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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刀口十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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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棋摊十年路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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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16 10:29:53 |只看该作者
大圣没吃早餐,肚里早已饿得发慌,此时狼吞虎咽,吃相不免有些不雅。老陈见他这般,不由笑道:“不着急,慢慢吃。唉!我看我们俩水平半斤八两,谁也不好赢谁,不如大家休战吧!”
其实大圣见陈汉杰功夫全面,人又儒雅谦和,彬彬有礼,内心早已十分亲近,但念及他是雷辉邀来助拳的老乡,未分输赢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决定硬着头皮奉陪下去。听得老陈主动示好,心中大喜,立即就要顺坡下驴。转念一想,人家既然是谦谦君子,我也不可占了人家半点便宜,嘴里含着一口饭菜,含含糊糊道:“你还有一盘先手呢,我不能讨这个便宜!最后一局吧。”
老陈见他光明磊落,不肯落了口实,也是心中敬佩,苦笑道:“你的布局比我强,我就是拿个先手也没有什么用啊!”
大圣见他说的真诚,更不肯罢休:“哪里话?说不定这一盘你就赢我了,开始吧!”说罢四下一望,把吃剩的饭盒轻手轻脚放到垃圾桶里。
雷辉道:“是啊,总得分个输赢嘛!至少先后手要平均,公平嘛!”
老陈见此,心里也想见个真章,再说自己拿先手,自然不怕对方有什么飞刀陷阱,于是点点头:“好吧,最后一局。”
老陈兵七进一起手,大圣以卒底炮相迎,接着老陈走了右炮平中,大圣象3进5。待得老陈跳起右马,大圣考虑了一会,决定冲3路卒对攻。本来此时有两路变化都极其流行,一路是卒3进1,属于是开放性的下法;另一路则是车9进1,类似国际象棋里的封闭性开局。大圣知道陈汉杰擅长相持,对攻方面略有不足,于是选择了这路复杂变化,那也是看人下菜碟了。
陈汉杰老成持重,见大圣蓄意对攻,先跳边马稳住阵脚,再出右车巡河,捉死大圣的过河卒。此卒已经完成历史使命---逼迫红马屯边,对己方的威胁则大打折扣,现在已经不能再逃,否则红方炮镇当头,然后炮八进六打车闪出马脚,红方胜势。大圣自然不会拘泥于局部得失,车9平4过宫占据要道。等陈汉杰挥车杀卒后,大圣规规矩矩走了一步车4进2保中卒,腾出拐角马的位置,准备跳马疏通右翼,以下暗含马4进3反击手段。陈汉杰目光敏锐,知道黑方下一步必然马2进4跳起,于是抢先挺起九路边兵。这一手看似平淡,实际上对黑方是个考验。假如随手按原计划跳拐角马,红顺势马九进八,既封住黑方1路边车,又防止黑进马打车的棋,可谓一箭双雕,局势的发展将对先手方有利。
大圣见老陈渊渟岳峙,招法严谨,不敢怠慢,遂挺1路边卒邀兑,用意还是想不让老陈的边马跳出。谁知陈汉杰不予理睬 ,依然故我地走了马九进八。大圣心中已明,当然冲卒过河。老陈宁可炮击底马,也要让边车通头,于是以下炮八进七,车1平2,车九进四杀卒。这样一来,布局阶段结束,双方进入中局较量。
其实老陈的这种下法对后手并无多大威胁,但简单明了,迅速进入中局,不与对方过多纠缠,确实是扬长避短的高明策略。大圣虽然取得了平先的局面,但内心却暗自佩服:这陈汉杰知己知彼,战略得当,境界着实不低。
双方人马隔河相望,局势平稳,又是老陈喜欢的步调。大圣大为头痛,觉得与其对弈总是难以发挥,自己擅长的种种攻杀手段无所施展,往往一盘棋结束,双方互相连军也不曾将一下,甚是乏味。其实老陈心里对大圣也是颇为忌惮,觉得对手布局全面,作风勇猛,招法暗藏玄机,大意不得。接下来大圣冲7路卒活马,老陈卸中炮打车,顺势补起中相,局面平静如水。大圣连连摇头苦笑,觉得进攻无门,老陈也是哈哈一笑,道:“这盘又没啥意思了,和棋吧?”
大圣见对手主动提和,而自己并无半点优势,即使死缠烂打下去也没多大意思,便微笑点头,同意和棋。其时双方仅仅兑去一个大子,对弈不到二十回合。
吴俊龙看得有趣,道:“你们两个真的很客气,连和六盘,哈哈。”
大圣道:“陈老师的棋滴水不漏,我赢不到他。”
陈汉杰道:“你的棋也厉害啊,我还不是一样赢不到你?呵呵。”
雷辉既感诧异,又有几分兴奋,道:“看来只有安徽能够和你下下了!安徽,等会你和这位朋友玩两盘如何?”
安徽此时局势有点棘手,面沉如水,正凝神思考,听了雷辉的话语,头也不回道:“等会再说吧!”

大圣见雷辉出面邀约安徽,而安徽不置可否,忙道:“不不,我下不过他。”
雷辉道:“没下过怎么知道下不过呢?你也是高手啊,大家切磋一下有什么?最多下小一点嘛。”
大圣心想:你小子就是巴不得我输,你好看热闹,老子来这里是为了赚钱的,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捋虎须?当下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下不过,下不过。他刚才那个杀招我就没看出来,明显不是一个档次的。”
雷辉道:“哦,你要下得过的才下啊?那不是单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了?照你这么说,那以后人家也不会跟你下了,其他人也下不过你呀!”
吴俊龙道:“下两盘,小玩玩,无所谓的嘛!我们也好见识见识。”语气甚为诚恳 。
大圣对吴俊龙的印象本来不错,听他这么说,心眼有些活动,但想到口袋里只有不到四百块钱(这是他的全部家当了),今天一整天又没有一文进账,大费踌躇。
哭,并不代表我屈服; 放手,并不表示我放弃; 退一步,并不象征我认输; 正如我微笑,并不意味着我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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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16 10:30:33 |只看该作者
阿发与安徽关系不错,此时撺掇道:“安徽仔,跟这位朋友玩两盘吧?”
安徽此时盘面形势窘迫,被邢老板大举压上,甚为困难,不耐烦地对阿发道:“你也来凑热闹?没看见我军形势不利吗?还在旁边吵啥?”
阿发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吭气了。雷辉见安徽不大高兴,看样子这个热闹难得瞧,于是对他老婆道:“去把他的台费收了。”
小雷老婆笑眯眯地朝大圣走来,大圣连忙掏出钱来:“是十五块吧?”
雷辉道:“今天过年呀,怎么还能够按照十五块来收?每位三十块。”
大圣吃了一惊,心里有些舍不得:刚才坐车、抽烟、叫快餐,已经花了二十多块,现在又被小雷宰一刀,乖乖不得了,今天要破财。但人家既然发了话,总不能赖账,不情不愿地递了三十块过去。小雷老婆显然感到诧异,看了雷辉一眼,也没说什么,接过钱,依旧躲到吧台里看电视去了。大圣四下打量,见其余的人神情古怪,列宁头、羊肉串、帝国三人更是面带微笑,挤眉弄眼的。吴俊龙笑骂道:“靠,雷辉你开黑店呀?人家商场酒楼过春节都是打折的,你还涨价?”
