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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正信听到有人恶毒攻击他,在不远处笑问:“是哪一个在造我的谣啊?”
金波回头问道:“你是不是输了?”
老刘咧嘴乐道:“你这么希望我输啊?我有这么容易输吗?”
听闻此言,金波方才明白我俩一定是下和了,他心里挺高兴,笑眯眯地赞道:“刘鬼胡有两把刷子嘛!”
刘正信道:“我有两把刷子,下了四盘才拿五分;你下了三盘就有五分了,那你不是更有两把刷子?”
刘文军道:“你放心,他下完四盘棋,照样也只有五分!这盘我要他原地稍息。”
我听了文军这掷地有声的宣言,自然是心中大喜,但伸头一看盘面,却并不令人乐观。双方处于大战在即的状态,局势异常凶险,一不小心就会遭遇灭顶之灾。我知道文军喜欢攻杀,且不时有令人拍案叫绝的妙手,能够一锤定音;但金波这家伙却号称有九条命,在对杀中尤其冷静,算度深远。如果文军没有特别厉害的冷箭射出,我感觉金波的胜算可能要大一些。可是看文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难道他已经有了妙计在胸?我不禁睁大了眼睛,要看个究竟。
金波的大脑袋又开始伸过了河界,左右端详,非常认真。也许他被文军的话给着实吓了一跳,眉头紧锁,嘴唇微动,似乎在紧张地计算各路变化。
看来看去,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我也没有看出文军有什么厉害手段。金波于是冷笑道:“我还以为哪里杀过来了呢!好像没有什么事嘛!你在吓唬我吧?”说罢,颇有气势地走了一手退炮,然后盯着文军,表情还挺得意。那意思:你能把我怎么的?
此时局势是文军双车同线,立于四路肋道,配合钓鱼马正在催杀;而金波也有沉底炮和下二路车,另一车随时可以进到下二路叫杀,则立即形成“二鬼拍门”的夺命杀手。但此刻文军抢先做杀,金波必须先防一手再说。他将9路边炮轻退两步,用自己的底象做炮架,守住底士,城池看来是固若金汤,无懈可击。
我也紧张地为文军想着对策,却一时不得要领,不禁暗暗着急。眼看下一手黑方车2进8,红方就难以防守了,可此时红的大部队都在外面,回防哪里来得及?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文军凶多吉少的时候,文军却不慌不忙,拿起三路炮,突然打掉了金波的底象叫将!然后把吃掉的黑象往棋盒里一扔,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道:“我今天也来打个闷宫玩玩,哈哈!”
众人尽皆谔然:这不是白白送死吗?人家的双象连接得好好的,红方的另一门大炮在六路河口呢,也不是“双杯献酒”啊?怎么就说出“闷宫”的话来了?而且看他的神情,似乎已经完全是个胜利者的姿态了。
电光石火之际,我已经看出这一手棋的妙处,心下暗叫惭愧!兴奋之余,对文军这手“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的神来之笔佩服不已。
原来,此手妙处在于下一步的连续手段:牺牲一炮以后,再将六路炮平到三路继续叫闷,则黑立即陷入万般尴尬的境地——若飞象,则双车配合钓鱼马杀棋;若出将,则丢车,那么黑方曾经寄予了无限希望的“二鬼拍门”之杀势顿时灰飞烟灭,不复对红构成威胁。
这一下变生肘腋,张金波猝不及防。他愣愣地看着棋盘,不禁大惊失色。
文军得意地晃着腿,用猫捉老鼠的神情看着金波,道:“这有什么好看的?难道还有第二步棋不成?你只能吃炮嘛!”
金波似乎这才从极度的震撼中清醒过来,他慢慢地拿起中象,吃掉了文军的炮。文军等他刚一落子,便操起六路大炮,“啪”地一声砸在了三路,笑道:“这叫‘双杯献酒’,不过是一杯毒酒啊,哈哈!”
旁边看棋的人这时候才看明白其中的奥妙,七嘴八舌叫起好来。
我心中大感快慰,看着文军得意洋洋的样子,连忙凑趣道:“什么毒酒这么厉害?是孔雀胆还是鹤顶红?”
旁边有人道:“这是1059啊!”
