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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秦建等三人离开,大圣心里有些惆怅,见张伟在旁无所事事,问道:“几点钟了?”
张伟看看表,道:“干嘛?差一刻两点。”
大圣道:“嗯,我再等会儿,昨天我那个朋友说了今天下午过来还钱的。”
张伟道:“嘿嘿,下午的范围很广啊!从现在开始到太阳下山都是下午,你就慢慢等吧!”
两人说话时,酒鬼迫不及待地拆开那个红包,兴奋地叫了起来:“哈哈!今天收获不错啊!”
大圣仔细看时,见酒鬼从那红包里抽出一叠崭新的钞票,一张张挺括簇新,全是二十一张的票面。酒鬼将手指蘸了唾沫,细细数了一遍道:“我靠!两百块啊!”
众人纷纷围上前去,七嘴八舌地为酒鬼高兴。大圣倒有些气沮,心想:“你就陪那孩子下了一盘棋,轻轻松松得了一个红包,居然是两百块!秦建现在和那林老板去喝茶了,估计林总也不会含糊。我呢?眼看口袋里的钱一天比一天少,维持基本的生活都成了问题!这个上林不知道守不守信用,说好了今天下午过来给钱,到现在也不见影子。若是不来还钱的话,眼看这几天就很难度过去了!”一时也不知到底如何度过难关,虽然心里安慰自己:车到山前必有路,但路在何方却一点也无头绪。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听酒鬼大声招呼道:“朋友,下棋?”
大圣回头望去,见一个小青年站在身后,缩头缩脑的样子,似乎有心上场,却又犹豫不决。大圣一眼看去觉得眼熟,仔细一想,原来这位是曾经在岗厦棋摊上面输了两盘给自己的那个小伙子。当时若不是上海老陈挺身而出,恐怕这小伙子要血本无归了。小青年也认出了大圣,顿时缩了缩脖子,连连摇头。
大圣道:“呵呵!你好啊,小伙子。怎么样,咱们再玩几盘?”
小青年摇头道:“下不过你呀!”
酒鬼见两人是老相识,撺掇道:“下不过怕什么?可以讲条件的呀!要他让你点啥,不就可以了吗?”
那小青年嗫嚅道:“那至少让一个马才能够下。”
大圣觉得要让这小青年的一匹马,委实没有多大把握,但饥不择食,也只有搏一搏了,便点头道:“呵呵,那就让一个马玩玩。”
小青年其实对自己的棋艺颇为自负,提出这个条件也是认为稳占赢面的,但见大圣回答得十分爽快,竟似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眼珠转了一转,道:“你的棋太厉害了,让我一个马都下你不过。”
酒鬼撇嘴道:“靠!年轻人说话怎么出尔反尔?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大圣微笑道:“那依你说要让什么?”
小青年道:“马先。”说罢脸上微微一红。
大圣心想:“若是单纯让马,盘盘都是我先走,若见势不妙还可求和。这小子一下子把盘口调了两个档次,此棋难下。”便大摇其头道:“呵呵,哪有你这样的啊?得寸进尺?马先怎么能够下?就是让马的话,我也不一定下得过你。算了,算了!”
小青年道:“你不同意就算了,马先就下,让单马我是绝对不下的。”
大圣冷笑道:“呵呵,你便宜占尽,谁陪你玩?完了还要输钱给你,你当我是傻子?”
眼见生意要黄,酒鬼有些着急,一心想促成他俩,忙道:“谈判这个事情嘛,都不是金口玉言,照我看啊,你俩各让一步,马分先,怎么样?”小青年面露喜色,偷眼看看大圣,却不接茬。
大圣冷眼旁观,见他神色间似是颇为首肯,知道条件是谈拢了,当下不动声色,淡淡道:“酒鬼你就顾着自己做生意,存心让我吃亏。”
小青年见大圣似有示弱之意,得意地道:“怎么样?高手!我已经让步了,马分先你下不下?”
大圣道:“那。。。。。。下多少钱一盘?”
小青年道:“就下五块钱一盘吧。”
大圣道:“啥?是五块?人民币五块?”
小青年脸一红道:“你嫌小就算了。”
大圣心想:“让你一匹马,还要分先,辛辛苦苦才下五块一盘,那有什么搞头?就是赢个十盘八盘的也才刚够一天的生活费。适才酒鬼就跟林浩然下了一盘,两百大洋就进了口袋,我就那么不值钱?”想到这里,摇头道:“五块钱,那就平下。让马的棋,至少下个二十块。”
小青年道:“平下?那你不是抢钱吗?平下我哪里是你的对手?”
大圣冷笑摇头:“这个条件本身就那么苛刻,五块钱一盘,我搏都没劲。”
小青年笑道:“呵呵,下小一点,你少输一点不好吗?你都说是肯定输给我的了!”