雷辉笑得甚是欢畅:“唉,没办法啊!"一指他老婆,“这个女人要求春节期间发三倍工资,我怎么办?哈哈。”
小雷老婆道:“别听他胡说八道。”
吴俊龙“呸”了一声,道:“他奶奶的,这还了得?你这地方不能玩了。”
雷辉道:“若是你小吴来玩嘛,老朋友了,可以免你两次单。”
吴俊龙道:“去去去,谁要你免单?不收我高价就行。”
大圣默然无语,估摸着这里都是些熟客,看样子自己是受到了特殊对待----没啥说的,还是雷辉对自己上次赢了他的棋耿耿于怀。当下便想站起来走人,却又牵挂着安徽与邢老板这盘棋,想要看完再走。
但见邢老板与安徽逼兑一车后,车双炮马子力活跃,渐渐攻了过来。安徽的车双炮位置不佳,组织不起有效攻势,只能够作战略防御。要说这邢老板的棋艺也确实不错,在多子占先的情况下把握得挺好,利用底炮的攻势逐渐发力,眼看安徽的城池不保。旁观众人脸上均有忧色,大气也不敢出。大圣看看安徽,见他面无表情,似乎泰然自若,不由打心眼里暗自佩服:此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确是大将风范。
一番厮杀,邢老板的小卒被安徽消灭殆尽,但安徽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兑掉一炮后再无反击能力,且被邢老板破去一仕一相,看来认输是迟早的事情了。
邢老板甚为得意,走棋的速度也快了起来---现在两人掉了个个,轮到安徽长考了。
未几,安徽走了一步棋后发现不对劲,“嗯”了一声,似乎很不满意。
邢老板见他破绽百出,四面楚歌,不由大感畅怀,拍马踩掉安徽的孤仕,道:“看你往哪里逃!”声若洪钟,一吐郁结之气。阿婷本来凝神在看电视,听他喝叫,偏头看看,虽然不懂棋,见他神色也知道赢了,不由眉开眼笑,往邢老板身上靠了靠。邢老板顺势右手环抱住她的纤腰,得意地打量着安徽。
安徽道:“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临杀勿急,临杀勿急!可你就是不听啊,老板。”说罢轻轻上了一步老帅,捉马的同时亦兑着炮,势必要兑去一子。这步走出,陈汉杰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望向邢老板的眼神中,充满惋惜之意。
邢老板与安徽交锋多次,知此人诡计多端,每逢他口出戏谑之言时,必然是计谋得逞,不由警惕起来,松开抱在阿婷腰上的手,身体前倾,盯着棋盘看了看,不解地咕哝道:“你有什么招?你都裸体了还牛什么?我还怕和你兑子吗?兑就兑咯!”说罢挥炮打掉安徽的炮。
盘面上兑子之后,安徽剩下一车、一个中兵、一个孤相;邢老板是一车一马士象齐全。邢老板认为必胜,便敲敲棋子,对安徽道:“这个棋不用再下了吧?我会赢。”
大圣因很少下让双马的棋,一时没有明白其中奥妙,感到有些糊涂:“这棋确实是个必胜残局啊,难道邢老板连这种棋都赢不了?看安徽的样子却是满不在乎,放烟幕弹吗?”
安徽道:“必胜吗?呵呵,恐怕不见得吧。这样,咱们再加点注?和棋我赢。”
邢老板笑道:“哈哈,怕你不成?你说加多少?”
安徽道:“这样吧,加多了也不好意思,刚好我的烟抽完了,只要你再给我买盒烟。”
邢老板道:“小雷,拿包最好的烟给他!中华有没有?”
雷辉道:“中华就没有,芙蓉王怎么样?”
安徽道:“无所谓了,反正是老板买单,呵呵。”
正在这时,那医生和矮仔走了进来,医生喝得满面红光,道:“嚯!这么热闹啊。下完了没有?”
安徽道:“医生你来的正好,看我表演一下‘风摆柳’。”说罢,拿起自己的车,砍掉了邢老板的马。
此招一出,众人一片惊呼,陈汉杰看了看邢老板,笑道:“和了。”
大圣见他弃车砍马,顿时心中雪亮:原来安徽是利用让双马局中的“铁兵”原则,巧妙谋和。所谓“铁兵”,是指让方的中兵如果不动的话,对方是不能够吃掉的,要吃必须得带将军才可以;另有一种让法是即使带响也不可以吃,俗称“钢兵”。如果两人水平太过悬殊,高手方不作此限制,中兵可以任由对方吃,又叫做“泥兵”了。邢老板的水平,安徽自然是不敢让“泥兵”的,那么此时安徽的中兵与孤相形成铜墙铁壁,邢老板空有一车,却无法攻破安徽的兵、相联防,只有以和局告终了。
残局中另有一类“风摆柳”和棋,是防守方一马、一个原位中兵、一个孤相,三子互保,以帅保相,以相保马,以马护兵,虽岌岌可危,单车却无法取胜,被形象地称为“风摆柳”,意指狂风肆虐,却只能吹得柳枝俯仰摇曳,但终不能将树连根拔起。
由于有了不带响不能吃中兵的规定,等于是防守方多了一匹马,正好守和。但如果红方的孤相换成双士,却难免要输棋,可见象棋的博大精深。
旁观众人这时才纷纷领悟过来,轰然叫好,当然其中也包括帝国的喟然叹息之声,痛心疾首之意表露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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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老板皱起眉头道:“咦?奇怪!这样也能和?”
大家七嘴八舌,都说是和棋已定。邢老板仔细一琢磨,见确实无隙可乘,不由哈哈大笑起来,道:“安徽仔,你这小子又骗了我一包烟。”
安徽道:“幸亏我只要了一包烟,如果说和棋算你输钱的话,呵呵。”
众人都笑了起来,其中一撮毛和阿发本来以为输定了,现在起死回生,真个是心有余悸。
邢老板看看手表,道:“今天手气不好,输了两盘和了一盘,不玩了,你们玩吧!”
安徽道:“怎么,有事吗?我还以为你要下通宵呢。”
邢老板道:“还要回公司,跟几个留守的高管吃年夜饭。”
安徽道:“行!那咱们改天再约?”
邢老板道:“嗯!我一直到初七都比较清闲,到时候打电话约你吧。”
安徽拿起棋盒,那下面的钱与邢老板平分了,自己收起五百,道:“你们各自拿自己的钱吧!”
邢老板拿起钱,抽了一张给雷辉:“我和安徽仔的台费,对了,还有一包芙蓉王,不用找了。”说罢起身,拉起阿婷,跟大家点头致意,走出门去。帝国犹豫了一下,跟着他俩走出门外。
邢老板见帝国跟出来,问道:“怎么样?小戴最近生活有没有困难?”
帝国叹息一声,道:“唉!就是手头有点紧,吃饭都快没钱了。”
邢老板掏出钱来,想了想,递给他二百:“就当是春节红包吧,先拿去应付一下。”
帝国千恩万谢地接了,一直送到电梯口,目送两人上了电梯,方才笑眯眯地回到棋室。
这边屋里大家见邢老板走了,所有活动都没有了,小雷道:“重新组织一下活动啊!”
医生见大圣与陈汉杰已经罢战,问道:“你们怎么不下了?谁赢了?”
