大拇指道:“高!”
安徽哂笑道:“你还牛逼呢!什么‘强者自有非常手段’,呵呵!大言不惭。”
矮仔嘻嘻地笑了起来,甚是得意。
哭,并不代表我屈服; 放手,并不表示我放弃; 退一步,并不象征我认输; 正如我微笑,并不意味着我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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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16 12:46:34 |只看该作者
鲁航见不惯矮仔这副嘴脸,加之双方这棋下得也不堪入目,意兴索然,扭头对安徽道:“有什么看的?不如我们斗地主吧?”
安徽也正无聊,忙点头道:“好啊!还有谁参加的?”
阿发道:“不行,鲁航的记性太好了,斗地主是他的强项。”
鲁航道:“那你说干什么吧?要不下棋好不好?”
阿发道:“丢!斗地主都不和你玩,还谈什么下棋?要不咱们锄大地吧。”
安徽一听,有了兴趣:“这个有意思!医生参加一个啊。”
李亮笑道:“只要不下棋,扑克我是奉陪到底。”
安徽、鲁航、阿发、李亮围坐下来,雷辉的老婆拿来扑克,四人兴高采烈地玩了起来。大圣对这“锄大地”还是头一次听说,好奇地凑过去看。原来这是广东、广西一带流行的一种扑克玩法:不需要大小鬼,四家各抓十三张牌,第一副由抓到方块三的先出。牌型分单张、一对、三个、顺子、同花、三带二、四带一、同花顺等等,又分黑桃、红心、草花、方块花色,计分方法也颇为复杂。大圣看了一会,不得要领,颇觉无聊。再看那边秦建首局告负,次局却又扳了回来,好像也是纠缠当中捡了矮仔的一个漏。矮仔大为光火,嘴里唧唧歪歪,但刚一开始的警觉已荡然无存,只觉面前此人实在太过脓包,自己只不过是不小心被他所乘而已。当下揎衣捋袖,准备与之血战。旁边只有于超和崔总在那里看得津津有味,于超是已经知道了秦建的底细,带着欣赏的态度在看他如何钓鱼;崔总则是纯粹爱好,见二人的棋比自己强不到哪里去,颇有插嘴的余地,不由眉飞色舞,兴趣大增,特地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一旁品评,还时不时发表一下意见。矮仔虽觉得他插嘴讨厌,但崔总水平低,也无关大局,内心也忌惮,不敢对他说什么;秦建笑眯眯的,无论崔总说出怎样的臭棋来,始终略微点头,应付一两句。崔总觉得秦建这人谦虚平和,心中甚为喜欢。
大圣百无聊赖,四顾茫然,心下想道:“看秦建的样子,一时半会是不会痛下杀手的,估计要等到后半夜,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会动手。他今天是找到客户了,勇刚也多少赚了点生活费,我却在这里干熬什么?不如早点回去休息,省得明天起不来。”想到此节,便偷偷对坐着看电视的勇刚使了个眼色,站起来对于超道:“于超你回不回?我得回去啦!”
于超看了看表,道:“还早啊,这才十点钟呢。”
大圣道:“坐着也是坐着,回去睡觉了。”
于超道:“我还要等一会再走,要不你自己先回吧,反正咱们也不同路的。”
安徽见大圣要走,友善地笑道:“怎么?这么早就回去呀?玩玩呗,回去又有啥事?”
大圣笑道:“回去可以睡觉啊!你们有牌可以打,我在这里无聊啊!”
安徽道:“要不你来打牌吧?”
大圣摇头道:“我不会啊!这个锄大地究竟是怎么锄的啊?”
安徽道:“简单!要不我教你?保证三分钟就学会了。”
大圣道:“改天吧!你们玩,我先走了!”