1059是一种剧毒农药,尽人皆知。我抬眼一望,见说话的人正是我的邻居--也是我和文军昔日队友,农药厂的张国春。我笑道:“你个农药厂的家伙,在这里也是三句不离本行!”
文军捋了捋袖子,道:“什么1059 ?我这是‘敌杀死’!呵呵。”
金波见局势已非,脸色很是难看,抢白道:“哎呀,占了点便宜就像不得了似的!不就是个输吗?”
文军听他这么一说,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金波有些恼羞成怒了,他撑起羊角士,重重地砸在棋盘上,道:“不就是给个车你吃吗?要吃你就拿去吃吧!”
文军对以后的变化早已了然于胸,走子更是不加思索,轰象将军后吃掉金波的2路车,金波用9路底炮吃回。然后,文军拿起前面那只四路车,压住了金波的3路马,冷笑道:“我不知道这个棋能不能和呀?”
此时局面,文军是双车马,金波是车双炮马,按理说还有得一下。但金波双象尽失,一车一炮又远在异国他乡,不能回来救驾,眼看文军的双车马纵横驰骋,真是英雄气短。此马被文军一压,只得贴回老将身边。刘文军得理不饶人,竟然挥车弃车砍士!
此着一出,又是技惊四座!我暗暗点头——真乃高招也。原来,文军是妙用先弃后取的手段,用一车换取金波的一马、一炮、一士,迅速将局面简化为必胜之势。经过强制性的交换,文军剩下车马兵仕相全,而金波藩篱尽毁,仅余车炮单士,如何能够抵挡住红方的凌厉攻势?
金波憋了一肚子气,偏偏就是不缴械,继续和文军游斗。但大势已去,旁观众人见毫无任何悬念,便纷纷离开,看另外的棋局去也。
最后,直到文军的小兵直捣黄龙,形成绝杀,金波才默默地将棋子一推,满脸悲愤地起身离去。
我小声问文军:“你调戏金波是不是有点过份了?他又开不起玩笑。”
文军道:“不是我过分,是他昨天不厚道在先的——居然想作伪证,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嘛!”
我拍了拍他的肩,道:“算啦!他怎么讲都要得罪人,可以理解嘛。”
文军笑道:“可以理解,不能原谅!哈哈。”
另外两盘棋,老元戎张均安终于找回了状态,用抽丝剥茧的细腻手法战胜了严小毛;胡元发对老廖,毕竟老胡技高一筹,也取得完胜。
四轮过后,形势逐渐明朗了。我积6分一马当先,胡元发、刘正信、刘文军、张金波四人均积5分紧追不舍,冠军应该在这五人当中产生。老张虽然获得首胜,但仅积3分,只存在理论上的希望--但这种几率实在是太小了,几乎没有可能。老廖至今仅和了一局,严小毛也只积2分,大势已去。
我老师严小毛这次状态只所以这么差,是因为他两年多以前从清闲的轻工业局调到了仙桃一中,负责高中毕业班的数学课,后来又担任了班主任的工作,事务繁多,基本没有时间下棋。所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自然棋艺生疏了许多。好在他天性豁达,也并不十分沮丧,只是四轮过后竟然还没有赢一盘,觉得有点不爽。他看了看积分表,颇感意外地笑着对我说道:“呵呵!徒弟呀,没想到现在是你占据首位,你可要坐稳了哦!”
赛程过半,大家自然对冠军的归属产生许多猜测。有人评价说我的棋进步了,这次大有希望。严小毛听了,严肃地看了看对阵表,道:“你们不要瞎捧他,现在说这话还为时过早!你们看看他后面三轮的对手,哪一盘是好下的?”
我后面三轮依次要碰张均安、严小毛和胡元发,都是劲敌。老张的实力摆在那里,不用多说,而我在这之前每次比赛碰上老张非输即和,没有开过张;胡元发也是我最害怕的一个,我俩交手的成绩老胡占据绝对优势,我比赛也没赢过他一次。至于严小毛,对我了解甚深,我对他又是后手,也是相当头痛。所以,我知道征途险恶,并没有过多的非份之想,只想着取得目前的成绩也算来之不易,需要好好珍惜,后面的棋就一盘一盘去搏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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