陈汉杰道:“还下什么呀?连和六盘,我头都下晕了。”
医生看着大圣,道:“哈!又来了一位高手?”
吴俊龙道:“医生你跟人家下下嘛!你不是最喜欢和高手下吗?交点学费。”
医生道:“咳!你没看见我这脸?喝得通红,恐怕连蹩腿马都看不见呢!放着现成的高手在这里,你们不说看看安徽和他下,倒要看我的臭棋?呵呵。”
安徽赢了邢老板两盘,心情不错,但不想和大圣下棋,笑道:“有谁打麻将?”
小雷道:“现成有人啊!”
安徽道:“谁?”
雷辉道:“这不是大把人吗?一撮毛、吴俊龙、医生、羊肉串、老张都可以上啊!实在不行我也可以上啊。”
老曹道:“丢你,安徽仔,我还指望你帮我赢两百,结果差点输了!你要打麻将我可以陪,不过我就两百了,等会不够的话你可得借给我。”
安徽道:“老曹你这个愚昧的家伙,你怎么能跟雷辉打麻将呢?你打十三张牌,人家打十五张,还有羊肉串帮托,当然输个精光啦!”
雷辉笑道:“我靠,这种玩笑开不得。”
羊肉串道:“这幸亏是老曹,大家天天在一起玩的,开开玩笑没啥。如果是其他不熟悉的人,人家还听真了呢。”
安徽道:“反正我不和你们打。俊龙你打牌吗?”
吴俊龙两手一摊:“我和你两个人对打啊?”
安徽 道:“这不是还有李医生吗?阿发你打不打?”
阿发斗地主输掉四百,幸好买马赢了回来,刚才又差一点输出去,此刻不想再赌,道:“不想打,手气不好。”
李医生道:“安徽仔,你打个什么麻将嘛!你就跟这位新朋友下几盘棋嘛,有什么所谓?怕输啊?”
大圣摆手道:“我下不过。算了,你们玩麻将吧!”
吴俊龙道:“到棋社来还是以下棋为主,朋友你就和安徽仔下几盘,杀杀他的威风。”
安徽不看大圣,对吴俊龙道:“你小子怎么尽惦记我呢?来来,我们下五分钟的,老规矩,让你一个马。”
吴俊龙道:“靠!不是马先的吗?怎么又变成一个马了?”
安徽道:“扯淡!马分先,你下不下?”
吴俊龙道:“欺人太甚!好歹我也是深圳快棋冠军呢,马分先就马分先。雷辉,拿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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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16 10:31:27 |只看该作者
雷辉笑道:“你还深圳快棋冠军呢,那是什么冠军?哈哈。”
安徽也笑了:“靠,你们那次快棋比赛总共才几个人?碰巧我到茂名去下彩棋了,不然哪里有你拿冠军的份?”
吴俊龙道:“虽然你没有参加,但雷辉这小子参加了的吧?他被鲁航鲁大侠淘汰了,鲁大侠一不小心又被我淘汰了,哈哈。”
安徽道:“是五分钟快棋还是十分钟?”
吴俊龙道:“十分钟的,如果和棋就加赛一盘五分钟的。”
安徽点头道:“快棋的偶然性大一些,鲁航的快棋本来就臭,慢棋他让你两先还有便宜。”
大圣听了,暗自思忖:我和吴俊龙交过手,应该可以让他两先,但能否占到便宜就两说了。听自立介绍过六大高手,鲁航便是其中之一,听说此人布局一流,倒不可小觑了。
雷辉拿了一个电子棋钟过来,鼓捣了几下,调到双方都是五分钟,放到棋桌上。
安徽看了那棋钟,不由笑道:“前年全国个人赛在深圳,这一帮鸟人都去当裁判,比赛完了以后棋钟不见了好几个,王大师大发雷霆,说是你们手脚不干净。闹了半天,这棋钟是你小子偷的?”
雷辉嘻嘻地笑了一声:“靠,我就拿了一个。”
安徽道:“王大师说了,以后搞比赛,他再不请你们这些人当裁判了。”
雷辉道:“无所谓,先拿了再说。棋钟又没地方去买,我们当裁判那么辛苦,拿一两个棋钟也是正常的事情。你没拿吗?”
安徽道:“我不同,我不是偷着拿的,我是明着借了一个。不过,借了两年多了,也没还。王大师一碰到我就磨磨唧唧,后来就不提了。”
吴俊龙哈哈大笑:“你小子是明抢啊!”
安徽道:“废话,我是借的。”
吴俊龙道:“我们还是老规矩,二十块一盘吧。今天过年,怎么也得送一两百的红包给你。”
安徽道:“那确实应该,你看我闺女要买奶粉吃,正愁钱呢。”
吴俊龙贼忒兮兮地笑道:“怎么,你老婆的奶水不够吗?”
安徽道:“是啊。。。。。。去你奶奶的!走棋!”
吴俊龙得意地走了一步当头炮,安徽迅速跳马,两人落子如飞。
大圣只在网上和人下过五分钟包干的快棋,战绩那是一塌糊涂,现实中还从来没有和人交过手,连看都没有看过。此番见两人激战,不由大为好奇,尤其是安徽竟然让吴俊龙的一个马,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不允许考虑,全凭平时的积累和临场的直觉,而走子果断,招法犀利,自己远远不及,内心深感佩服。同时暗自庆幸:幸亏刚才没有头脑发热,不然与之交手势必一败涂地。面子问题倒在其次,关键是囊中羞涩,经不起输。
一众旁观者见电光石火间两人已经走了二十多个回合,每人用时都不到一分钟,确是快如闪电,势若奔雷,均凝神屏息,大气不敢出一口。只因两人出手太快,旁观者往往还没想明白,双方就又落子了,脑筋有点跟不上他们的节奏。两人走棋的动作姿势大相径庭:吴俊龙走棋按钟的
幅度大,用力猛,气势逼人;安徽不动声色,但他手臂远较吴俊龙的长,看似轻描淡写,实际上速度更快。进入中局,两人境界高下立判,吴俊龙速度明显放慢,时常踌躇几秒才落子,但安徽却是如影随形,一旦对方走棋以后立即应招,往往吴俊龙的手指刚刚离开棋钟,安徽的手已经按了上去。大圣在旁看得清楚,有时安徽走了一步棋以后棋钟竟然没有跳动,也就是说:他最快的时候可以一秒钟走两步!大圣看在眼里,面如土色,方才心中还存有一丝侥幸,认为与安徽切磋一番即使是输也不会输得很难看,起码是互有胜负,或许和几盘,最后的输赢顶多一到两盘而已。但看了安徽的快棋表演,慑于对方惊人的反应速度和老练的运子技巧,觉得与之相差甚远,快棋是不用说了,慢棋也是难有机会。想到此节,大为沮丧:“今天方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人让我长先一点问题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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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局是吴俊龙执先,用五七炮攻击安徽的单提马横车,但丝毫没有便宜。大圣见安徽的左车过宫,右炮平边,又适时挺起边卒,阵型完美,又暗藏反击手段。果不其然,吴俊龙双直车一直没有明显的进攻目标,不经意间已无好的进取手法。进入中局,安徽的控、扰战术运用得极尽其妙,耗去吴俊龙不少时间,到了后来吴的用时就很紧张了。仓促之下难免有漏着,而安徽目光如炬,往往抓住吴俊龙的微小失误迎头痛击,弄得吴捉襟见肘,极其抓狂。虽然盘面上吴俊龙一直多一个马,但子力困顿,黑方过河卒搅得红方阵营千疮百孔,时间对比红只剩下二十多秒,而安徽还有一分多钟,眼见吴俊龙是要超时的了。要说这吴俊龙也够顽强,虽说是面对这九死一生的局面,反而没有了包袱,出手如电,将棋钟拍得“啪啪”响;安徽以快制快,丝毫不予考虑,反应敏捷。最后吴俊龙眼看自己只剩十秒,颓然坐倒,叹道:“输了!”