其余三人对大圣礼貌地点了点头,大圣告辞而去。
下了楼,大圣在底下抽了一根烟,见勇刚下来了,便微笑道:“咱们一起回吧?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公交车?我就是怕赶不上末班车呢。”
勇刚道:“呀,十点过十分了,还真危险!咱们过去罗湖区委那里看看。”
两人走了七八分钟,到了罗湖区委门口的公交站,见等车的人还是不少。一辆又一辆巴士开过来,可就是没有他们要坐的。又等了一会,一辆315大巴呼啸而来,车门打开,下来两个乘客。大圣道:“这辆车是走哪里的?经过不经过八卦岭啊?”勇刚道:“我也不知道啊,没坐过这车。你没看见吗?这‘3’字打头的车都是跑关外的,应该不会到八卦岭吧?”
两人呆头呆脑在那里说着,那车门早关了,发出一声吼叫,随即加速离去。勇刚眼尖,忽然发现了车窗上写的站名,上面有“体育馆”字样,那定然要经过八卦岭的了。他一拉大圣,两人迅即追了上去,连连摇手,高声呼叫,但哪里还有用?那车早去得远了。勇刚一摊手,道:“咳!你要是不问我,我早看见那上面的站名啦!现在可好,下一辆车还不知道啥时候才来呢?”
大圣道:“怨我干嘛?你来深圳这么久了,连‘315’走哪里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我要是呆一年的时间,肯定把深圳公交线路搞个八九不离十。”
又等了一会,再不见车来。站台上的人也渐渐稀少了,最后就剩下他们俩。大圣道:“我看看这站牌上,最晚一班车是几点?”
勇刚道:“十点半。这个我知道。”
大圣道:“那现在肯定已经不止十点半了啊,那不没车了吗?”
勇刚道:“人家那是从站里发车出来的时间!现在咱们就碰运气吧。”
一辆的士悄没声地溜了过来,司机按下右侧车窗,看了他们一眼,见两人没有反应,一踩油门走了。大圣对勇刚道:“实在等不到公交,咱们就坐的士回去吧?”
勇刚道:“坐的士?说的轻巧!你知道晚上是什么价吗?起步十六块一毛,回去还不得三十块?你出还是我出?”
大圣被他抢白一顿,好生没趣,正想说:“我出!”就见勇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哥们,三十块钱啊!可以过一天生活了!咱们走回去吧!也没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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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圣听他说得也有道理,虽然自己刚才咬牙说要出的士费,想想也确实有点肉痛,便笑道:“走就走,我从小可是走惯了的!小时候读书,每天上学都要走四十多分钟,一天四趟,你以为容易吗?”
勇刚道:“那算什么?我们从山里走到镇上要走三个多小时呢!到现在都是这样。”
大圣吐了吐舌头,道:“靠,那还不把鞋底都磨破了?”
勇刚道:“那是,打小到现在,我走那条山路都走腻歪了,不知道磨破了多少双鞋!唉,深圳这地方多好啊,哪怕是在八卦岭猫着,那也算是人过的日子啊!”
大圣苦笑道:“我倒没觉得。你觉得咱们过的还算人过的日子?”
勇刚道:“老哥呀!刚才安徽那个家伙,你有没有觉得他特别讨厌?人家那个席老师多给他面子啊?辛大师一说,人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一个月一千五啊!你想啊,每个星期总共才上那么几个小时的课,又不累,轻轻松松就拿一千五,吃饭、住宿的问题全部都解决了,多好的事啊!你瞧他那德行,好像还不大乐意似的!他有啥牛逼的?大家不都是一样,都是靠下棋吃饭的人吗?”
大圣道:“那不一样,他的棋还是厉害。”
勇刚道:“厉害?厉害就牛逼吗?江东流和你,你们的棋难道真的比他差多少?再说了,教棋真的需要那么高的水平吗?水平高那也不一定就保证教得好啊!你说是不是?我看啊,还是辛大师的面子大,人家席老师不能不卖帐。”
大圣对席跃进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反而跟安徽比较对脾胃,听勇刚这么激烈地批评,觉得他有点偏执,便道:“别钻牛角尖啦!那也不是你我操心的事情,是吧?”
勇刚气鼓鼓地道:“话是这么说,不过我就是看不惯他那个样子,好像高高在上似的!”