大圣正要开口,旁边张伟劝道:“五块就五块吧!反正你要等人,闲着也是无聊。”
大圣一想,此话也对,反正要等上林过来还钱,好不容易有人肯跟自己下棋,五块就五块吧!速度快一点,多杀他几盘是一样。便点头道:“好吧,五块!哈哈,便宜卖给你了!”他心高气傲,想到居然沦落到这个地步,不由悲从中来,最后一句话已经颇有狂态。
小青年喜滋滋坐到大圣对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大圣拿去左马,架起中炮,小青年稳健地以屏风马相迎。两人落子甚为快速,大圣是一心想带动对方行棋速度,这样才会有机可乘;小青年则是一种自负,觉得被让一马本已丢人,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还要苦苦思索,不免大丢颜面。他一心想要快点将大圣杀得大败亏输,然后再取笑一番,因此走棋不假思索,生怕给人瞧不起,却不知不觉犯了兵家大忌。要知上手与下手对弈,上手看似信手拈来,却是平时经验的积累,行棋往往能够抓住当下局势的关键,“虽不中,亦不远矣!”而下手如果一味求快,难免犯错----这实际上就是上手与下手的区别所在。小青年自认为大圣即使高过自己,也高不过一个马,所以洋洋得意。其实棋艺的高下全然不可用量化的方式来加以衡量,有时往往一个细微的错误则胜负立判。果然这一盘大圣一路先手,待冲过一枚小兵过河,局面已经是两分之势了。红有过河兵,逼退了黑马,加上过河车的威力极大,何况两人棋力本来相去甚远,红攻黑守,小青年不免露出破绽。大圣施展平生所学,狠招迭出,干净利落地拿下了首局。
小青年神情尴尬,但明显不服,在口袋里摸索一阵,摸出一张百元大钞和一张皱皱巴巴的五元票子,将那五块钱递了过来,道:“这么厉害?还说让不动我的马?呵呵,这一盘该我走先手了吧?”
大圣将五块钱塞进口袋,道:“走棋吧!”
小青年架起当头炮,大圣跳起右马保护中卒。小青年跳马,大圣走车9进1。这招单提马横车是大圣曾经与小青年在岗厦走过的,如今依样画葫芦,只不过少了一匹马而已。小青年以前就不识此阵,现在依然没有什么办法。他用五七炮阵势进攻,大圣全然不惧,横车过宫、骑河;右炮分边,挺起边卒,然后挥炮打兵,小卒过河,局面生动。
小青年下得焦躁,乱了方寸,觉得自己反正多一马,即使弃掉也没多大关系,便蛮不讲理地弃子猛攻,岂料正中大圣下怀。大圣早已算清对手的攻势虽然看上去凶猛,但并不足以致命,自己化解他的攻势之后虽然会失去双象,但有两个过河卒封锁敌人的马路,久战下去当可获胜。局势果然朝着大圣预期的那样发展,小青年热热闹闹地进攻一阵后,被大圣两步妙手一出,攻势顿消,面对的却是残山剩水的无望局面。又缠斗一阵后,眼见大圣双卒气势汹汹杀进九宫,立即要形成“三车闹仕”的绝杀,小青年摇头认输。
张伟虽然不大懂棋,却也看得热闹过瘾,此时眉飞色舞地赞叹道:“大哥的杀棋好厉害啊!”
大圣演绎的精妙招法实乃全部看家本领,心里一直叹息:如此功夫,却只贱卖到五块钱一局,好生惋惜。听得张伟一番夸奖,心下稍平,想道:“却不料张伟对象棋一窍不通,却是我的知音。”
小青年掏出那张百元大钞:“有没有零钱找?”
大圣哪来的九十五块钱找给他?酒鬼道:“为人民服务!我去帮你们破开,到小卖部去买瓶饮料?”
小青年道:“我又不渴,买什么饮料?”
酒鬼道:“那怎么办?不买东西人家是不会帮你换钱的。”
小青年道:“欠你一盘怎么样?反正我又不会跑。”
大圣自然不会与他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道:“放着吧,说不定下一盘我就输了。”
小青年“嘿嘿”冷笑道:“对啊!你难道一盘不输吗?”说罢“啪”的一声,又架起中炮。
大圣道:“喂,这一盘是我先走了。”
小青年假装吃惊道:“啊?是吗?我还以为到我走呢。”不情愿地把炮放回原位。大圣心中暗笑:你这小子,年纪轻轻,也到我面前耍这些江湖套路?老子眼里可是不揉沙子的!遂也是“啪”的一声架上中炮。
这一盘小青年可能觉得刚才用屏风马应对不大合适,犹豫一下走成了反宫马的阵势。但这反宫马局有个至关重要的特点,就是不能够一味防守,要刚柔并济才可与中炮方抗衡。这小青年只懂一些皮毛,哪里领会得其中奥秘?但见他连续补仕相,貌似坚固,实际上大圣出子的速度奇快,顷刻之间便攻势如潮。
小青年走子毛糙,在大圣灵活的攻击之下漏洞百出,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二十余回合便稀里哗啦败下阵来。
小青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十分不服气,却又无计可施,气哼哼地重新摆子:“欠你两盘了。”
大圣杀得过瘾,心里舒服,也懒得催促他去换钱。两人又战,小青年初时认为大圣断然让不动自己一匹马,接连受挫以后心情已坏,急于翻本,出手更加没有章法,被大圣花样百出,连杀八盘。
张伟道:“把钱换开吧,我这里有零钱,可以找开啦!”
大圣经他提醒,方才催促小青年道:“朋友,把单买了再下?”
小青年摸出那一百块,望望大圣,又看看张伟,道:“嗯,下了这么久,口也渴了!我去买瓶绿茶。”说罢站起身来,朝小卖部走去。这小卖部是设在棋牌角的另一边,相距不远,但被回廊遮住,看不见。
这里酒鬼是内行,早已看得如痴如醉,心痒难搔,对大圣的棋艺佩服得五体投地。见那小青年走远,便与大圣拆解刚才几局棋当中的精妙变化。大圣一番恶战下来,丝毫没有费劲,杀得甚是畅快,心情颇佳,便耐心与酒鬼一一解说。
过来一会,张伟忽道:“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来?”
酒鬼猛醒,道:“真的,不要给他跑了!”
大圣被他俩这么一说,心里有点发慌,强笑道:“不会吧?几十块钱的事,还会跑?”
张伟道:“那可说不定哦!我去看看。”
大圣心里发毛,哪还有心思与酒鬼拆棋?也急忙站起,与张伟匆匆忙忙往小卖部那边跑去。
到了小卖部门口一看,虽然有些游客在那里买东西,却哪里有小青年的影子?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做声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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