安徽一直紧绷着脸,下棋的时候非常投入,但吴俊龙一旦认输,他脸上便绽开了笑容:“呵呵,打乱仗啊!”
吴俊龙道:“靠,下得太快,自己把自己弄糊涂了。”
安徽哈哈大笑:“那你下慢点嘛!慌个什么?”
吴俊龙道:“不慌能行吗?棋本来就不够你下,再一考虑不就超时了?再来!”
安徽自己把钟调好,道:“这盘是我先手了。”
吴俊龙道:“嗯!开始!”
安徽挺了一步兵,吴俊龙“啪”的一声挥炮打掉安徽的马,笑道:“挺兵?我干掉你的马!”
安徽微微一笑:“愚昧的家伙,我不用马就不能够赢你吗?”
大圣看了吴俊龙的招法,不由大不以为然:“怎么能够这样下呢?这不是明显吃亏的走法吗?亏了一步,加上人家先走,等于是亏两步棋,”
这盘棋吴俊龙只守不攻,把家里守得铁桶一般。奈何安徽出子速度大大领先,双车双炮如轰雷掣电,把吴的子力封得严严实实。一撮毛叹息道:“吴俊龙啊,你这个下法好像是让双马的走法一样啊!”
吴俊龙笑道:“那怕什么?就当他让我双马好了,起码他最后不能够‘风摆柳’啊!”
安徽道:“你放心,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嘴里说着,手上丝毫不慢。但见安徽的双车如蛟龙出水,在吴俊龙腹地搅和一番,吴既怕丢象又怕对手弃炮轰双士,比起上一局来时间耗费得更多。
大圣在一旁仔细揣摩,觉得自己上去下的话也能走得与安徽一般,可是绝对没有安徽的反应快,看来今后这快棋功夫一定要加强练习了。
过不多时,安徽以凌厉攻势逼得吴俊龙超时而负。
吴俊龙连输两局,有了惧意:“安徽仔,你的快棋功夫见长啊!”
安徽道:“哪里话?不是我的棋长了,应该是你的棋退步了吧?你在联众可以打到2300分?我看未必吧。”
吴俊龙气急败坏:“谁说了假话不是人!我真的打到2300分了呢。”
安徽笑道:“可能是运气好吧?你要和我下一个通宵,我保证把你打回原形。”
吴俊龙哑然失笑:“靠!你这张鸟嘴真损。怎么,听说你打到2700分了?”
大圣一惊:自己在联众慢棋只能够打到2300多不到2400,当时联众2700以上的可以说是凤毛麟角,极少看到,这么说来安徽的棋在联众应该算是一流高手了!
安徽道:“下快棋嘛,2700有什么奇怪的?如果下慢棋可能我打不到2500,联众上面高手还真是多。”
两人斗着嘴,但手里也没闲着,风驰电掣般又下了两盘,无一不是以吴俊龙的失败而告终。
吴俊龙脸上微微发红:“一世英名付于流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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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哈哈大笑,甚为开心。刚才与邢老板豪赌,大家都有利益在里面,每走一步都是牵肠挂肚,患得患失,现在银子已经到了口袋,正好欣赏一下安徽的快棋绝技,轻轻松松。阿发道:“俊龙你有什么一世英名?我看你的快棋水平最多好我一点点,连长先都让不动。”
吴俊龙道:“哈,墙倒众人推啊,连香港同胞都看不起俺了?来来,我就让你长先。”
安徽本来不为已甚,顺势对阿发道:“这可是你说的哦?”
阿发道:“怎么?我阿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来就来,长先哦!”
吴俊龙道:“当然!我还正愁没有人报账,你别缩头。”
阿发道:“丢,不要说是长先,分先我都跟你下啦,吴总。呵呵,我也是九龙一霸啊,你要小心了,我可是最擅长在别人伤口撒盐的。”
安徽道:“别吹了,这条件你俩差不多,都有机会,干吧!”
当下走马换将,吴俊龙与阿发又开始了五分钟快棋。大圣饶有兴味地在旁观看,但觉两人手是够快,但棋局内容却是不敢恭维,诸多漏洞。看了一会,觉得索然无味,移开了视线,颇觉无聊。
安徽笑眯眯看着他俩争斗,不停摇头。医生看了一会也觉没劲,对安徽道:“怎么样?现在看春节晚会还早呢,要不要和这位朋友下两盘?”
安徽看了大圣一眼,无精打采地道:“没意思。”
旁边一撮毛、列宁头老张等人要看热闹,一个劲地起哄:“安徽你是不是怕了?”“你的让子棋确实可以,但是平手棋就不见得很好啊!”
“平手棋最厉害的还是阿广啊,跟王大师下十局赛都赢了!”“安徽不一定比阿广差的,大家都是一个档次。”“扯淡!阿广的棋打过全国赛的,安徽怎么能够和阿广比?前几年在工人文化宫,阿广还要让安徽的长先呢。”
安徽本来不想与大圣下彩,但听他们拿自己和龙阿广作比较,脸上变色:“你是阿广的粉丝啊?他能让我长先吗?”
列宁头道:“我是外行,但阿广要是在这里的话,肯定会跟他下的。”
医生看大圣神情尴尬,连忙凑过来,递给大圣一张名片:“朋友,这是我的名片。”
大圣一看,只见名片上写着:“广东省普宁市象棋协会常务理事李亮”下面是手机号码。大圣不经意间把名片翻过来一看,见背面也有字:“深圳市罗湖区民康牙科主治医师李亮”。正面彩印着一个红色的“帅”字,字体也较背面的大些。他本行是牙科医生,但名片上却重视这普宁象棋协会理事之职,显然是个超级棋迷。
大圣见了,恭恭敬敬收起,笑道:“原来是李医生。”
李亮道:“我看你门牙掉了不久,是怎么回事?”
大圣不愿多讲,含糊应道:“啊,前不久摔了一跤,磕掉了。”
李亮道:“嗯,这个要过一段时间,等炎症彻底消除以后才可以安上假牙,到时候找我。这上面有地址。”
大圣再看了一下,见名片上果然写着:“建国路218号17A”,忙点头道:“好的,到时候一定去麻烦您。”
李亮笑道:“都是棋友,不用客气。这点小忙我还是可以帮得上的---怎么样?和安徽仔下两盘,我们学习学习?”
到此地步,大圣不好意思再作推辞,便点头道:“小玩玩可以,我肯定是下不过的。”
李亮道:“怎么这样说呢?棋手要有永不言败的精神嘛!你和陈汉杰老师不是没有分出胜负吗?那和安徽的棋也是差不多,今天机会难得,大家亲近一下。”
安徽见势成骑虎,也不好再推让,道:“李医生,这是何必呢?大家都是棋手,不容易,下得没啥意思。”
李医生道:“没有关系的,你俩就下五十就可以了,要不三十也行。”
大圣巴不得越小越好,道:“那就下三十吧?”