大圣笑道:“哈哈,有才气的人必定是有一点傲气的,那也没有什么。”
勇刚见与他话不投机,便不再多说,换了一个话题道:“唉,住单间感觉真好,真有家的感觉!可惜,好日子没有几天了,孟老板过几天就飞回来啦!”
大圣道:“你小子,这样瞒着人家小丽,准备瞒多久啊?再说了,你老婆好好的在家帮你带孩子,你这样对得起哪一个啊?”
勇刚道:“深圳这地方,像我和小丽这样的情况太多了!不管怎么说,我是真心喜欢她,她也是真的喜欢我,过一天算一天呗!”
大圣道:“纸能够包住火吗?总有一天小丽会知道的---不过我肯定不会说。”
勇刚道:“知道就知道啊,说不定哪天我就自己告诉她了,她要是愿意跟我,咱们就继续过下去;她要是不乐意,大家就各走各的呗!”
大圣道:“这样啊?”
勇刚道:“咳!你以为怎么样?现如今谁还能够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就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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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圣瞠目结舌,为之语塞良久,道:“深圳都这样吗?”
勇刚道:“当然也有不少不是这样的,不过,重新洗牌的肯定是不在少数。你想啊,但凡在家里能够混个人模狗样的,谁愿意背井离乡遭这份罪啊?既然出来了,那一时半会也就回不去了,都是成年人,谁能没有七情六欲?互相看对了眼,那就凑合在一起过呗!反正这地方又没有谁认识你,处得好就过,不行就分开,那也没有什么。”
大圣默然不语,两人顺着马路缓缓前行,次第经过螺岭、大富豪娱乐城、笋岗桥、桂园中学、帝豪酒店,便望见了康泰娱乐城。勇刚吁了一口气,笑道:“这不是到了吗?”
大圣正走得两腿发软、身上发热,抬头一望,果然转过去便是八卦二路,喘着粗气道:“我靠,皮鞋打脚,这右脚是磨得越来越痛了,再远一点估计就走不回去啦!”
勇刚道:“你那皮鞋也不是新的,怎么会打脚呢?”
大圣道:“什么时候走过这么远的路呢?不瞒你说,在家的时候,出门稍微远一点,我都是要打的士的!我们那里的士便宜,城区里面转悠,不管远近都是五块钱。”
勇刚道:“那你们城区也忒小了些,怎么能跟深圳比呀?若是五块钱,咱们当然就不受这罪了!可现在累是累点,终归是节约了三十块钱,可以过一天生活啊!”
大圣道:“那倒也是。不是有句话吗?‘你若不能改变环境,那就去适应环境’。”
勇刚倒没听过这话,眼睛一亮,道:“哦?这是什么人说的?很有道理啊!”
大圣有气无力地道:“我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好像是在哪本杂志上看到的吧!人嘛,到什么地步说什么话呗!以前我吃饭顿顿都要有辣椒,否则吃不下,现在只要能够填饱肚子,管他有没有辣椒呢?以前每天最少一顿酒,现在一个星期不喝酒倒也没觉得馋。呵呵,人啊,适应环境的能力那是超强的。”
勇刚道:“唉,还是像我这样好点,不抽烟不喝酒,也没觉得什么难受的!比起在家里,倒觉得深圳好过些,至少没有家里那么冷。”
大圣道:“男子不抽烟,白活在人间;男人不喝酒,白在世上走!呵呵,你听过没有?”
勇刚道:“这是啥话呀?纯粹胡说八道!”
大圣笑笑,还想调侃两句,奈何右脚越来越痛,每走一步都疼得他呲牙咧嘴,便不再吭声。两人又走了十多分钟,终于回到宿舍。勇刚自是回到小丽房中不提,大圣一拐一拐回到405房间,坐在床沿上,脱下鞋袜一看,果然右脚的袜子已经磨破了一个大洞,小趾头磨得发红,幸亏没有破皮,但也疼得够呛了。其时夜已深沉,除了秦建没回来,其余众人都已入睡。大圣蹑手蹑脚走到卫生间,用热水冲了脚,扔掉破袜子,钻进被窝,不一会便沉沉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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