安徽道:“刚才和陈汉杰下的是五十吧?那就一样吧,咱们也下五十,分先两局。”
众人轰然叫好,纷纷围了过来,兴高采烈。大圣见事已至此,虽然有点怵,但心想:“即使两盘都输了,也就是一百块钱的事情。若是执意避战,未免给大家小瞧了,将来也不好和这些人结交。”于是点头道:“行,就是这样。”
安徽对雷辉道:“你再拿个棋钟过来,我们还是要限制一下时间。”
大圣道:“用钟是可以的,但不能下快棋,我没下过,那根本没得干。”
安徽道:“那你说下多长时间的呢?”
大圣犹豫一下,道:“下一个小时包干的怎么样?”他以前在家乡打比赛的时候基本上是一小时包干制,省赛是75分钟,但要求做记录,所以对一小时的赛制比较适应。
安徽皱眉道:“咱们下这么小,本来就是切磋切磋,一个小时的时间太长了。再说,现在四点多快到五点了,假如下一个小时的,两盘棋弄不好就得下到八九点,连春节晚会都错过了---晚饭也还没吃。”
大圣听他说的也有道理,问道:“那你看下多长时间的呢?”
安徽道:“这样吧,咱们下半个小时的,应该足够了。”
大圣从来没有下过半小时的棋,但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想着也是一种锻炼,遂点头道:“行吧!”
哭,并不代表我屈服; 放手,并不表示我放弃; 退一步,并不象征我认输; 正如我微笑,并不意味着我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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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了是分先两盘,自然也无所谓第一盘是谁先走了。安徽示意大圣先行,大圣想道:“首轮先手还是有点回旋余地,万一赢了,下面这盘就好走了;即使第一盘和棋,下第二局当然也可随心所欲。”于是也不客气,走了炮二平五。因为互不摸底,大圣的意思是先看看对方的布局功夫。一般来说,擅长让子让先棋的江湖高手因平时多是欺负低手,难免有许多欺着、骗着,中局虽然强大,但布局并不一定跟得上潮流。大圣久经沙场,下的又是地区、省级的比赛,在布局上花的心血不少,有些变化甚至研究到了中残局,因此不怕开局斗法。
安徽一旦交手,顿时收敛起适才与众人戏谑之态,面色庄重,老老实实以屈头屏风马相抗。大圣心里知道:屏风马对抗当头炮那是主流布局,一向为众多名家高手所推崇----湖北队的专业队员历来就是这个传统。安徽的屈头屏风马实际上是表露出一种姿态:无论你是选择进三兵系列还是进七兵系列,或者是不进兵的五七炮系列,我都有办法应付。这也是一种内心强大,以不变应万变的策略。
大圣在二十岁左右时尤其喜欢进七兵系列,从来不走七路马盘河,绝对是五九炮的攻法。近年来因为接触网络,在联众世界下了上千盘对局,许多平时不用的布局也加以尝试,有了很多心得。想到这是第一局,面对的又是深圳著名的高手,还是选择了进三兵,双方演变成五七炮进三兵对屏风马外马封车的大套路。
安徽没有选择卒1进1大出车的变化,而是走了象7进5,这在当年是极为流行的变例。大圣右马盘河,雄踞要隘,开始了第一轮进攻。安徽挺边卒邀兑,大车杀过楚河威胁红马,大圣想了一下,没有走马四进五简单易和的变化,而是车九平四,马后藏车保持复杂。
安徽刚才与吴俊龙对弈时出手飞快,嘴里还说着笑话,指点江山,浑然没把对手放在心上;此时与大圣对垒却完全是另一番做派,表情严肃,目不斜视,正襟危坐,走子还比大圣要慢,显然他也是极为重视。大圣与陈汉杰的六局鏖战不分轩轾,安徽一一看着眼里,自然不敢轻视,这一番交手已不单是彩金的问题,若是谁不小心输了一盘,围观者众多,于面子上自然是大大有碍。大圣是外来客,输了倒没有什么,安徽可是成名已久,包袱更重。
两人你来我往,均不露半点破绽,渐渐步入中局。安徽对此布局研究得不够大圣那么深刻,走了一个老式变化,略亏之后进入中盘较量。大圣起初很是紧张,毕竟是跟深圳顶级棋手印证武功,生怕中了人家的陷阱。但走了十几个回合以后,发现对方的布局并无出色之处,自己始终保持着盘面的主动权,可战可和,不由信心倍增,有了争胜之意。盘面上大圣的红棋是车马炮兵,安徽却是车双马卒,兵种上是大圣占优。不过,安徽的车占据红方兵线,控制了红马的出路,大圣虽然曲折运子将车炮调到底线对安徽进行攻击,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并没有多大的威胁。但此刻大圣已经彻底消除了刚开始的拘谨,见己方毫无危险,至不济是一盘和棋,不由有了想法:此局如能获胜,先声夺人,大挫敌军锐气,即使后面一盘输了也是个平手,自己从此威名大振,岂不快哉?于是打起精神,想要曲径通幽,快点把滞留在后方的宝马良驹运往前方参加战斗。大圣的心思安徽岂有不知?见对方从开始到现在一直不失先机,全力阻止红马过界,意图保住平局。两人勾心斗角地游斗,旁观众人再也没有谁去关注阿发与吴俊龙的那一盘,齐齐围了过来,屏息观看。
大圣在家里是棋王,家乡棋手很难有人能挡得住,因此实战甚少,常令大圣有英雄寂寞之感。后来接触网络,方才得以一显身手,大慰平生。但网上对局终是游戏成分居多,输赢也没挂怀,总不如现实生活中面对面交手能够历练。安徽则不同,来到深圳已近十年之久,整日以棋为生,实战经验和心理素质比大圣高了不少,虽处下风却浑不以为意,一味游斗不休。大圣殚精竭虑要把马运到前方作战,安徽全力阻挠,局面混沌不清。前面大圣的时间耗费不多,但中局这一番纠缠,却让他大费脑筋,常常是猛抽几口烟却难以着手,时间在悄悄流逝,不知不觉已花去二十分钟,而安徽的钟面上剩下的时间也只有八分多钟了。大圣时不时瞟一眼棋钟,见时间所剩无几,不免有些焦急,几次想简化局势收兵罢战,但见安徽的时间比自己还要紧张一些,又心存侥幸,觉得自己终究是没有露出败相,何必示弱?因此始终还是考虑取胜的方法。
到了后来,大家的时间都不多了,各剩下五分钟左右。大圣心里开始发慌了:安徽虽然老将不安于位,但自己终究没有办法成杀,时间如此紧张,不如顺势收工吧!按照他的想法:己方兵种好,对方又在全力防守,若是自己主动放弃进攻与对手邀兑子力,安徽必然是求之不得,那样就成为毫无悬念的和局了。一念至此,不由摇摇头,拍马硬上河头。
以前一段攻守,安徽早已用马守住此要道,一旦大圣强行出马便与之火拼,迅速成和。但此刻安徽见大圣时间吃紧,居然不兑,而是宁可避让,也要保持复杂。大圣初时以为自己主动邀兑,安徽定然要接受,那样就不用再下,成为和棋了。见安徽居然退避三舍,大吃一惊。
细看一番,确实自己以前对局势太过乐观,认为可以马到成功,其实不然。安徽这一手退马无疑是放了胜负手,让大圣过河攻击,若是攻不下,自然有望让大圣超时。但此举风险也大,双方时间都是非常紧张,万一防守当中一个闪失,给大圣做成杀棋可就后悔莫及了。大圣愣了一会,心中雪亮:对方是不甘心言和,想要殊死一搏呢!可惜自己先前完全没有准备,过分乐观,以为对手必然不敢弄险,所以对他避兑的变化根本没有考虑。此时对方门户洞开,但要想很快杀死也并不容易,稍一犹豫,时间已飞快地过了一分钟。大圣心下发毛,组织车马炮强行攻城。但此刻安徽的走子速度突然加快,现场只听见两人按钟以后棋钟发出的“滴滴”之声,此起彼伏。围观者虽多,但谁也不敢出一口大气,只听见粗重的呼吸之声,气氛压抑。
大圣越下越是心惊:怎么我的凌厉攻势好像马上就要得手,却被他轻描淡写地一一化去?而且此人走棋不假思索,但都是最为顽强的防守方法,往往是千钧一发间又觅得喘息之机。眼看时间飞快流逝,两人走棋有如救火一般,大圣虽然百般做杀,安徽却是始终屹立不倒。到了最后,二人均只剩下二十多秒,安徽终于露出了破绽,他一步平将给了大圣可乘之机。大圣筹算一番,通过攻杀必可捉死对方一马,遂飞快走子。但这一番演算也已花去七八秒钟的时间,虽然以下变化都是必走,可惜时间不等人,安徽行棋果断,大圣又心急如焚,每走一步都要看看棋钟,堪堪到了捉死黑马的局面,却听见棋钟发出一声长长的“滴”声,原来是自己已经超时了。其时安徽的钟面上也只剩下六秒。
大圣长吁一口气,但觉四肢微微颤抖,似乎还没有从刚才这番惊心动魄的恶斗中缓过劲来。旁观众人此刻哗然,七嘴八舌,议论不休。安徽也似乎松了一口气,略带羞涩地笑道:“靠!我走得太臭了,差点就被绝杀。”
哭,并不代表我屈服; 放手,并不表示我放弃; 退一步,并不象征我认输; 正如我微笑,并不意味着我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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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16 10:33:01 |只看该作者
大圣道:“呵呵,时间太紧,我从来没下过半小时的。”
李医生佩服不已:“你的棋下得好啊!不过安徽的防守确实厉害!”
安徽道:“我是看他时间不够了,就冒险保持一下变化,正常走法应该是和棋。”
大圣道:“刚才有绝杀的手段吗?我没时间考虑了。”
安徽摆了一个变化,刁钻古怪,犀利无比,果然是可以做成绝杀---黑方要不就得丢车。
大圣脸上忽然涌起一阵红潮,内心问道:“为什么?这样的手段平时我是绝对不会漏掉的,难道就因为时间的压力而导致技术变形了吗?若是如此,那为什么安徽在左遮右挡、大为狼狈之时却能一眼看清呢?”刚才虽然落败,但一直有攻势,可说是虽败犹荣,大圣即使是输了钱,心下也并不如何苦恼。但此番安徽摆出这个变化,却令大圣心情大坏,觉得丢脸之极。偷眼看看安徽,见他嘴角隐隐露出一丝笑意,似乎是在嘲笑自己,顿时有些心浮气躁。
接下来,安徽先走,他考虑了一会,好整以暇地走了一步兵七进一。
大圣还是以卒底炮应对,安徽还上右中炮,大圣飞右象,安徽突然走了仕六进五。
大圣熟读兵书,自是识得这路冷僻变化,倒是旁观者中有几人觉得莫名其妙。此步乃是浙江象棋大师陈孝堃的杰作,虽然大子出动缓慢,但可以布成双正马的优良结构,利于中局战斗,当年也曾风靡一时。大圣在九十年代初期打过许多高手的实战谱,因此依稀记得其中一些关键变化。当下顺势出动双车,安徽马跃河头,简单踩去中卒,接着炮镇当头,占了多兵之利。
以下双方围绕着安徽的中炮大做文章,一个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另一个顺水推舟,又轰去一卒,盘面上是净多双兵的优势。大圣子力俱活,虽然少兵但并不落下风,但他深知安徽的厉害,若不能够利用子力占位好的有利条件发动攻势,等会一定会给他磨死。于是狠狠地抽了几口香烟,不顾时间悄悄流逝,要琢磨一套进攻方案出来。
安徽也知道此刻乃是棋局的关键,刚才看了大圣与陈汉杰的六局大战,知道对手是个有力量的,攻势一旦发动颇为迅猛,因此表面平静,显得若无其事,但手心也捏了一把汗。
大圣想了五六分钟,构思了好几种进取方案,均感看不清楚,难有把握。再一看棋钟,自己只剩了二十分钟多一点,安徽却才用了一分多钟,心下有些惶急。偏偏此刻又不能够胡乱走棋,一时背上燥热起来。又过了一会,他决定冒险出手,把局势搞乱,遂进车卡住相眼,给安徽阵中制造一个明显的弱点,再观其动向。
安徽设想了大圣的种种进攻路线,自然也对此路变化做了准备,但见他急调主力护住中相,断掉黑马的进击之路。大圣再弃一卒,轰去对方的底相,枰上硝烟弥漫,看来此局是不存在和棋的了---大圣一心想要扳回此局,已不作瓦全之想。
安徽见大圣子力猛扑上前,也是毫不手软,立即伸车过河攻击黑方的布置线。略作骚扰后右马脱缰而去,窥视大圣的左翼马、象诸子。本来此时大圣如果求稳,可以平车予以牵制,那样势必兑子简化。大圣见红方净多三兵,哪里还想兑子?只恨双车马炮的攻击力还不够强劲,奋力要突破安徽的防线。安徽也不予防守,拍马过河展开对杀。两人大打出手,一招一式均是狠辣无比,性命相搏。旁观者渐渐靠拢过来,将这盘棋围了个水泄不通。吴俊龙和阿发干脆停钟不下了,也过来观战。
大圣杀得性起,未及多想,走了一步华而不实的棋。其实此刻大圣已经占据主动,若是稳步推进,安徽后方只有车马防御,极为吃力。但此刻走得手滑,出手以后就发现安徽有弃马解围的棋,不禁悔恨交加。
安徽明显松了一口气,立即使出兑车手段,虽然失去一马,但大圣的攻势全消。反观大圣自己的左翼严重受攻,吐回一子是几步之间的事情。大圣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全盘只因自己耍花枪走了一步假棋,顿时陷入万劫不复之境,不禁仰天长叹。
陈汉杰皱着眉头想着变化,冷不丁说道:“刚才这里走得太随意了。”
大圣如遇知音,道:“是啊!有很多路,我走得太快。”
安徽道:“还没下完呢。”
大圣打起精神继续战斗,棋局的发展果然分毫不差:安徽在大圣左翼挟车马炮之威,逼得大圣丢马缓解攻势,但也被残缺一象。如此一番沧海桑田般的转换,安徽存车炮四兵单缺相,大圣剩下车马卒单缺象,败相已露。
安徽的残棋走得老练异常,他并不急于对杀,而是急调车炮回家防守,使得大圣最后的一线希望破灭。局势稳定以后,雄兵浩浩荡荡杀过楚河,甚为壮观。大圣见继续抵抗下去徒然自取其辱,摇头认负。
  其时已近七点,李医生看得如醉如痴,定要请安徽、大圣、吴俊龙、阿发等人去他家里吃饭,顺便看春节联欢晚会。安徽赢了大圣,心情甚好,本来对大圣不怎么理睬,此刻也亲切了许多:“你去不去?李医生人很好的。”
  大圣输了一百块,有些肉痛,更主要的是今天先后鏖战两大高手,一局不胜,心情郁闷。但他是豁达之人,见李亮和安徽、吴俊龙等颇为真诚,心中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笑道:“那就去叨扰一下吧!”
  众人笑语殷殷,离开棋馆,径往李亮家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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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坚守
  李亮的家就在凤凰路与深南东路之间的一个小区之内,高层电梯房,有严格的门禁系统,是罗湖区早期开发的高档住宅区。房子比较大,虽然只是两房两厅,但客厅面积不小,比雷辉的棋馆还要宽敞。他家住在26楼,阳台正对着深南大道,凭栏远眺,可以看见不远处的香港,但那边全是些小山坡,不见人烟。
  李亮打开电视,却是香港的翡翠台,里面一个女播音员叽里咕噜说着粤语,大圣倒有一半听不懂,但凭借字幕也可消化。李亮殷勤地拿出好茶,煮了开水为大家泡潮汕功夫茶。安徽笑道:“行了,这里有吴大经理,还用得着你忙乎?你去做几个菜,我们尝尝你的药酒。”
李亮道:“是,俊龙在这里,我倒忘了。”自去厨房忙碌。阿发道:“医生,用不用帮手?我也会做菜的。”李亮道:“不用了,你们聊天吧,我一个人就行,弄几个潮州菜给你们下酒。”
  大圣见硕大的茶几上除了一套功夫茶具外,还摆放着一副晶莹的玉石象棋,煞是可爱,旁边还放着一本摊开来的小册子。拿起来一看,见是孟立国、李中健合著的《象棋残局技巧》,里面的棋局甚是精妙。安徽笑道:“李医生看这本书完全没有作用,呵呵。”
吴俊龙正在专心致志洗杯、泡茶,闻言探头过来看了看,道:“你说这书没用?”
安徽道:“书当然是有用的,只不过李医生跟人下棋,基本上没到残局就挂了,哪里还用得上?即使下到残局,也是人家攻他,所以说他看了没用。哈哈。”
吴俊龙道:“你看你那张鸟嘴,可真能损人。”说罢大家一起哄笑起来。
李亮从厨房探出头来道:“你们在说什么,那么开心?”
安徽道:“没啥!吴俊龙在说,你老婆回普宁去了,你有没有去找小姐?”
李亮笑骂道:“扑!”转头继续忙活去了。
安徽摆好棋子,与大圣就刚才的两盘棋进行复盘。大圣来了兴致,与之热烈探讨,两人互演精妙招式,彼此心下暗自佩服。不过,大圣心里对安徽的佩服恐怕还是要多一些。经此一番轻松的复盘讨论,大圣与安徽适才剑拔弩张的敌对之意消弭于无形,倒多了一些亲近。确实,高手难免寂寞,雄才大略不易施展,难得碰到一个好的对手,能将自己全部的才华激发出来,实是一件大大的快事。
  不久,李亮做了几个简单的菜,一一端上餐桌:潮州炸豆腐、隆江猪脚、菜心、两条咸鱼,然后是一大煲浓浓的大骨汤。众人欢呼赞叹,李亮微笑着给大家杯中斟上了殷红如血的药酒,祝辞道:“咱们五个人,来自广东、香港、河南、安徽、湖北,天下棋友是一家,今天在我李亮家里相聚,也是有缘。来,春节愉快!干杯!”
大圣本来以为要过一个冷冷清清的除夕,不料机缘巧合,能有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喝酒,心里暖暖的,听他说得情真意挚,差点掉下泪来,忙与李亮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
这杯子都是一次性的,每杯可以装三两多酒,大圣一口下肚,顿觉胸腹间一股热流涌动,火辣辣的。众人皆吃了一惊,李亮道:“怎么一口喝了?慢慢来嘛。”
大圣道:“我听你说是干杯啊!干杯不是一口喝掉吗?”
李亮哭笑不得:“我们广东这边,说干杯说习惯了,其实就是抿一口,意思一下就行了。你没事吧?我这可是用五十五度的老酒泡的,虽然药材比较多,时间也长,度数仍然不低呀!”
大圣感觉并无异状,道:“没事。”
安徽笑道:“你急啥呀?李医生这里大把的酒,还怕你没得喝?”
阿发皱眉抿了一小口,道:“不行,这酒太辣,我顶不住。有没有红酒?”
李亮道:“红酒是有的,不过档次不高,是那种几十块一瓶的,冰箱里有,我帮你拿。”
阿发道:“我自己来吧。”说罢对大圣笑笑,“我这酒倒给你吧?”
大圣道:“行啊!”
吴俊龙睁大眼睛,道:“你的酒量可以呀,这两杯下去有七两了吧?会不会醉?”
李亮也关切地道:“是啊,这酒有后劲呢,慢慢喝。”
大圣心想:“下棋我是输给了安徽,喝酒这事情怎么也要露露脸,好歹也要有一样比过了你。”遂斜眼盯着安徽,笑道:“安徽酒量怎么样?也来两杯?”
安徽心情挺好:“两杯就两杯,我慢慢喝,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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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口酒喝下去,大家渐渐的少了拘束,话匣子打开了。吴俊龙与安徽不停地回忆当年初到深圳时的艰难,讲着一些个棋坛逸闻,然后话题扯到了安徽刚满月的女儿身上,这下安徽兴奋了,翻来覆去总是讲着孩子的一切,毫不掩饰那种初为人父的幸福之情。这当中李亮很少发言,只是一个劲地劝酒,脸上很快就泛起了红光。阿发也不怎么插嘴,独自享受着红酒,兴趣更多是投入在电视上面。过了一会,吴俊龙一看八点已过,强烈要求换到中央一台看春节联欢晚会,阿发不大情愿,但见大伙都一致要看中央台,少数服从多数,也只好同意了。电视里正播放着相声,两位大腕在上面耍着贫嘴,台下的笑声掌声并不怎么热烈。大圣见那两人也是颇有名气的角,奈何有些江郎才尽的味道,说的既不新颖,又不幽默,好似在那里强行地胳肢观众,然后就是互相占对方口头上的便宜,实在是有点为他们悲哀。好不容易这段结束了,接下来又是美轮美奂的歌舞,歌颂太平盛世的,舞美、灯光、道具都是一流的,可惜大而无当,令人看了就忘。李亮叹息道:“每年都盼着看联欢晚会,一年比一年失望。”
  安徽道:“咳!你还准备个个节目都精彩吗?就好比你准备了一桌子菜,总有人喜欢吃这个,有人喜欢吃那个,众口难调啊!说到底,还不是看几个小品?”
  大圣道:“这话说的透彻,看几个小品,听几首好歌就完事了,还有其他的好节目那可就是意外的惊喜了。”
  吴俊龙道:“不知道今年请了哪些港台歌星?”
  安徽道:“都没意思,还是小品好看。”
  聊了一会,大圣见安徽的酒杯还有一小半,不由激他:“安徽,你的进度可太慢了!你看,我这是第二杯,都快赶上你的第一杯了,加快速度,加快速度!”
安徽道:“是吗?哎呀,你的酒怎么退的这么快?跟退潮似的。来来,我敬你。”说罢跟大圣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大口。
大圣也喝了一口,道:“你现在住哪里?是自己买的房子还是租的?”
安徽道:“我住在布心花园,租的一个两室一厅,每个月租金一千二。”
吴俊龙道:“也还不贵。”
安徽道:“老房子嘛,当然是这个价钱。不过也够呛的,每个月我交完房租以后就开始愁下个月的房租,特别是临近月底的时候,如果还没有赚到钱,心里就打鼓。有一个月真没钱,还是辛哥帮我顶了一顶。”
说起辛哥,安徽突然清醒了:“哎,说真的,今天除夕,还没打电话给辛哥拜年呢!”说罢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吴俊龙道:“真的,好久没见到辛哥了,好人啊!”
电话拨通了,安徽大声道:“大哥新年好啊!。。。。。。我是谁?我是安徽仔呀!。。。。。。不认识?怎么。。。。。。啊,打错了?”
挂上电话,仔细一瞧,笑道:“按错了一个号码。”
吴俊龙道:“怎么,喝了这么一点就糊涂了?”
安徽笑道:“胡说八道,这位跟辛哥的号码就差一个数字。你们说好不好玩?这人回答说:谢谢!你也新年好!可是我不是你大哥呀,你打错了!不过还是谢谢你。呵呵。”
众人听了都乐不可支,阿发更是差点将含在嘴里的一口红酒喷出来,好容易吞了下去,却大声咳嗽起来。
电话重新拨通,安徽道:“辛哥新年好!。。。。。。不在家里,和吴俊龙、阿发他们在李医生家里看晚会呢!你在广州过年啊?几时回深圳?。。。。。。好的,好的,回来了联系。嗯,拜拜!”
  吴俊龙准备伸手接过电话给辛哥问个好,安徽没注意,把电话给掐了。吴俊龙道:“靠!这么小气,生怕浪费了电话费还是怎么的?”
  安徽道:“嗯,长途啊,话费又贵。辛哥问你们大家好!”
  大圣忖道:那是谁?又不好问他们,便低头喝酒。
  这一帮人里面,李亮好酒但酒量有限,顶多三两就到位,吴俊龙也是差不多,独有安徽至少是半斤以上,在深圳已经是不错的了。阿发平时根本不喝白酒,洋酒、红酒倒是可以对付。今天初次与大圣喝酒,见他面不改色,行若无事,都暗暗吃惊。安徽道:“好酒量!看样子你可以让我长先。”
大圣道:“若是比棋力,你可让我长先;若是比酒量,我估计让你两先。”
安徽笑道:“什么?比酒量你能让我两先?笑话,顶多长先。”
大圣道:“你喝多少?我总比你多二两就是了。”
吴俊龙道:“呵呵,喝多了伤身体啊,适可而止。”
李亮也高兴了,叫道:“好的,酒我管够!你们能喝多少就喝多少。”
安徽看了看大圣的杯子,道:“这样,你把杯子加满,应该有七两了吧?我也加满,那就是半斤,好不好?”
大圣道:“我这一加满可就不止七两了,那就快八两啦!不行,你还喝一大口再加满,那样才公平。”
安徽道:“不如这样,我喝完,你也喝完,咱们每个人再整一杯。”
大圣想道:你这小子鬼精鬼精的,你那两杯才六两多不到七两,我 三杯下去可就一斤了!刚要提出反对,见安徽举起杯子一口灌了下去。
大圣豪气勃发,心想就让你占这点便宜那又何妨?便站起身来一扬脖,也是一口干了,大声道:“好!就是这样!”
李亮抱出泡酒的坛子,给二人重新斟满。大圣举杯道:“来!咱们再喝。”
安徽原是将大圣的军,想要他知难而退,不料大圣却满不在乎地接了下来,自己心下倒有些忐忑:平时极少超过半斤,今天这酒度数又高,两杯下去不知道顶不顶得住?但转念一想:你三杯落肚还不知道醉成什么样呢!看看是谁把谁喝趴下?倒也有恃无恐。于是二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又喝了起来。
安徽道:“你在哪里住啊?”
大圣道:“刚来深圳,住在八卦岭。”
“八卦岭?哦。。。。。。住十元店?”
“对,八个人一个房间。”
吴俊龙道:“那挺辛苦。”
安徽道:“嗯,过渡过渡是可以的,还是得尽快找点钱,到外面租个房子。”
大圣苦笑:“我现在是吃了上顿愁下顿,哪里还有钱租房子?”
安徽道:“困难是暂时的,咬咬牙就过去了。我刚到深圳的时候还睡过公园呢,不也过来了吗?”
大圣没想到安徽也睡过公园,那比自己更惨了,不由问道:“不是说你下棋赚了不少钱吗?”
安徽道:“那是后来的事情了。我刚来深圳的时候不是下棋的,当时的水平比现在差一个马以上,也没准备靠下棋吃饭。”
吴俊龙坏笑道:“呵呵,安徽仔刚来的时候是混社会的,给人当打手呢!”
大圣吃惊更甚,望望安徽,见他表情复杂,并不否认,便问道:“嗯,你这么高大,当打手也可以混碗饭吃,呵呵。”
安徽猛喝了一口酒,舌头有些僵硬:“这碗饭可不好吃,里面有血啊。。。。。。”
李亮道:“别提过去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喂,大家看,赵本山出来了!”
众人一听赵本山,顿时放下杯筷,注意力集中到了电视上面。等到赵本山的小品表演完毕,大家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回味着他那些经典的噱头,甚是轻松愉悦。
五人拉着家常,不知不觉就喝了有几个钟头。安徽和大圣都喝完了自己的指标,大圣的头开始一阵阵发晕,坐在椅子上不敢移动,否则就感到天旋地转。但安徽比大圣恐怕还要狼狈,摇摇晃晃去了卫生间,关在里面老半天才出来。出来的时候眼睛发红,脸色惨白。
大圣道:“吐出来了就好了。”
安徽一瞪眼:“你说谁吐出来了?我没吐。。。。。。”
吴俊龙道:“还嘴硬,你把水龙头打那么大,我们就听不见了?”
安徽突然感到反胃,连忙往卫生间跑,但刚刚迈步,实在忍不住了,“哇”地一声吐到了地板上---全是清水,看样子刚才在卫生间里已经吐得搜肠刮肚了。阿发忍不住哈哈大笑:“安徽仔,你也有走麦城的时候啊!”
李亮急忙过来,与吴俊龙把安徽扶到沙发上坐下。吴俊龙道:“怎么样?泡点浓茶喝?”
安徽脸色发青,摇头道:“不碍事。唉!这酒好厉害。”
李亮道:“他现在不能喝浓茶,伤胃。我来给他们都冲一碗糖水喝喝。”
哭,并不代表我屈服; 放手,并不表示我放弃; 退一步,并不象征我认输; 正如我微笑,并不意味着我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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